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做作,真的是戲精本精
趁著桂嬤嬤愣神的時候,白玥瑤不緊不慢地放下了葯碗,淡淡道:「桂嬤嬤,實話告訴你,你已經是一枚棄子了,你還要為她盡忠盡責嗎?你若是死了,你那眼盲的女兒怎麼辦?」
桂嬤嬤聞言頓時震驚了。女兒是寄養在兄長家中的,即便是琴姨娘也不知道她還有一個女兒,二小姐如何會知道?
「二小姐什麼意思?」
「讓她們都出去。」
桂嬤嬤猶豫了一下,盯著白玥瑤看了看,便將另外兩個嬤嬤打發了出去,問道:「二小姐有話直說。」
「其實我是在救嬤嬤。」白玥瑤淡淡地看向桂嬤嬤,繼續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這葯里有毒,毒死了我,父親怪罪下來,桂嬤嬤以為自己能逃得了?」
桂嬤嬤一駭,有些不敢相信。
白玥瑤表情到位,冷冷一笑,將手裡的葯全部倒在了地上:「我出了事,到時候肯定會查到琴姨娘身上,以父親對琴姨娘的寵愛,最後這頂黑鍋會落在誰的頭上,桂嬤嬤應該很清楚這后宅的套路吧!」
桂嬤嬤怔愣住了,盯著地上那一地的褐色葯汁,有點傻眼:「怎麼可能?這明明只是一碗墮胎藥。」
「想來桂嬤嬤煮了不止一碗吧,若是不信,去嘗嘗便是了。」白玥瑤大搖大擺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似乎絲毫不擔心自己的處境。
桂嬤嬤老眉緊皺,低著頭思考了一會兒,然後看向白玥瑤,半信半疑地道:「二小姐方才說救奴婢。」
「沒錯。」白玥瑤微微一笑,褪去一切冷然的表情,「只要我沒事,嬤嬤自然無需承擔罪責。嬤嬤不必擔心無法交差,因為嬤嬤也實在是拿我沒辦法。我只想見父親一面。」
只有見到了白定峰,才有翻轉這一局的機會。
其實白玥瑤也可以指望那枚玉戒的主人來救她,可她從來不會將希望放在別人身上。不管什麼時候,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裡,才是王道。
趁著桂嬤嬤思索的功夫,白玥瑤將手裡的碗砸在了地上,然後立即撿起一塊碎瓷片放在脖子上,大呼道:「不要過來!不然我就死給你們看!」
桂嬤嬤也是明白人,立即反應過來,配合演出:「哎呀!二小姐,您可別做傻事啊!」
外面的下人聽到動靜,立即沖了進來。
「都還杵著幹什麼?還不快去請老爺過來!」桂嬤嬤衝下人大喊。
下人們一聽,立即去請白定峰了。
白玥瑤的手裡緊緊握著碎片,一副警惕的樣子看著桂嬤嬤等人,好似生怕她們突然衝過來阻止自己似的,真的是戲精本精了。
大概僵持了半刻鐘的樣子,白定峰和白夫人都趕過來了,白芷堇也緊隨其後。
「瑤兒,你這是做什麼呀?有什麼話好好說,母親會幫你的……」白夫人一臉的心疼,看到白玥瑤拿瓷片抵著自己的脖子,更是急得快要哭出來。
「是啊二姐姐,二叔叔這也是為你好。等風頭過了,你還是白府的嫡小姐。」白芷堇也是滿臉的焦急。
說的比唱的好聽。
白玥瑤涼涼地看了一眼白芷堇,唇角溢出一絲冷笑,然後將目光看向白定峰,將瓷片丟在了地上:「父親,瑤兒想跟你單獨說一件事,是為了白家的榮辱與父親的前程。」
一聽事關自己的前程,白定峰的臉色立刻轉變了幾分,對其他人道:「你們都回去。」
「是。」白芷堇福身一禮,走過白玥瑤身邊的時候盯了她一眼,心下有些奇怪與不安。白玥瑤想要單獨見白定峰,難道是有了什麼法子?
白夫人心中也滿是疑惑,擔憂地看了看白玥瑤,無奈地走了出去。
「說吧。」白定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壓著心頭的怒火,沉聲問道。
白玥瑤勾起一絲不冷不熱的笑意,用帕子擦了擦被葯汁染髒的手,輕聲說道:「父親打算如何處置女兒?」
白定峰聞言哼了一聲:「你做出這等不知廉恥的事情,上有愧於君恩,下辱沒於白家門楣,你覺得為父該怎麼辦?」
「父親準備打掉這個孩子,待上面怪罪下來時,自然也就沒什麼證據了。聖上登基不久,為彰顯皇恩仁德,體恤白家往日功勛,想來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至於我,已經失去了價值,如何處置對父親對白家來說,又有什麼重要呢?」
白玥瑤一口氣將白定峰的打算全部說了出來,言語之間也絲毫不留父女情分。
白定峰愣了片刻,蹙起眉頭,滿是意外地看著這個女兒:「是誰跟你說的這些?」
他這個女兒,一心只想著嫁入皇室,成為秦修翰的皇子妃,從未真正為白家籌劃與分析過時弊。
今晚這是怎麼了?
「方才提到的這些,應該是三妹跟父親建議的吧。」白玥瑤無視白定峰的驚訝,繼續道,「其實三妹的法子倒也沒什麼大錯,只是父親可想過,我又會不會如父親所願,在上面派人過來的時候三緘其口呢?」
「你什麼意思?」白定峰目光一冷,迸出了幾分狠色,「你威脅我?」
「女兒不敢。」白玥瑤淺然一笑,「如果父親決定犧牲女兒,女兒也顧不得什麼白家了。除非父親更狠一點,直接將女兒殺了,相信我因不堪受辱而自縊身亡的理由也十分符合情理。」
白定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這還是他那個平日里只知道胭脂水粉,綾羅綢緞的千金女兒嗎?
如此牙尖嘴利,看透一切,簡直與之前判若兩人。
「父親是文臣,擔負著國家的禮法之責,又對女兒十分寵愛,自是下不去手。」白玥瑤走到了白定峰的面前,緩緩地跪了下來,語氣陡然柔軟,「父親,您相信女兒,女兒腹中的孩子真的流著秦氏的骨血。」
三言兩語,白定峰的表情明顯地鬆動了。
白玥瑤看透了白定峰的心思,他十分看重名聲與前途,只要能讓他名聲如舊,前途似錦,即便是要他犧牲自己的女兒,他也在所不惜。
白定峰皺著一副老眉,滿是猶疑地看著這個女兒,一時間也有些茫然了:「你方才說為了白家,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