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楊兄真是體貼入微,楊夫人真是有福氣!」閔將軍爽朗地笑道。「不知楊夫人是哪裡人氏,在下看著覺得有些眼熟?!」其中有一位賓客陰陽怪氣地開口問道。
苗依依聞言,不由得心口一窒,面色也隨之微微發白,雖然她早已離開萬花樓,可是時至今日,她最懼怕的,仍然還是別人當面問起她的往事,因為那是她這一生中,唯一的污點,雖然她迄今為止,仍然還是待嫁女兒身。
這時候,卻聽柳清揚不急不緩地笑道:「內人出生在南疆,是原南疆王的第五個女兒!」話音剛落,席面上便不由得響起一陣嘶嘶聲,毫無例外的,眾人聞知依依原來出生在南疆王室,是一位貨真價實的郡主的時候,全都不約而同地吸了口冷氣。
「我就說呢,楊公子既然出身江南的書香大家,怎麼會不知法度,竟然給尊夫人穿這樣一身行頭,沒想到竟然是事出有因啊!」儷郡王釋然地笑了。
「王爺所言甚是,妾身方才也十分訝異,楊夫人的品貌如此出類拔萃,似乎不像是京城人氏,沒想到竟然是南疆的郡主!」儷郡王的平妃也贊同地嘆道。
「方才哪位仁兄覺得在下夫人眼熟,想來定然是他以前曾經去過南疆。不過內人畢竟是王室的郡主,若說是真的當面見過,除非尊位曾經在南疆王室的王府之內做事?!」柳清揚微微皺了皺眉,滿臉的一副煞有其事的認真思考的樣子。
「噗~!」
「哈哈哈哈哈。。。!」
「咳咳咳咳咳。。。!」
一時之間,整個客廳里頓時亂成了一片。
柳清揚方才那番話回答得真是絕妙至極,可是按照正常解釋來說,他卻是真的一點兒都沒有說錯。
苗依依的的確確是出身在南疆王室,她母親的的確確也是南疆王的一個側妃,而且依照排序來說,她還真的是南疆王的第五個女兒,是南疆王室名副其實的郡主。
按照常理來說,似公主郡主這般尊貴的身份,自然不是一般平常人能見到的,而一般若是能經常見到她們,除去自己的生身父母,以及王室的其他成員之外,自然也就唯有在王府之內做事的奴僕了。
方才那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顯然曾經是萬花樓的常客,可是苗依依自打在萬花樓露面,就一直是以花魁娘子的地位而居,所以即便是經常去萬花樓的客人,也未必有那個資格,能與她正面相對地坐上一會兒,更別說是去她的香閨做客了。
只是後來自打苗依依跟了柳清揚之後,萬花樓的生意自然是大不如前了,那一位許是苗依依曾經的崇拜者,或許是他的人格原本就有些刻薄猥瑣,所以苗依依一直都不願意理她,所以他才會一直都懷恨在心。
可是那時候,苗依依畢竟是天啟國唯一的花魁,還有馮珂經常隔三差五地去關照,他就是得罪的起萬花樓,也絕對不敢輕易招惹這位聲名在外的「天之驕子」。
再後來,苗依依就光明正大的,風風光光地離開了萬花樓,不過那時候,除了萬花樓里的人之外,外面的人是一點兒風聲都不知道的,等到他再一次光臨萬花樓的時候,得到的卻是苗依依已經離開萬花樓,已經贖身從良的消息了。
可以想象得到,他那一口怨氣還沒有出,事情就發生了這樣根本的變化,讓他如何能不暗自氣惱?
他自己也是壓根沒有想到,今天能在閔府這樣的地方,遇到一位這樣跟苗依依有些相似的女子。
為了驗證他自個兒心裡的疑問,所以他才會想到問及對方出身的問題,可是他自己本身卻是忽視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那就是萬花樓究竟是什麼地方?
萬花樓雖然是整個天啟國最大的青樓,可它卻是天啟國唯一的,由宮廷與官府統一管轄的秦樓楚館,因為萬花樓裡面的姑娘,基本上全都是官家小姐出身,而苗依依更是出身在王室。
但是有一點的是,萬花樓的姑娘們的家世背景,不管是在民間,還是在官方,那都是絕對保密的。
若是想知道姑娘們的家世背景,除非是在為她們贖身的時候,萬花樓里的麻麻才會告知你。當然了,凡事都有例外的一面,譬如,馮珂就事先知道苗依依的出身,可是他畢竟是臨淄王府的小王爺,是正兒八經的皇室子弟。
戶部的人就是再笨,也絕對不敢輕易得罪這位主子。再有,就是如柳清揚這般人物,一般情況下都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想要知道什麼,無須去找什麼人事關係,求人不如求己,自個兒親自去查,才是最真實可靠的。
像剛剛那位沒長腦子的,仗著自己有點兒身份,有點兒身家,便自以為是起來,連萬花樓究竟是什麼來歷都不知道,便想要出口傷人,結果沒想到得到的結果卻是自取其辱。
可是在座的眾人裡面,有兩位是當朝的王爺,還有幾位是正經的官府,其他的人雖然不是官身,可是看身家,似乎也跟自己不相上下。
至於柳清揚,他雖然是第一次跟他交手,可是看他的言談舉止,看他的衣著與談吐,似乎也絕對不是一般的泛泛之輩。
當然了,他自然是還沒有笨到繼續跟他交鋒下去,再說了,他雖然覺得柳清揚身邊的女子有一點兒眼熟,可是他畢竟也不能真正確定,她到底是不是苗依依其人。
而且方才柳清揚已經說過了,人家可是南疆王室的郡主。雖然南疆王早就已經不在了,可是現任的南疆王卻是原南疆王的嫡子,也就是說,現在那位南疆王可是這位郡主夫人同父異母的哥哥,這血緣的關係可是貨真價實的。
一場看似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宴席,就因為席面上有了那麼幾個如蒼蠅般討厭的角色,氣氛便立時變得大不一樣了。方才那幾位故意出言譏諷,這會子全都灰頭土臉地閉了嘴,饒是面前的野味兒再如何的美味稀罕,此時也是食不知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