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番外:延續的幸福
「沙寶,手臂舉高點。」
拍攝廣告的片場里,沙寶兩手撐住反光板,安靜地聽從攝影師調令。婚後她的生活一直處於閑散狀態,李銘遠護慮得太緊了,她只能抽空做兼職,今天跑跑信征社,明天幫忙看片場,照樣忙得不亦樂乎。
華人當紅明星阮正楠走穴新加坡,小天王英俊陽光的笑臉征服了獅城市場,這次拍攝還能起用他一手帶過來的原班子,更神奇地是,他甚至能請動傳聞中的運氣女孩——壓爆Jackpot贏取千萬大獎、《夢想成真》現場向銘少爺求婚並得到回應的沙寶——在他一部新片中客串路人甲。
低調的華裔女孩配合著出演節目,箇中原因只有阮正楠知道:因為他們都認識安信。他坐在一邊喝水休息,等了半天都沒看到沙寶喘口氣,就拎了一瓶純凈水走了過去。
「休息下吧,這麼拚命幹什麼?」
沙寶接過水喝,用手帕擦擦汗,也陪他站在一邊。
阮正楠看她臉色平常,捎了個桃花笑,又開始刨根:「沙寶,你以前真的陪捲毛安相親過?」
「嗯。」
阮正楠摸下巴:「……她還真是愛相親。」
沙寶站他旁邊繼續當壁畫,沒接話。
阮正楠顯然了解她不愛唧唧歪歪的個性,探著腦袋伸過去,盯著她左瞧右瞧:「噯,沙寶,你跟我說說,捲毛安相親時是不是很搞笑啊?」
被問的人沒什麼反應,他卻冷不丁哎喲一聲叫了出來。
原班人馬中的胡導演拿著厚厚捲筒敲他的頭:「正楠你離沙寶的臉遠點,被銘少爺看見我們又慘了。」
沙寶咕咚喝了一口水,抹去嘴角水跡:「胡叔你別嚇小阮。」
胡導演眼一瞪,大聲說:「怎麼不是這樣?上次場記倒車撞到你腳後跟,銘少爺一接到消息就趕了過來,連闖幾個紅燈,緊張勁把李部長也驚動了,後面跟來的保鏢更像黑社會,齊刷刷堵住片場,把這裡圍了個水泄不通……」
阮正楠失笑,咂摸了一句:「可惜上次我出外景,沒碰到這局面。」
「不管怎麼樣給我記好了,小子。」導演瞪了他一眼,「站在安全範圍內,這樣才沒殺身之禍!」
聽到這裡,沙寶想假裝隱形也不可能了,她擦擦汗,笑著說:「我發現胡叔很記仇啊?這樣吧,今天散場之後我請大家吃飯,當作為李銘遠賠罪。」
胡導演哼了一聲。
沙寶只得對症下藥:「還加上片場的延租合同,怎麼樣?」
這下點對了卯,鬍子導演鬍子不翹了,只從鼻子里發出一個嗯字。
晚上六點提前散場,沙寶先給李銘遠打了個電話,叫他不用過來接了,她自己坐劇組的車回家。話才說到一半,李銘遠的聲音就打斷了她:「八點之前回來,不準喝酒。」
沙寶轉動眼珠,笑:「你不樂意我去?」
李銘遠嗓音壓抑著起伏:「沙寶小姐連續三天早出晚歸,忙得顧不上跟老公打聲招呼,今晚答應人的約會看來又要泡湯了。」
沙寶找到一根柱子靠著,漫不經心地回答:「那你一起來吧,我同時請你們。」
擔心她喝酒誤事的李銘遠果然驅車趕來,進了餐廳門,全身上下透出的清貴氣頓時比下了全場。大家都是明眼人,紛紛讓開座位,李銘遠笑著婉拒,直接走到沙寶身邊。
「喝果汁。」他還沒坐下,就點了一大瓶鮮榨。
今天的銘少爺笑容可人,著深色襯衣長褲,襯得皮膚白雅如玉。沙寶側頭盯了他兩眼,悄悄問:「打扮這麼帥幹什麼?」
李銘遠迎上眾人目光,轉頭湊近她耳邊,也輕巧擦到了她的臉:「吸引眼球。」
她忍不住哂笑:「你今年27,和22歲的小明星(阮正楠)爭什麼風頭?」
他的笑臉持續面對前方,左手卻緊緊挽住了她的腰,低聲說:「不是。我是在用最好的姿態告訴大家——你家裡有個好老公了,其他人沒必要輕舉妄動。」
