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后宅，夫人姨娘打起來
白府的鬧劇，總算是告了一個段落。
白定峰在白玥瑤的點撥與提醒下，終於認清了幾分形勢，不再對她有所要求，只專心在禮部籌備婚禮一事。不僅如此，白定峰還將府中的決策權盡數交給了白玥瑤。
事無巨細，以白玥瑤的首肯為準。
這一夜，白玥瑤安安穩穩一覺到天明。
六月的暑夏，空氣里充滿了浮躁的熱浪，一層一層，隨著風飄蕩而來。
許是常年訓練的緣故，白玥瑤本身是不怕熱的，可這具身體到底是嬌生慣養久了，稍微離了冰爐子，便覺得呼吸都不暢快了。
涼快的屋子裡，白玥瑤坐在窗邊，安安靜靜地看起了書。
「小姐，不好了！」青黛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小臉通紅一片，氣喘吁吁，「大夫人、大夫人和琴姨娘打起來了！」
青黛連喘了兩口氣，然後一口氣說完：「大夫人得知琴姨娘負責您聘禮和嫁妝的事情，便去找琴姨娘詢問，也不知說了什麼，兩人便在院子里打起來了！大夫人說要治琴姨娘不敬主母之罪，可琴姨娘執掌府中大權，旁邊無人敢聽夫人的命令。」
「現在還在長琴院？」白玥瑤坐在窗前看書，抬頭看著青黛通紅的臉。
青黛連連點頭。
「去看看。」白玥瑤秀眉淺蹙，放下了書便朝外走去。
院門口，端正嚴肅地立著兩個侍衛，正是花容昨天留下的。白玥瑤讓他們守在院外，好似兩尊門神，讓那些想要找麻煩的人望而卻步。
前往長琴院，白玥瑤喊上了他們。
讓琴姨娘管理聘禮和負責嫁妝一事，是白玥瑤向白定峰建議的。白定峰本身就寵愛琴姨娘，她再這麼一提，自然是水到渠成之事。
本來這事在白玥瑤心裡是另有打算的，只是忽略了她還有一個與琴姨娘不對付的娘。
來到長琴院，白玥瑤以為會看到兩人扭打在一處的場景，誰知踏進門，看到的只是白夫人以壓倒性的優勢，將琴姨娘按在地上在打。
桂嬤嬤帶著人想要去拉開白夫人，可又不敢上前。
「二小姐來了！」桂嬤嬤最先看到了白玥瑤，趕緊大聲稟報道。
那地上的兩人聽到這話，立即鬆開了對方，一起看向白玥瑤的方向。
白夫人一身綾羅綢緞，此時已然被褶皺所掩蓋，頭上的髮飾七零八落，頭髮更是凌亂蓬鬆一片。
琴姨娘也趕緊爬了起來，好不容易才站穩了身子，一身狼狽。她理了理身上的衣裙與頭髮，然後一臉害怕地退了兩步。
「瑤兒，你來的正好。你給為娘評評理，你的聘禮和嫁妝，怎能由一個外人掌管？」白夫人顧不上儀錶，快步來到白玥瑤的身邊，緊抓住她的胳膊。
「母親，女兒扶您回去梳洗。」白玥瑤涼涼地看了一眼琴姨娘，扶起了白夫人的胳膊。
「我不回去。瑤兒，你今日必須要替為娘嚴懲了這個賤婦！」白夫人挺直腰桿，惡狠狠地瞪著琴姨娘，一臉的得意。
瑤兒是她的女兒，更是未來的擎王妃，這白府里也是她說了算。只要瑤兒將如琴這個賤人治罪了，即便是老爺回來，也說不出半個不字。
「婢妾見過二小姐。」琴姨娘走過來向白玥瑤見禮，唯唯諾諾。
白玥瑤很清楚她這個母親的脾性，屬爆竹的，一點就著。表面上從來都是吃不得虧的，可內里，卻是心機不夠，吃了琴姨娘不少的暗虧。
而今日，卻是反過來了，顯然不會那麼簡單。
白玥瑤安撫地拍了拍白夫人的手背，然後淡淡地看著琴姨娘，涼聲道：「琴姨娘好有本事，仗著父親寵愛，竟然當眾毆打主母。」
琴姨娘一聽這話，頓時嚇得跪了下來，委屈巴巴地道：「婢妾不敢……二小姐可以看看，婢妾的臉上，胳膊上，都有傷。婢妾哪敢打夫人呀，還請二小姐明察。」
說著，琴姨娘將衣領放了一些下來，衣袖也捲起，露出了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
白夫人看到琴姨娘身上的這些傷，頓時覺得解氣：「哼！瑤兒，不必同她多言，毆打主母，直接發賣了便是！」
在這個時代，妾室猶如府中的一件物品，與下人也沒多大的區別，不具有任何人身自由的價值。
是賣是送，全是主人的一句話而已。
琴姨娘一聽要發賣自己，似是更加害怕了，連連搖頭：「大夫人因為二小姐嫁妝一事責怪婢妾，婢妾本無可辯駁，可這嫁妝一事，也是二小姐您向老爺提議的呀。二小姐在提議此事之時，難道未得大夫人同意？其實二小姐也無需用此事來回報婢妾，即便沒有這件事，婢妾也會在為二小姐說話的呀！」
白玥瑤微微一怔，忽而勾唇，不禁要給琴姨娘鼓掌了。三言兩語，竟然將整件事的錯處推在了她的身上。
話里話外都暗指了白玥瑤翻臉不認人，利用嫁妝一事讓琴姨娘在白定峰的面前說好話，事後又給琴姨娘扣上了不敬主母的罪名。
白夫人聞言，愣了一下，不解地看向白玥瑤：「瑤兒，是你向老爺提議的？」
「是。」白玥瑤大方承認道，眼瞅著白夫人要變臉，立即安撫道，「母親，此事回頭瑤兒給您解釋。」
話落，白玥瑤的目光一轉，看向旁邊的一個嬤嬤：「花嬤嬤，還不快扶大夫人回房梳洗。」
「是。」花嬤嬤上前，扶著白夫人的胳膊，低聲勸了一句，這才將白夫人哄走了。
白夫人離開了，白玥瑤一步步走到了琴姨娘的面前，清冷的目光透著令人心寒的厲色，看得她心裡直發毛，不自覺地退了一步。
「琴姨娘在怕什麼？」白玥瑤在琴姨娘的身前停步，抬手，撫上她胸前的碎發，幫著她理了理凌亂的衣裙。
琴姨娘腰桿崩得筆直，彷彿全身都僵硬了，不知為何，她只覺白玥瑤的氣場太過強大，幾乎快要吸去了她身邊的全部空氣：「二小姐……」
「今日這事，確實是玥瑤的不對，我忘了給母親說這事兒了。」
白玥瑤的突然道歉，更是嚇得琴姨娘雙腿一軟，垂首道：「婢妾不敢怪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