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師兄出山
「師妹正是因為這件事所以才飛鴿傳書請師兄出山。」任盈歌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不如我們到那邊的涼亭里一敘?」
顧晉之頷首,「這裡莫不是你曾和我提起過的你母親的鋪子?」
任盈歌如實告知,最後又道:「不知師兄有沒有興趣留在濟世堂幫我?」
她了解自己的師兄,他是最不喜拘束的人。他最想做的事就是懸壺濟世,救治需要救治的人。所以每年有一大半的時間都在外面。
顧晉之看了她一會兒,片刻后才說道:「盈歌的要求,師兄什麼時候沒有答應過?」
「這麼說的話師兄是願意的?」
「嗯。」
任盈歌嘴角勾起一絲淺笑,「師兄能答應,我很高興。濟世堂交給師兄來打理我很放心。」原本她是想自己料理這家鋪子,但是府中還有一堆事情等著去處理,她恐怕顧及不到。
師兄是她為數不多信任的人,她放心他來幫助自己。
顧晉之抬手,已經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你也知道我的為人,我只會看病救人,其他的並不擅長。」
「師兄放心,其他的瑣碎事情不用你打理。這家鋪子就是缺一個像師兄這樣醫術高超的人坐鎮。」
「說吧,這次叫我來還有什麼事?」正如任盈歌了解顧晉之,顧晉之也相當了解任盈歌。
任盈歌面上依舊是那副神情,開門見山道:「我想問師兄要幾個蠱。」
顧晉之面色一變,不過嘴裡還是應下了,「好。」
「多謝師兄。」
任盈歌回到府邸,還未來得及坐下,任昭身邊的人匆忙而來。
「二小姐您可回來了,老爺舊傷複發,正難受著呢,您趕緊過去看看吧。」
「我馬上過去。」任盈歌不敢耽誤,帶上藥箱快步走到任昭居住的院落。
任昭一生戎馬,哪怕是身體不適也絲毫減損不了他的威嚴,他端坐房中,手邊放著一本書。
「爺爺。」任盈歌心中擔憂,「您身上哪裡不舒服?」
任昭只有在見到這個孫女的時候,爬滿了歲月滄桑的臉上才會浮現出一道淺淡的笑意,「爺爺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是下人多嘴。」
任盈歌打開藥箱,「還是讓我為您把脈吧。」
「爺爺身體很好,用不著擔心。」
任盈歌只是淡淡的望著他。
「把脈就把脈吧。」任昭拗不過這個孫女,將手伸了出去。
任盈歌垂著眼眸,斂去眸子里的悲涼,「爺爺若是不好好保重身體,生了病還要諱疾忌醫,盈歌和師傅學這個醫術也沒有用,以後也不想再使用醫術了。」
這一世,她願意傾盡自己所能好好照顧祖父,讓他能夠一直陪著自己。
任昭無聲嘆氣,「就數你這孩子有孝心。」像極了他的小兒子。
任盈歌沒有出聲,垂目專心致志的為他把著脈。
老人家到了這把年歲,年輕一些的時候還奮戰在戰場上,身上免不了有隱患和舊疾,眼下最主要的舊疾還是腰傷。
「爺爺,我幫您施針,能緩解您的痛苦。」
任昭聞聲說道:「不用,你看著開藥吧。」
任盈歌收起藥箱,作勢要走,「好。」
「你們都出去。」任昭吩咐一句。他最是拿這個孫女沒有辦法。
任盈歌嘴角勾起一道笑意。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她收起針,「爺爺,我只能稍微幫您緩解,但是並不能治本,一旦到了陰雨天氣您的舊疾還是會發作,平日里讓下人給您多煮一些去寒氣的葯膳,我一會兒也會吩咐他們一聲,讓他們絕不能偷懶鬆懈了。」
「盈歌,要是你出嫁了,爺爺該怎麼辦?」
任盈歌一臉認真,「盈歌不想嫁人,想一直這樣陪著爺爺。」
「這話不能胡說。」任昭思想傳統,「爺爺定會幫你物色一位人品樣貌都好的良人。後天便是秋獵,爺爺準備的戎裝還喜歡嗎?」
「爺爺,我真的暫時不想嫁人。」
任昭只當她是在害羞,又說了兩句話后便放她回去了。
任盈歌回到自己的院落,承臨也已經回來,正在院子里和桃兒說話。
「小姐。」承臨跟在她身後。
「讓你辦的事情,你辦的怎麼樣?」任盈歌淺啜一口茶水,「有沒有什麼發現?」
承臨雖然年紀小,但是辦事妥帖,「奴才發現任懷臨坐馬車去了郊外的一座別院。」
任盈歌蹙眉,「繼續說。」
「奴才看到裡面藏著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叫任懷臨爹。」
桃兒捂住嘴巴,不敢相信的朝著任盈歌看去,「小姐,大老爺這算是金屋藏女嗎?」
任盈歌眼底透著寒意,「你有沒有調查到孩子的母親是誰?」
「是將軍府里的一個丫頭。」
「碧珠?」任盈歌聲線冷然。
承臨露出驚詫之色,「小姐您怎麼會知道?」
任盈歌沒有回答,「還有什麼發現?」
「任懷臨對那個孩子很疼愛。」
「是嗎?」任盈歌嘴角動了動。疼愛又如何?還不是忌憚易芙不敢正大光明的將孩子接回府中?若是讓易芙知道,恐怕這府里就要熱鬧了。
桃兒不明白,問道:「小姐會揭穿大老爺在外養小妾的事嗎?」
任盈歌放下茶杯,「現在揭穿就不好玩了。桃兒,你把碧珠找來,我有話要和她說。」
「這個碧珠是大夫人的丫鬟,深得大夫人信任。居然背著大夫人做出這樣的事,實在是人心難測。」桃兒說道。
「人往高處走,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任盈歌絲毫不覺得意外,「你先去找她過來。」
雖然在前世她沒有關於碧珠和任懷臨珠胎暗結這樣的記憶,但現在既然被她發現,她不可能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她正愁不能在易芙身邊安插一個得力的人作眼線。
「小姐,碧珠來了。」桃兒將人帶了過來。
任盈歌正在整理藥材,聞言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並沒有再說其他的話。
碧珠垂手而立。
她是易芙面前得臉的大丫鬟,平日里並沒有受過這樣的冷遇,心裡已經生出了幾分不悅。不過礙於任盈歌是任昭寵愛的孫女,她也沒敢多說什麼。
半盞茶的時間過去,任盈歌開始熬煮起了藥茶,這才懶洋洋的開口問道:「碧珠,我看你近日是愈發的長胖了,大伯母不會覺得奇怪嗎?」
「奇……奇怪什麼?」
「我記得你還沒有嫁人吧?」任盈歌晃動小爐子,輕聲問著。
碧珠手心冒了冷汗,「二小姐是要為我婚配嗎?」
「那倒不是。你的終生大事不需要我來操心,自有大伯母為你做主。」任盈歌輕笑,「只不過要是讓大伯母知道你早已成為人婦,還為男人誕育過孩子,大伯母會氣瘋吧?畢竟身邊的人不檢點,大伯母面上總是無光的,走出去也會被人戳著脊梁骨議論不休。」
「這種話二小姐可不能胡說,我何時生過孩子?我還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