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沒錢
嗚嗚嗚－</p>
溫宛聽不得死！</p>
她最受不得的就是這個字！</p>
「阿姐我錯了！你別哭……」</p>
溫少行見溫宛是真哭，當下湊過去，不想下一秒腦袋頓時被溫宛揪住，錦枕落在頭上看似砸的狠，卻一點兒也不疼。</p>
重生至今，哪怕見到蘇玄璟時溫宛都不覺得真實。</p>
唯此刻，那種熟悉的感覺讓她徹底淚崩，她是真的，活過來了。</p>
溫宛鬆手時，溫少行頂著滿頭蓬亂跪坐在床榻旁邊，長長吁出一口氣，「這下舒服多了。」</p>
「你不在無逸齋，跑回來做什麼？」溫宛斂盡心中苦痛，自床角拽了件衣裳走下床榻。</p>
「無逸齋這周的課業我提前修完，夫子就把我提前放回來了……」</p>
這時銀蝶自外面端了盆清水進來，滿臉堆笑跟討好，「大姑娘早，三少爺早，這水不冷不熱，奴婢剛兌的。」</p>
御南侯府大排行，雖說溫少行是長房長子，可年紀比二房溫弦小一歲，是以在御南侯府排到第三。</p>
看到銀蝶，溫宛恍然想起昨夜她與蘇玄璟去花間樓，回來路上淋了雨，她頭暈。</p>
再後來的事她便有些模糊。</p>
「紫玉呢？」溫宛淺淡開口，神情看不出喜怒。</p>
銀蝶擱下銅盆，「大姑娘……」</p>
「把紫玉叫過來。」溫宛行至木架前掬捧清水凈面。</p>
銀蝶見狀，只得退出內室。</p>
「阿姐，我最近聽說兩件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溫少行湊到溫宛身邊，一對眼珠兒滴溜亂轉。</p>
溫宛扯過紫檀木架上的拭巾，眉目無波，「是真的。」</p>
她知道弟弟說的兩件事，一件是她退了蘇玄璟的親，另一件是她在宮中罰了銀蝶。</p>
「那就是說，名滿大周的金禧樓今日真的要在皇城開張，而且食神玉布衣也真的會在金禧樓里擺下九全宴，價高者嘗？」溫少行的眼睛，都在放光。</p>
溫宛慢動作扭頭，「……」</p>
「阿姐，我想嘗嘗。」溫少行眼巴巴看向溫宛。</p>
溫宛則轉身走到梳妝台前，坐下來，「那你去吧。」</p>
「我沒錢。」</p>
溫少行緊跟在溫宛身後，捏肩同時一雙好看的眼睛朝銅鏡里眨了眨，「阿姐，你怕不知道玉布衣是誰，那可是聞名天下的食神，能吃到他親手做的九全宴，可長生！」</p>
「……」溫宛，「給你機會，重新說。」</p>
溫少行捏肩動作停下來，仰頭四十五度角，皺起眉頭想了想，「阿姐，九全宴就好比天上掉的餡餅兒，你不用吃，你聽著就香。」</p>
溫宛垂眸，抬手拉出抽屜，自裡面拿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舉到溫少行面前，「照上面的銀子吃，不許給我剩。」</p>
溫少行接過千兩銀票，臉上毫無驚喜，甚至還有點兒小失望，「阿姐，不夠。」</p>
溫宛慢動作扭頭，「……」</p>
這會兒紫玉跟著銀蝶走進屋裡。悠悠書盟</p>
「你既回來，先去給祖父請安，回頭兒在院子里等我。」</p>
溫宛支走弟弟，銀蝶跟紫玉亦朝溫少行俯身叩禮。</p>
待其離開，溫宛抬眼時銀蝶本能湊過來，「大姑娘，紫玉在後院洗衣服，奴婢專門求的李嬤嬤找人代她，免得累壞了。」</p>
紫玉聞聲慌張搖頭，「奴婢不累，那些衣服奴婢自己可以洗，洗的乾淨！」</p>
「那些衣服以後都不必你來洗。」溫宛淺聲開口，轉爾看向銀蝶，「也不必到李嬤嬤那兒借人，以後墨園所有二等丫鬟該做的事都由銀蝶，你來做。」</p>
「大姑娘……」</p>
銀蝶臉色『唰』的變白，撲通跪到地上，「大姑娘！奴婢知錯了！以後再跟姑娘入宮奴婢一定老老實實，再也不給大姑娘惹禍，求大姑娘再給我一次機會！」</p>
「銀蝶。」</p>
溫宛拉起跪在地上的銀蝶，握著她的手，「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只是你在宮裡得罪淳貴人這事早已傳的沸沸揚揚，我在皇宮罰了你，若回到府上繼續寵你，叫外人瞧去豈不是會落個表裡不一的名聲？」</p>
「大姑娘……」銀蝶哭喪著臉，「奴婢……」</p>
「你且先干著二等丫鬟的活兒，且等這件事徹底過去，本姑娘自會將你抬回一等丫鬟的身份，屆時也自有補償給你。」</p>
「可是……」</p>
銀蝶自入墨園就是一等丫鬟，再加上溫宛寵她，哪怕侯府里管家都會讓她三分，突然被降且要干粗活，銀蝶在心裡上接受不了。</p>
「或者你不願呆在墨園，本姑娘叫管家給你尋個好去處，錢自不會少你。」</p>
溫宛這句話足夠厲害，在御南侯府莫說當二等丫鬟，就算當個粗使婆子都比外面一些看似門面大的世家待遇要好。</p>
更何況溫宛有保證，銀蝶不是沒有盼頭兒，「奴婢生是大姑娘的人死是大姑娘的鬼，只要能留在大姑娘身邊，銀蝶不在乎做幾等丫鬟！」</p>
溫宛看著銀蝶眼中那份堅定，想到前世她對銀蝶那樣好，卻依舊喂不熟這白眼狼，心裡生出幾分涼意。</p>
以她的身份跟地位，想叫銀蝶死易如反掌，不落人口實也很容易。</p>
但她不想。</p>
她不能叫銀蝶這麼容易就死了，自己受到的背叛跟紫玉受過的苦，銀蝶要慢慢還。</p>
再者，情詩之事銀蝶曾明裡暗裡說服過自己承認，想來那件事銀蝶必是受人賄賂。</p>
她留著銀蝶，就是想知道站在背後暗中算計她的人，到底是誰。</p>
「很好。」</p>
溫宛微微頜首，「那你先下去吧，以後沒有召見不要進來，至於你要乾的活兒，稍後紫玉會告訴你。」</p>
銀蝶還想再爭取一下，但見溫宛不再瞧她，只得起身，倒退出藍羽屏風。</p>
「紫玉，從今天開始，你便是我墨園的大丫鬟，誰若敢欺負你哪怕動你一根手指，都不許給我讓著，莫丟了墨園的臉面。」</p>
紫玉震驚看向溫宛，「大姑娘……奴婢……」</p>
「你過來。」</p>
溫宛自抽屜里拿出一盒魚油膏，「姑姑賞的東西，早晚兩遍用它擦手，凍瘡很快就會消失，這兩日別動水。」</p>
「大姑娘……」紫玉看著被溫宛擱在手裡的魚油膏，眼淚簌簌掉下來。</p>
藍羽屏風外面，銀蝶故意退的緩了些。</p>
聽到裡面的聲音，那雙眼睛迸射出毫不掩飾的妒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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