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 痛苦，冰與火兩種極端
「瑤瑤，你感覺怎麼樣？」花容快步來到白玥瑤的身邊，想要扶她起來，卻發現她的身體滾燙，「你的額頭好燙，可有哪裡不舒服？」
白玥瑤慢慢地搖了搖頭，微微偏開頭，拒絕了花容的觸碰：「秦霄……他在哪裡？」
「阿霄就在山腳下，等大軍一到，他就會上來救你了。」花容往後退了退，不敢碰她。
「山上有大概五千兵馬，是虞州裕王的兵馬。」白玥瑤極力保持著清醒的理智和聲音，一字一句地道，「裕王……被秦修翰威逼利誘，兵符也被奪，想要拿下秦修翰，最好不要硬拼。」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阿霄知道自己該怎麼做。」花容連聲道。
「雷三和風四就在柴房裡關著，你先去……把他們救出來，再想辦法下山給秦霄報信。」
花容搖頭：「不行，我走了你怎麼辦？我不放心把你交給秦修翰那個禽獸！」
「我沒事的……」白玥瑤一隻手暗暗掐著自己的大腿，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
她只覺得身體里好似有一團火，從她的五臟六腑開始灼燒，順著血脈一點點流淌，蔓延到四肢百骸，彷彿讓她的每一根毛孔都變得敏感。
而花容的皮膚好似一塊冰，觸碰她的一瞬間，讓她有一種解脫釋放的衝動。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藥效在體內加重，彷彿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瑤瑤，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花容一臉無措地看著眼前痛苦不堪的白玥瑤，心痛如絞，恨不得替她承受這種痛苦。
「兩重天」顧名思義，毒性霸道可怕，中毒者會經歷冰與火的兩種極端。
中毒者起初先是渾身炙熱，激起體內最深處的慾念，解毒之法便如秦修翰所說的那樣。
可一個時辰后，毒性發生變化，她體內的熱流會逐漸消失，慾念也會解除，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冷意。
中毒者會感覺到全身好似如置冰窟，血液凝固，每一寸肌膚都彷彿被凍結，不管如何取暖，都無法緩解痛苦。
最後，中毒者會因無法抵抗這樣的極寒，致使骨骼皮肉，寸寸碎裂而亡，死相極其恐怖。
所以唯一的解毒之法以及時間，便是在中毒后的一個時辰。不然毒發后，一切都將徒勞。
花容不敢想象她毒發時的模樣，更不知該如何向秦霄交代。
他忽然發現長這麼大，此時此刻竟然是他最痛苦無奈的時候。
白玥瑤強壓下內心的熾熱，緩緩抬起了頭，對上花容那雙充滿心痛惱恨的樣子，扯起一抹艱難的笑意。
原本她還想問問花容可有其他解毒之法，可此時瞧著花容的眼神和表情，她便瞭然了。
秦修翰既然選擇了這種方式，必定是再無其他解毒之法的。
所以擺在她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死，要麼……
在白玥瑤的觀念里，生命高於一切，而任務，則是高於生命，至於其他，全部會排在這二者之後。
白玥瑤深深地閉上眼睛，用力地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眼時，目光里透著一抹決絕與堅定。
「花容，我想好了，我不想死。」
花容一怔，一顆心倏地加速了跳動，眼底的情感也一絲絲浮漫出來，遲疑著問道：「瑤瑤……你、當真想好了？」
白玥瑤緩緩點頭，那雙本就美麗的眸子此時染上層層魅惑朦朧之色，此時更顯撩人勾魂。
花容握了握手裡的摺扇，眉宇間鎖著深深的詫異和忐忑。
他很清楚，這一切都是秦修翰的陰謀。如果他救了她，也就意味著與阿霄的兄弟情義將再也回不了頭了。
可是依著眼下的情況，他還有其他選擇嗎？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毒發吧。
花容的眼角壓住了眸底的艱難與痛苦，深吸一口氣，片刻的調整后，褪去一切顧及與茫然，眼中只余那一抹一直掩飾的溫柔深情。
花容蹲下來，動作輕柔地將白玥瑤大橫抱起。
白玥瑤忍不住輕呼一聲，好不容易才暫時壓住的妄念驟然波動起來，眉頭緊皺。
花容將白玥瑤抱上了床，俯在她的身邊，柔聲道：「瑤瑤，不管怎樣我都不能讓你出事，不然我如何向阿霄交代？你放心，若是因此你與阿霄無法再回到以前，我會對你守護愛護一輩子……」
「花容，你誤會了。」白玥瑤奮力地抬起手，抓住花容伸來的手，「我是不想死，但不要你救我……」
「為什麼？」花容一愣，不懂白玥瑤這句話的意思。
白玥瑤朝著床角縮了縮，嫵媚的表情中夾雜著一抹堅定：「我不想你們因為我，而傷了兄弟間的情義。」
花容一怔，這才明白她的意思：「可是你……」
「這是秦修翰的陰謀，你們不能如他所願。」白玥瑤聲音顫抖，「解毒的藥物罷了，誰都可以，但絕不能是你。」
花容看著白玥瑤篤定的神色，臉色不禁發生了變化，一縷難以言喻的失望瀰漫了眼眸，不由自嘲一笑。
「瑤瑤，你寧願犧牲自己，也不願讓阿霄蒙受兄弟與妻子雙重背叛的痛苦。」
白玥瑤沒接話，偏開頭。
若非前世那種強大的特訓，她的意志力絕不會有這麼強，更不可能堅持到現在。
「你當真想好了？」花容問，見她點頭，便道，「好，既然你如此堅持，我便尊重你的意願。」
花容臉部的線條略顯冷硬：「你再堅持一下，我這便去殺了秦修翰。」
說完，花容重新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袍，走過去打開房門。
花容再一次出現在房門口的時候，秦修翰是十分意外的，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花容慢步走了出來，反手帶上門，背對著秦修翰。
「你怎麼……」
不等秦修翰開口，花容便施展絕頂的輕功，朝著秦修翰輕掠而去。
摺扇化刀，邊緣鋒利，強大的內力伴隨著凜冽寒風，迅速襲向秦修翰。
金義趕緊上前護主，卻被花容一掌劈開。
秦修翰眼睜睜看著花容奔著自己而來，有些反應不過來，連忙招架之下，節節敗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