「霍,你防患意識這麼強啊。」
李銘遠笑:「老婆的桃花緣太好了,不防不行。」
導演老胡挨個敬酒,要求不醉不歸,李銘遠接了兩杯,然後笑著推辭。沙寶拿起果汁幫他圓場:「胡叔別灌他了,讓他保持清醒找人簽字吧?」
老胡一拍腦門:「哦——是的。等會還要請銘少爺出面續租場地,你看我這記性。」他爽快地喝完一杯當作賠禮。
聚餐上很Happy,大家歡聲笑語不停,徹底鬧騰起來。李銘遠還是保持著禮貌和疏離,從頭到尾沒參與,只用公筷夾菜給沙寶,照顧她吃飯。
阮正楠看到這位老公護得緊,伸到沙美女面前的酒杯划個半弧又轉了回來。「呵呵,胡叔說得對,我還是不要引起誤會了。」
沙寶喝了一匙李銘遠舀過來的湯,問:「你不吃嗎?」
李銘遠卻低聲回答:「等會帶你去麵館。」
她挑眉驚異:「為什麼?」
「你晚上不是要吃湯食嗎?這邊先喝點湯,等會再去那邊吃面。」
她呵呵笑:「難為銘少爺了。」
李銘遠的左手一直扶著她的腰,聽到這裡,他的手指緊貼著那點單薄的衣料,緩慢地掐撫了起來。
簌簌地仿似灌了電。
沙寶側身躲閃:「好了好了,嚴肅點。」
李銘遠看其餘人相談甚歡,抓住機會湊過去咬了下她的臉頰:「晚上求饒才行。」
沙寶的臉紅了。
酒足飯飽,老胡提議要去K歌,阮正楠攔了下大鬍子導演哇哇亂揮的手,說:「讓沙寶先回去。銘少爺估計還有事。」
李銘遠一晚上陪侍左右沒喝一口湯,大家都看在眼裡。銘少爺的架子他倒是沒端著,但是清貴的生活品性還是彌留在外形上。
眾人紛紛點頭,散去了。
李銘遠開車將沙寶帶到了著名的麵食店。今天老闆請了個日本廚師,他應邀來到這裡賞光。
正宗地道的冬菇面很快上來了,聞而清香,色澤鮮美。再配上南棗小點,精緻古典的杯碟,光是看就讓人食指大動。
李銘遠燙了下竹筷,鋪在對面:「嘗嘗。」
沙寶拿起湯匙竹筷吃了起來。
「怎麼樣?」
「口感爽滑,食之有味。」她煞有其事地點頭,笑著評價。
李銘遠也彎嘴一笑,低頭進食晚餐。
飯後老闆親自奉送上小餐點,過來詢問評價。沙寶抿住嘴吝嗇給話,李銘遠笑著讚揚了廚師的手藝,等老闆高興地走開,他抓起她的手,把她拖到了身邊座位里。
「怎麼不說話?」
沙寶咧咧嘴:「日本館子啊,你不早說。」
李銘遠追逐著她的薄唇:「吃個面也要講愛國?」
「不是。」
「不是?」
「嗯。」
「那是什麼?」
「今天和胡叔他們在一起很快樂,看大家吵吵鬧鬧感覺又像回到了中國。那種味道你不懂啊,李銘遠。」
原來是故鄉人勾起了她的故鄉情。連帶著吃到美食也覺得大不如中國。
李銘遠摸了摸她的臉,笑:「嫁給我大半年還想著回國,看來我做老公很失敗。」他親著她的嘴唇,溫聲說:「我會努力的,好好陪著我,嗯?」
沙寶也抵著他額頭,學他那樣笑:「好。」
除了偶有思鄉夢,他給她的全部愛意足夠包容她全身,讓她幸福地笑開懷。有次她趴在他肩膀上,看他做填字,指著古詩詞說:「『一看腸一斷,好去莫回頭』,這話很像中國的《好漢歌》啊,勸我們大步朝前走,做事要乾爽利落。」
李銘遠會拉下她的手,趁機扯進懷裡諄諄善誘,打消她牽絆中國的念頭。
「……寶貝嫁給我,就是我李銘遠的人,以後要留在我身邊,別老想著回去。」
兩人結婚後住在三元家庭戶型的商品房裡,每天有鐘點工阿姨過來幫忙。白天他們各自工作,到了晚上一定要見面,充分享受下戀愛的快樂。
雖然說不上是先婚後愛,但能保持這種甜蜜的夫妻的確不多。
劇組到來佔用了沙寶不少時間,阮正楠過意不去,掏出兩張電影票請她看首映式。
