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兄弟情又回來了
一連幾天,除了那份表格外,許一寧和張大龍一無所獲。
張大龍連軸轉,扛不住,吃了三顆安眠藥呼呼大睡,還放話說,誰來吵他,挖誰家祖墳。
這天,醫院通知孫秋惟可以提前出院,他恢復的比預想中的好太多。
恰好這兩天孫宇在研究生考試,許一寧沒通知他,找了李越幫忙。
出院結帳的時候,收費員告訴她帳已經結清,不用想,也知道是顧湛。
她給顧湛發了條消息:「晚上到家裡來吃飯。」
顧湛這兩天忙得暈頭轉向,有兩條藥品的生產線上線了,消息是在半個小時后回的,「誰下廚?」
許一寧:「我點外賣!」
顧湛氣得連發兩個憤怒的表情:「請我吃飯就讓我吃外賣,許一寧你可以的!我讓阿姨過來。」
許一寧想了想,轉帳一萬塊錢過去:「能讓阿姨幫忙照顧我舅舅兩個月嗎?」
幾分鐘后,顧湛回了條消息:「這錢算是請阿姨的錢和請康復師的錢,我收下了。」
許一寧:「我還欠你醫藥費!」
顧湛:「不急,以後慢慢還!」
傍晚,孫秋惟回到公寓,他能拄著拐杖走幾步路。
顧湛來的時候,阿姨還在廚房忙著。
他坐在沙發上,人是往後仰的,疊著腿,整個人漫不心地看著李越,「今天多虧你幫忙,晚上咱們喝兩杯。」
李越翻白眼:「你整得像這個家的男主人似的。」
顧湛笑笑:「這本來就是我的家!」
李越:「……」
顧湛踢踢他,「喂,問你一句話。」
李越屁股一挪,離這人遠一點,「說!」
顧湛眼神深沉地看著他,「還想跟我做兄弟嗎?」
話落,八風靜止,落針可聞!
李越沒說話,拿著香煙火機去陽台抽煙。
剛抽一半,顧湛走出來,從他手裡把半支煙搶過去。
李越傻眼,「姓顧的,煙盒裡不有煙嗎?你搶我的幹什麼?」
顧湛放到唇邊深吸了一口,「你這麼小氣幹什麼,不就是半根煙嗎,以前你搶我的還少?」
李越一怔。
從前家裡窮,買不起煙,兩人有了煙癮,就到處蹭。顧湛人緣好,到哪都能蹭到,他就去搶他的。
一根煙,你抽一半,我抽一半,連煙屁股都不放過。
抽完,找個水龍頭,用清水漱口,他是怕老媽聞到;顧湛是怕許一寧聞出來。
顧湛嘴裡叼著剩下的煙,手肘撐著扶欄,脊背微微彎著。
他說:「你還沒回答我!」
李越看著遠處的霓虹,「是想讓我幫你在許一寧面前說好話吧?」
「你想多了,這裡頭沒她什麼事!」
顧湛扭過頭看他,「你也不用擔心夾在我和石潤新之間怎麼樣,我說過了,以後我對他,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李越又沉默了起來,側臉陷在明暗搭零搭界的光影里,輪廓硬朗。
許久,他才收回目光,冷笑道:「還是別了,你是高高在上的閆家二少爺,我不過是個小老百姓,高攀不起!」
顧湛「哼」了一聲,「沒瞧出來,你還是個有自尊的人?」
「姓顧的?」
「你也知道我姓顧!」
李越啞口無言,怔怔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顧湛的半支煙抽完,很自然的把煙屁股遞過去,「還有一小口,能讓你唆一嘴。」
李越沒接,就讓煙這麼燃著。
顧湛也不急,手就這麼遞著,眼看就要燒到他指間,李越突然接過來,真就放在嘴裡唆了一口,然後把煙蒂放在顧湛掌心捻滅。
「你負責扔了!」
顧湛笑眯眯地把煙頭收於掌心,「李越,這話以前是我的台詞。」
李越轉身走進客廳,手沖他豎起了中指!
顧湛勾唇。
他知道,那份兄弟情又回來了!
……
阿姨做了六菜一湯。
孫秋惟簡單吃了點,就離了桌,把空間讓給年輕人,許一寧扶他回房間。
孫秋惟一走,李越在酒櫃里找了瓶茅台,也不看年份,就打開了。
「八千一瓶。」
李越下意識手一抖,臉上卻挑釁道:「怎麼,你捨不得?」
顧湛斂默了幾秒,他說:「這是最便宜的一瓶,你應該挑瓶更好的。」
李越一聲暴吼,「你特么的為什麼不早說!」
顧湛皺眉,一臉「你也沒問啊」的委屈表情。
「貴的留下次喝,幫我留著。」李越丁點不客氣。
「成,我幫你收起來!」
顧湛從他手裡接過瓶,幫他倒了一杯,「怎麼個喝法,還和從前一樣?」
從前是什麼樣?
那必須是一口悶。
李越罵道:「顧湛你個敗家子,這麼好的酒你竟然要一口悶,慢慢喝!」
顧湛端起酒杯,一口悶完,然後笑眯眯地看著他。
他娘的!
李越心裡罵了一聲,端起酒杯也一口悶完。
等許一寧安頓好孫秋惟出來時,一瓶茅台見底,第二瓶已經喝了一小半,菜卻一口沒動。
「顧湛,李越!」
許一寧瞬間暴怒。
李越醉眼朦朧地抬起頭,舌頭也大了,「大呼小叫的,顧湛,你也不管管?」
顧湛樂呵一笑,「管不了,她是我祖宗。」
李越「嘖嘖」兩聲:「你瞧你這慫樣,我說你點啥好?」
「別說,別說!」
顧湛端起酒杯,「話都擱酒中,幹了!」
李越嘿嘿一笑:「必須幹了!」
兩人一碰杯,一眯眼,一昂頭,酒下了肚。
這一下,李越醉得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手指空氣教訓呢:
「許一寧,男人抽煙喝酒你別管,這不是原則性問題,但顧湛那孫子要是敢變心……」
他把胸脯拍得「砰砰砰」響,「你放心,哥哥幫你教訓他,咱交警隊別的沒有,就帥哥多,哥哥給你挑一個最好的。」
說完,頭一栽,醉死過去。
許一寧只好把炮火對準了顧湛,顧湛識相地舉起雙手,「不關我的事,是他要喝的。」
「你……」
「我高興!」
顧湛用迷離地眼神盯著她好一會,然後微微垂下頭,口齒不清道:「在外面,我做夢都想和他們喝頓酒。」
初到美國,舉目無親,連天上的月亮都是冰寒的。
白天,他強硬到無堅不摧。
然而,每一個晚上都睡不踏實。
顧湛歪歪倒倒的站起來,伸手抱住了許一寧,聲音難得的柔弱:「還有,做夢都想抱著你,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