第2章 奇怪的合同

夜色層層疊疊，深紅色的天鵝絨窗幔遮擋住月亮窺探的目光。

他的身材太好了，雖然之前莫歡見過很多次，也擁抱過很多次，在她即將真正屬於他的這個夜晚，她才發現自己手指所觸碰到的地方都是肌肉。

莫歡的心跳得飛快，某種奇異的直覺在她的身體里發酵，潛藏的慾望正在蠢蠢欲動。

鄭吳秦寵溺地看著她，指尖溫柔地穿過她的髮絲，輕捧起她的臉。

「莫歡，你終於嫁給我了。」

他的嗓音低低的，顫顫的，瞬間灌滿了莫歡的耳膜，覆蓋了她的大腦。

莫歡害羞地轉過臉去，想躲開他的目光。

「都不敢看我，我還怎麼進行下去？」鄭吳秦取笑著莫歡。

「你滾下去就行了。」莫歡紅著臉說。

「看著我，莫歡。」鄭吳秦轉過莫歡的臉，嘴角的戲謔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認真的神情，明亮的眸子裡帶著柔軟又溫暖的笑意。

莫歡的大腦又空白了，只能失神地看著他。

鄭吳秦讓自己的十指和莫歡緊緊相扣，許諾道：「往後餘生，我每天都會寵你，護你，愛你……」

這句話像夜空中綻放的絢爛煙火，點亮了莫歡的每一根神經，她想開口說什麼，卻被鄭吳秦的吻封住了唇。

不知道是夜晚喝多了紅酒，還是房間里暖味的燈光效應，此時的莫歡腦袋暈暈的，心卻高高地懸在半空中。

這種感覺就像她坐山車攀爬到了最高點，心裡清楚馬上就要迎來怎樣驚心動魄的一瞬間，緊張、雀躍和期待等多種複雜的情緒在她的心裡來回碰撞著，讓她變得更加敏感和好奇。

當他離開時，莫歡感覺自己這朵含苞待放的花朵悄然盛開了。

「鄭吳秦，我喜歡你。」莫歡發自內心地說著，聲音卻像從遠處飄來的一樣。

「這句話，你讓我等太久了。」帶著懲罰意味的吻再次落下來。

他的氣息和味道徹底包裹著莫歡，一點點浸潤入她的皮膚，血液和靈魂中。

時空被凝固，莫歡覺得四周彷彿長出一片柔軟又纏繞的水草，跟隨著鄭吳秦的觸碰在她的身上舞蹈著，陶醉又令人痴迷。

一切來得那麼自然，那麼舒暢，那麼地快樂。

旭日初升，奶油色的晨光緩緩爬到窗帘上，輕手輕腳著，不想打擾正在熟睡中的新婚夫妻。習慣了早起的莫歡準備好早餐后，坐在梳妝台前開始拆看昨天收到了新婚賀禮。

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最先吸引了她的注意，當莫歡拆開盒子時，裡面放著的十幾張照片讓她的心不由一緊，一陣戰慄感沿著她的脊椎快速地掠過她的身體，手不由自主地抬起，捂住嘴巴，擋住體內噴薄而發的震驚。

以往那些在她腦中疑惑的，瑣碎的細節，這一刻連在一起給了她一個真相。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照片里的那個人，喉嚨腫脹酸澀。

「在看什麼？」

熟悉的擁抱從后而來，莫歡的身體下意識地顫抖了下，照片從她手中滑落。

鄭吳秦把照片撿起來的瞬間，他的呼吸好像中斷了，臉立馬冷了起來。

「照片中的人是不是你？」莫歡問，她要確認照片中的男人究竟是她的丈夫，還是別人PS偽造的。

鄭吳秦沉默了，略顯沉重而糾結的目光看著莫歡。

「所以是你殺了人？為什麼要嫁禍給他！鄭吳秦，你騙我！」莫歡的眼淚一下子湧出來，起身跑出了卧室。

一年前的那天，氣溫十四度，微風，天還有點陰，風吹在身上有點凄冷。

接連下了兩天的小雨，在周末的早上終於放晴。

坐在車裡正前往此次實習地的莫歡，心情複雜而忐忑。

她叫李莫歡，24歲，祖輩是鎮上有名的「赤腳」醫生，到了她這一代，父親立志要培養一個「正牌」醫生，於是就有了李家第一個正規醫學院畢業的大學生。本科畢業后，莫歡用了一年的時間考下了DPD的所有課程，只需要進入A.N.D.認證的實習項目進行至少1200小時的在註冊營養師監督下的實習，就可以獲得A.N.D認證的註冊營養師資格。