晚八點,沙寶接過李銘遠遞來的藍色繡花套裝長裙,乖乖地換上,打扮成他中意的淑女模樣。她的著裝還是保留著典雅而含蓄的風格,衣食住行完全由老公提點負責。
沙寶本性散淡,有時嫌穿裙子麻煩,愛扯過牛仔褲套上偷偷溜出門。李銘遠看到了總是抓住她的腰,將她按在門板上定好,手掌靈活地剝下她褲子,偏偏嘴唇還在摩擦她的上半身。
三次過後,她終於求饒。
今天的著裝也是李銘遠的安排,對此,他給出了解釋:「你愛穿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完全沒品位,以後你的一切有我打點。」
以前還笑著安撫過她的情緒:「向玲玲兩次要我幫她定服裝宣傳,我是老婆大人的走卒,當然不能給她出意見。」
「所以我必須感恩戴德?」沙寶抓了他的笑臉一把,使勁推他,可是他腳下像是釘了釘子。她忍不住去揪他的耳朵,這次他倒是乖乖受降。
「你是要說我和別的女人待遇不一樣?」
李銘遠抓住她的手,親吻指尖:「絕對不一樣,不管你在不在我身邊。」
氣氛很寧靜,沙寶笑了笑,承受了他的恭維及表白。
今天她很配合地出了門,任由穿戴得清爽帥氣的老公牽手來到影院,好好約會一次。
阮正楠提供的這場電影人文氣息濃厚,關注了青年一代的精神世界,很符合她的胃口。在長達29年的波折生活中,正是像丹尼博伊爾這樣的導演拍攝的作品陪她走過一次又一次磨難。
電影的結局並不盡人意,女主演歷經千辛萬苦戰勝了折磨與艱辛,最後卻沒得到愛情。影廳里不乏有人嘆息及議論,李銘遠看到她臉色自始至終地平靜。
他握著她的手,探過身問:「不好看嗎?」
沙寶動了動眼睛:「好看,不過覺得缺了點什麼。」
電影結束時,李銘遠環擁著她,將她圈進懷裡小心帶出電梯。外面的街燈映照著寬闊的商業街,他又問了一次:「你覺得缺了點什麼?」
沙寶攬住他的手臂:「你知道約翰尼**嗎?」
「知道。」
「那個男主演少了他的那種憂鬱氣質。」
李銘遠撫住她下巴譏笑:「我看你是想起了老情人吧,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人,說不上沉靜,但藏著千言萬語,女人一對上就頭髮昏。」
沙寶突然躥到他身後,扒住他肩膀。
李銘遠將手伸到後面去拉她出來:「你穿著裙子,注意點影響。」
她反勾住他脖頸:「你再說?你再說?再說就背我回去。」
李銘遠轉身親親她:「還是那麼弱智,一被說中心事就要我背你,想矇混過去。」
從影院走出來的大多都是情侶或者夫妻,他們輕輕笑著經過。
夜色極為美好。
沙寶拉住李銘遠的手,說:「坐公車回去。」
李銘遠有點冷臉:「我有必要提醒下你,三元到這裡隔了十五站路。」
她笑著湊上臉:「銘少爺沒坐過公車吧?那他肯定不知道坐公車看海岸線夜景很美。」
李銘遠看著她笑意盈盈的眼睛,認命地低下頭,親了親她的嘴唇。她或許沒從過去完全走出來,但他有信心等。而且她為他捨棄了家人,捨棄了中國,真正做到了不留退路,就安靜地留在他身邊。
車上除了他們,還晃晃蕩盪著晚歸的行人。李銘遠看著他們面色疲倦,再低頭看看靠在懷裡的女人,覺得已經很滿足了,再去計較什麼真的是不明智。
有乘客下車,他帶她坐在最後一排。
夜風清涼,吹起她的馬尾,擦到他的臉邊,他連心底也變得酥癢了。
外面的景色果然美好,燈火連成一線,一直送著他們歸還。
李銘遠看了一會,再轉頭,才發現沙寶靠在他懷裡睡著了,就好像每晚要緊挨著他才能得到安然。這個也是他慣出來的壞習慣,他要讓她離不開他。
