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秘密召見

安國公一大早就被皇帝宣入宮，這兩年皇帝是年紀大了，上早朝的次數越發少，七八天才上一次，安國公距離上次早朝已經有三四天沒見著皇帝了。

雖說皇帝平日里也時常召見他，但像這麼早就宣他進宮卻是極少的，一路上安國公都在猜測皇帝召見他的目的，問傳旨的小太監，小太監也說不知情，安國公越發忐忑了。

到了宮門，正是守衛要換崗的時辰，小太監急急忙忙地把安國公拉進去，安國公被扯得氣喘吁吁，埋怨小太監，「你走這麼快作甚？怕別人瞧見不成？」

小太監陪著笑，「安國公，總管大人交待了，你進宮不能讓婁將軍發現。」

小太監這句話頓時讓安國公心裡更加七上八下，婁氏身為皇后的母族，權勢滔天，就連皇帝也對婁氏忌諱三分，今日皇帝叫他來不想被婁家人看到，那隻能說明皇帝有事要背著皇後去做。

安國公不停地猜測皇帝找他的願意，猜了好幾個，每個都覺得有可能又不可能，他心裡著急起來，腳步自然而然地變快了。

小太監竟然不是帶他去御書房，而是把他帶到皇帝的寢殿。

內室總管在門口等著他，見他來了趕緊迎上來，「哎呦，安國公你總算來了，陛下都等了你好半天了呢！」

「陛下一大早的找我為何事呀？」安國公低聲問。

「咱家也不曉得。」郭元臉上笑眯眯的，「安國公進去吧！別讓陛下久等了，陛下的身子有些不適，精神頭不大好，你若要說什麼，簡短些。」

郭元的話讓安國公心裡一驚，邁出去的腳步又收回去，「陛下怎麼了？可讓御醫看過了？」

「安國公，該說的咱家都說了，不該說的咱家不能說，你還是趕緊進去吧！」

郭元的話安國公心裡很不安，皇帝找他的目的呼之欲出，他輕手輕腳地走進去，遠遠便瞧見皇帝斜靠在龍榻上，神情懨懨。安國公在離龍榻五步遠之處停下腳步，行跪拜禮，「臣宇文嘯叩見五皇陛下，陛下萬歲。」

「免禮。」皇帝的聲音有氣無力的，「郭元，賜座。」

「喏。」郭元一溜小跑進來，搬來一個矮軟墊放在安國公面前，安國公連忙謝恩。

正要盤腿坐下，皇帝對他說：「阿嘯，你坐近些，太遠了說話都費力。」

「喏！」安國公便將軟墩往前移動一丈。

皇帝皺起眉頭，「再近些。」

安國公又往前移動一丈，皇帝哼了一聲，聲音拔高，「到床前來。」

安國公嚇了一跳，趕緊把軟墩他直接放到龍榻邊上。

皇帝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阿嘯啊，咱們叔侄有許久沒好好說話了，今日寡人得閑，跟你聊聊家常。」

「是，陛下請講。」安國公陪著笑，他知道自己因何能得到重用，因而對皇帝此時表示親近的話語十分警惕。

「也沒什麼，就是想跟你聊一下子孫後代的事，承煥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還不娶親呢？宇文家本就人丁單薄，他不趕緊為宇文家開枝散葉，是想做不肖子孫嗎？」

「臣該死，前些日子原本已經相中了英國公家的孫女，正準備讓賤內去提親，陛下就下旨將張家小姐賜給了婁家三郎……」安國公生怕熱鬧皇帝，小心翼翼ID措辭。

「張桓的孫女跟婁景諺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寡人也不過順水推舟而已，京城又不止張家才有女兒，被的人家也有女兒，難道都不入你的眼？」

「陛下，不是不入臣的眼，是承煥那個兔崽子看不上人家。」

「哼！」皇帝冷哼一聲，「婚姻大事父母之命，那容他願不願意？你夫婦二人趕緊選好人家，儘快給他完婚。」

安國公陪著笑臉，「陛下，微臣就這麼一個兒子，微臣不想他受委屈。」

「什麼叫做受委屈？」皇帝怒了，「他以為他是一般的男子嗎？他是皇族血脈，肩負著延續皇家香火的重任，怎能隨心所欲？即便是寡人，也不能隨心所欲的去立后封妃，知道嗎？」

安國公惶恐起來，「臣該死，沒好好管教犬子。」

「眼下寡人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皇室血脈又人丁單薄，難道你想這西魏的江山落入他姓之手嗎？」皇帝起得氣都急了。

安國公趕緊安慰皇帝，「陛下老當益壯，不如再充實後宮，從民間多選些身體康健的美貌女子入宮，為皇家延綿子嗣。」

「寡人後宮的女人還少嗎？哪一個肚皮爭氣了？興許真是天要絕我宇文氏啊！」

「陛下莫要多想，您會有子嗣的。」安國公嘴裡雖這麼說，可他心裡卻明白皇帝很難再有子嗣了，一是皇帝的身體每況愈下，而是婁后的手段太過狠辣。

「寡人的子嗣這個問題就莫要討論了，還是說說承煥的婚事吧！你瞧著這朝中還有哪家能結親，早早告訴寡人，寡人為你清除障礙。」

皇帝這些擔心安國公相中的人家再次被婁后一派截胡，所以要幫他，安國公甚是感動，點頭道：「謝陛下，臣回去會督促內子儘快落實，等承煥的病一好便上女方提親。」

「病還沒好嗎？」皇帝示意郭元向前，「你去宣周太醫到安國公府給世子看看，再從庫房裡挑一些好的補品給世子送去，世子身子嬌貴，可別落下病根了。」

「喏！」郭元領命。

安國公趕緊謝恩，皇帝又與安國公說了兩句閑話，才讓安國公退下。

郭元將安國公送到殿外，停下腳步，「安國公，陛下對您和世子可真是沒話說了，陛下剛才的意思你也聽明白了，趕緊把世子的婚事操辦起來，早點生下皇族血脈。」

「公公說的是，我會抓緊。」

郭元向安國公抱了抱拳，「那咱家就不送您了，慢走。」

「公公留步。」

朝陽殿

婁后怒視著跪在下方的宮人，「讓你盯著陛下，你是怎麼做了？人都走了你才來告訴本宮，本宮留你有何用？」

「皇後娘娘饒命，婢子一直盯著，跟想到陛下一大早便召見安國公，等婢子知道消息噶趕過去時，安國公已經走了。」

「你就什麼都沒聽到？」阿鳶問。

「婢子只知道陛下讓太醫院的周御醫去給世子看病，還賜給世子許都補藥。」

「這個還用你查？本宮找人一問就知道了。」婁后重重地一掌拍在卓面上，「廢物！」

宮女嚇得一哆嗦。

阿鳶趕緊安慰婁后，「皇後娘娘不必太過緊張，興許陛下找安國公進宮只是為了詢問世子的病情。」

「你覺得有可能嗎？一大清早把人叫進來就是為了這事？誰信？」婁后厭惡地看了一下跪在地上簌簌發抖的宮女，「滾！」

宮女連滾帶爬地逃出朝陽殿。

婁后盯著宮女的背影，彷彿告訴阿鳶又彷彿自言自語，「他是在找後路了……還藏著掖著，那就別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