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對你有愧疚
洪山山匪歸順,比想象中的還要快一些。
易慎面上露出一絲微笑:「想好了?一旦跟隨,除非是死,否則不能脫離。」
「且跟隨之後,不能念著舊主,若是有半分陽奉陰違,照樣活不成。」
五絕抬起頭,目光直視易慎的眼睛,絲毫不怵:「只要九皇子能給我們光明正大的身份,今後我們兄弟,一定誓死追隨。」
「若是有二心,不需要您說,小的都會出面將叛徒斬首。」
「那若是易謹來找你們呢?」楚風接過話,問道。
五絕頓了頓,心一橫,道:「萬般皆是命,易公子待我們好,只是我們下山的時機不對,註定錯過。」
「那……」楚風看了眼易慎,接著問:「如果九皇子要你們來對付易謹呢?」
五絕思索片刻,才道:「九皇子,恕小的直言,易公子對我們有栽培之恩,將來有一日兵戎相見,小的……會放易公子一馬。」
「但一次之後,絕無二回。」
易慎在心裡點了點頭。
這死士,瞧著五大三粗,胸無點墨,倒是不像尋常死士一般死板,而是有血有肉。
難得,難得。
「好。」易慎點頭,道:「記住你們的話,我會兌現許諾給你們的,也希望你們能忠心相對。」
「是。」五絕和武定異口同聲。
「楚樹,將人帶著,好好訓練。」易慎吩咐道。
楚風狐疑道:「主子,不將人送去大營?」
「不了。」易慎緩緩道:「他們在山寨之上待的時間長,守著自己的規矩習慣了。」
「要是送去軍營,他們不習慣,反而容易生出反骨。」
「那皇上跟前……」楚風猶豫道:「皇上的意思,可是將人歸置軍營。」
「沒事,父皇那邊,我明兒會稟明的。」易慎胸有成竹。
其實他這決定,還有一點私心在裡面——這些人是他截胡的,本來百里昊都恨不得生啖其肉,要是將人送去軍營,保不齊百里昊會趁機搞鬼。
易慎辦妥這邊的事情,回府已經是午夜。
雖然知道溫黎書可能已經睡著了,但他還是踱步去了湖心亭。
意外的是,湖心亭的燈,居然還亮著。
溫黎書躺了一會,怎麼也睡不著,所以又爬起來,在窗欞下就著燈光看書。
只是眼睛盯著書面,腦子卻是神飛天外,盤算著將來的事情。
易慎為她辦的鋪子十里紅妝已經開始營業,而且開門第一日,效果就十分的好。
緊跟著藥鋪子行易堂也開了門,生意不說很好,但也不虧損。
銀子是不缺了,但這製作火藥的材料……卻不知道從那兒開始,要是全部靠自己提煉,只怕她到老了,都不一定能成功。
正在胡思亂想之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易慎站在門口,朝她笑著:「夜深了,你怎麼還沒睡?」
「睡不著。」溫黎書起身道:「事情都辦妥了?」
「是啊。」易慎坐下,道:「回來的路上,楚風才告訴我,他說的那些決定性的話,竟然是教他說的。」
「在招降洪山死士這件事上,你的貢獻,當真比我多很多。」
「我總覺得,我對你有愧疚。」
「有什麼好愧疚的。」溫黎書給易慎倒了一杯水,道:「都是相互的,再說你我本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她越是懂事,易慎心裡的愧疚越是濃,他只恨眼下不能給溫黎書最好的。
千頭萬緒,最終也只是埋在心裡。
「已經夜半,還是早些歇息吧。」易慎輕聲道。
易慎沒有離開,洗漱之後,和溫黎書同塌而眠。
也不是第一次躺在一起,從前在白麓城易家,幾乎夜夜都是這般過的。
但這是來皇城之後的第一次同塌。
且此時,兩人的心境都不相同。
所以,溫黎書在易慎躺下的那一瞬間,就繃緊了身子,連腳指頭都緊緊扣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的那隻小鹿,又開始噗通噗通蹦躂了,而且越跳越歡,幾乎要從心口處跳出來似的。
在靜悄悄的屋內,更是顯得清晰可聞,溫黎書睡不踏實,一直在來回翻身緩解著心裡的焦躁,又不敢碰到易慎,彆扭的很。
易慎也好不到哪裡去,他本就深愛著溫黎書,此時孤男寡女……
所以在溫黎書不知道多少次動彈的時候,他忽然側身,將不停翻動的人,給摟在了懷裡:「別動。」
溫黎書的身子瞬間僵硬成石雕一樣,都不用易慎說,她也不會動的!
感受到懷裡人的彆扭,易慎忽然輕笑出聲:「你這麼害怕?」
他說話噴出來的氣息,正好在溫黎書的耳邊,痒痒的,又帶著一股說不來的感覺,讓溫黎書瞬間紅了臉。
好在背對著他,易慎沒發現。
溫黎書穩了穩心神,才道:「哪有害怕。」
「說謊。」易慎將她摟的更緊了些,鼻尖都充斥著她獨有的馨香。
他將眼睛緩緩閉上,臉也貼近她的黑髮:「睡吧,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他倒是想讓她成為名正言順的夫人,只是如今,還不到時間,只有她真正成為九皇子妃之後,他才會動其他的念頭。
溫黎書頭一次和男人這般親密,即便是易慎說了,她仍舊不敢動彈,直到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溫黎書才確定,易慎是真的睡著了。
腰間還橫著他的手,溫黎書心中微嘆,胡思亂想著,也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次日,她倒是醒的很早。
剛睜眼,眼前就是一雙清亮的眸子,正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才醒來的溫黎書還不甚清醒,被這眸子嚇得朝後猛然朝後退了退。
易慎被她的動作,給弄得笑了起來:「這是做什麼?」
溫黎書回過神,臉色猛然一紅:「你,今兒還沒走?」
「嗯。」易慎悶悶的笑起來:「就準備走了,馬上要早朝,只是懷中帶著溫香軟玉,不願意離開。」
「不正經。」溫黎書拉過被角,將臉捂起,只留了一雙靈動的眼睛在外邊:「什麼時辰了?」
「還早,你再睡一會。」易慎笑道:「一會**蘭叫你。」
他說著支起身子,在溫黎書額間印下一吻:「我先走了。」
易慎走後,溫黎書還沒睡好,準備再眯一會,但天不遂人願,春蘭的聲音,在外邊響起:「夫人,來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