李銘遠摟住她的腰身,給她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他靜靜地瀏覽她的臉,仔細捕捉她清淺的呼吸。
過了一會兒,她果然微微鬆開了嘴唇,像是吐著氣泡泡的魚。
李銘遠笑了起來。
臨睡前,沙寶趴在床面上喚:「李銘遠,我後背癢,你幫我抹點清涼膏藥。」
李銘遠放下報表走了進來,用指尖挑出綠玉膏,給她細細地敷上。
沙寶以前回中國時,楊散就逮住她做了植皮手術,但出資人本身卻留著傷殘,直到她發去唯一的一封賀柬,祝賀他榮任北部最年輕的議員,順便提到他的傷勢,他才依言動了手術。
那封郵件,李銘遠親自檢查過。
還有句話他沒說出來:你的影響力果然深廣……
「皮膚什麼顏色的?」
沙寶悶在枕頭裡問他,打斷了他的回憶。
「局部帶粉紅,其餘都是白色。」李銘遠替她挽下睡衣后擺,一邊又忍不住伸手摸向前面,說:「你恢復得很好。」
沙寶拍下他的爪子:「那就好。你去忙吧,我要睡了。」
李銘遠合身壓了下來,微微喘著氣:「先滿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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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寶婚後步入居家妻子正軌,或者說,李銘遠將她培養成了一個宅女,再也沒了以前的冷戾——至少,她在外在氣質上不會顯露出來。
沙寶只是宅家,並非能完全照顧家事。她會慢吞吞地拖地、擦杯子,偶爾叫外賣,除此之外,她雷打不動地窩在小小兒童室里,一動不動地看卡通電視。
李銘遠有時半夜醒來隨手一摸,身邊床位就沒了鎮宅之寶。
他推開小單間的門,找到了坐在卡通手掌里的人影。
小木桌上有個蘋果外形的小電視,電視裡面正在放著動漫,而她,也看得樂不思彼。
李銘遠拍了下她頭頂:「一點了,去睡覺!」
「等會。」
他走過去按熄了屏幕。
她歪坐在沙發座里,懶洋洋地伸展雙腳,還是不動。
李銘遠拉起她,抱在懷裡:「怎麼了?」
「你這樣養著我不煩嗎?」
他順勢坐下,將她抱坐在膝頭:「不煩,我很樂意。」
抱著晃悠一陣,發現她還是沒動,又笑著說:「說吧,你到底想怎麼著。」
沙寶伏過上半身,勾住他脖頸,湊近著低聲回答:「我想外出工作。」
李銘遠親吻她的胸口,不停斷:「不行,你現在懷孕了,留在家裡我才放心。」
她捶了他的腦袋一下:「那等孩子出生了,我去報考兒童節目主持人。」
李銘遠抬頭看著她的臉,仔細端詳:「我的寶貝長得太顯眼了,會不會又招來桃花運?」
她對這句話很受用,呵呵笑著:「那我轉到幕後,做策劃?」
他深深地親過去,抵著她的嘴唇纏綿:「好。」
沙寶聽著他怦怦心跳,又悄悄問:「你要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吧。」
她抿了下嘴唇:「希望如你願。」
李銘遠笑:「一定要如願,要不蹦出個像你一樣的反骨,當爹的不容易管教。」
她掐了他一把:「你以為女孩就一定文靜嗎?」
沙寶的話顯然有預見性,十月懷胎后,李家迎接來了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小公主。