一個小時前，通過了鄭氏集團考核的莫歡，在會議室內做出了一個艱難的選擇。

當時擺在她面前的是一份違約金高達七位數的合同，如果她拒絕了這份合同，意味著她會錯失這次難得的月薪酬兩萬塊的實習機會，一旦錯失了這次難得的實習機會就意味著她無法獲得營養師資格證，意味著找不到報酬高的好工作，意味著無法在三個月內償還銀行5萬塊的貸款，意味著家裡抵押給銀行的祖傳藥鋪要被收走，意味著她的人生從此變得悲劇暗淡……

「合同里的這條寫著，工作期間我必須關了手機，不許用手機或電腦等其他設備和外界聯繫，不許暴露所在的位置，那如果有急事找我呢？」莫歡問出了她的顧慮。

「我們會給你辦理一個呼叫轉移功能，所有來電都將接通到我這裡。我會根據事情的輕重緩解來決定是否要立馬通知你。」文助理給出了他的解決方案。

「那我豈不是沒有什麼隱私了？」

「你有什麼隱私，不能被知道嗎？」文助理反問。

「沒有。」

莫歡想了想，覺得給兩萬月實習薪資的機會肯定會提出一些特別的要求，而對方的要求也並不是那麼過分，再說了這個項目是立新哥給她介紹的，而且立新哥還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她就算懷疑任何人，也不會懷疑從小寵她像親妹妹一樣的立新哥啊。

「我簽！」拿起筆，莫歡就刷刷地寫下自己的名字。

文助理收起合同后，起身說：「等下會有專門的司機送你去實習地，見這次項目你所負責的實驗志願者，今天就開始項目研究。」

這麼快啊？莫歡有點小意外。

「等一下，」莫歡叫住文助理，提醒道：「開始項目研究前，是不是要先給我一份有關志願者的體檢報告？」

見文助理沒聽明白，莫歡解釋說：「就是有關志願者的身高，體重，血型，血壓，有無疾病史，過敏史，家族遺傳病，五官檢查報告，心電圖報告，血常規報告，肝功能報告，尿檢報告，B超報告，胸部X光片，幽門螺桿菌檢測報告這幾項最基礎的體檢報告。」

文助理呵呵笑了兩聲，回答說：「沒有。」

「那至少要告訴我，這名志願者患失味症多久了，之前是否進行過其他治療，有沒有服用過相關藥物？」莫歡覺得如果沒有體檢報告，至少這些重要信息要了解，畢竟了解患者的病史才能更有針對新進行研究。

文助理又呵呵笑了兩聲，搖頭說：「都沒有。」

都沒有？李莫歡又意外了，疑惑道：「這麼大的一個項目，招募志願者的時候，為什麼不事先給志願者們都做好體檢，了解個體的病史，對個體進行必要的篩查呢？」

「能不能說服志願者做你說的這些檢查，是你開展這個項目的第一個考驗。只有你通過了這個考驗，才會收到志願者的病史資料。董事長說，給你三天的時間，如果不能說服志願者配合完成這些檢查，就把你替換掉。」文助理說。

李莫歡不懂了，既然是參與這個項目的志願者，有什麼理由會拒絕這些檢查呢，「你們不會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吧？」

「我唯一能透漏給你的信息只有一條，這名志願者是男性。」說完這句話，文助理就帶著合同離開會議室。

就這樣，為了獲得這次難得的帶薪實習機會，莫歡遇見了她生命中那個「命中注定」的人。

知道有錢人都住在又大又漂亮的房子里，但不知道有錢人家的房子會這麼大，這麼的奢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