小公主長相漂亮,五官深邃,輪廓上帶了爸爸的影子。爺爺給她定名為「李潤竹」,她媽媽聽了卻手一揮,惡聲惡氣地說:「叫什麼潤竹,像古代男人名字,還不如叫豆丁來得乾脆。」
於是進幼稚園的小公主頂著較為俗氣的名字度過三年。
有天園裡的老師打了家長專線,用很溫和的語氣很委婉的意思告訴李銘遠:「是豆丁爸爸嗎?你能不能來趟幼稚園?小豆子今天有些不高興,踢壞了育兒室里的小板凳。」
李銘遠去了之後,才知道真實情況遠遠不止這樣。
他特地等沙寶回來開雙親教育會。他先列出豆丁的罪狀:「放毛毛蟲嚇美美;幼稚園裡的每棵樹她都搖過,搖不動的就踹兩腳;搶小朋友的餅乾喂螞蟻;拿小毛巾偷偷塗園長的口紅……」
滿滿的二十條光輝往事。
當事人豆丁兩手背在身後,小身板挺得筆直,臉上卻帶著滿不在乎的神氣。李銘遠保持她的原形原狀,就連她頭上被扯散的小辮子都沒整理。沙寶聽了一會,突然說:「取消你的DV定製。」
豆丁一聽,急了,衝過來抱住媽媽大腿:「沙寶沙寶,我錯了,你原諒我。」
沙寶扯開她兩條細手管,和她眼睛平齊,很認真地說:「你喜歡武術沒有錯,但不能欺負小朋友。」
豆丁是地道中國迷,被大粉絲杜沙沙阿姨帶出來的,她最大興趣,就是穿上藍色小套裝,在DV前煞有其事地打拳。
「可是我會忍不住啊……」豆丁噘嘴,「除了小樹苗可以打,不容易找到敵人的!」
沙寶剛才是對症下藥,這下是繼續誘導:「你不是每個周末都要回爺爺那邊嗎?——倫恩也在那裡。」
沉臉坐著的李銘遠馬上開了口:「你欺負倫恩爸爸就打你屁股!」
豆丁仰著頭:「到了爺爺那邊我就不怕你!」
顯然爺爺會護住小公主,等於責任權已經移交。
李銘遠冷了口氣:「你為什麼不能愛護狗狗?」
豆丁被冷空氣蟄得低下頭。
沙寶低下笑臉,眼珠骨碌碌地轉:「噯,豆丁,你可以抓抓狗毛,澆澆花啊……等狗狗跑開,花兒掛滿水,爺爺就會答應你所有事了。」
豆丁興奮地抬起頭:「我明白了!」看了一眼爸爸的眼睛,她又噘嘴勾著頭。
沙寶要推她進小房間:「快去反省反省。」
爸爸沒開口,豆丁當然不敢動。
李銘遠罰豆丁背書,挑選了兩篇古文,而且要她說出意思。可憐的豆丁抽抽噎噎地說:「古國淵源,文化厚傳。墨香飄逸,客修內涵……」
背著背著她就睡著了。
李銘遠抱她進小床,給她掩好被。
走回卧室一看,當媽媽的也累得趴在床上不動,眼睛快閉上了。
李銘遠坐在床畔,伸手緩緩摸她的臉,沿著下巴曲線一路探下,最後定在了胸前鎖骨上。他不說話,只用指腹的摩擦告訴她他在想什麼。
沙寶經受不住簌簌電流,翻起身撲進他懷裡:「我投降我投降——下次我一定不誘導豆丁!」
李銘遠掐住她的下巴,重重地啃了口:「嗯。」
他馬上身體力行,長久地衝撞她的身子,讓她抵住他肩膀低聲呻吟。
等兩人完全平息下來,他湊過去看了看她的耳角:「變紅了。」
沙寶抬手摸摸傷口,轉過身說:「你那麼用力,血都跑到我耳朵上了。」
李銘遠攬過她身子:「臉對著我睡。」
她安心地熟睡。
他盯著她耳角看半天,實在忍不住了,就輕輕咬著她耳廓,低聲說:「沙寶,我的記號呢?」
沙寶不耐煩地揮手,想趕走嘴唇的騷擾。他矢志不渝地親進睡衣領,含糊著:「在哪裡?」
她終於完全清醒,豁地一聲拉開睡衣兩襟,惡狠狠地喊:「胸口還沒消紫,你要再來下嗎?」
李銘遠笑了起來,摟她進懷裡:「記得就好,睡吧。」
她在他庇護下再次入睡。
像這樣的幸福,一直在延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