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她發現了?
「沒有。」春蘭似有沮喪:「好幾個大夫都去驗了,飯菜沒毒,茶酒都沒問題。」
「大少爺就是因為病了多日,出去那日正巧變天起風,寒邪入體引發了之前病症導致。」
按照兩個婢子說的,結合宅斗套路,溫黎書能推斷出幾個情況。
一種情況,是易慎在他母親過世之後,知道沒有依靠,故意裝病讓郝一蓮放鬆警惕。
拖到兩個月前,和安泰茶樓夫人少主聯合起來做了一齣戲,乾脆裝暈。
第二種情況,易慎之前不是裝病,是真的身體不好,但他悄悄調理好了,兩個月前,或許安泰茶樓的少主被誰人買通,真的在飯菜中做了手腳。
易慎借著這個機會裝病,想調查些什麼。
溫黎書想來想去,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關鍵點。
直到她抬頭看著夏荷春蘭,才知道是什麼——大夫人死後,二夫人設計將他的東西奪了不少。
大房的丫鬟小廝被攆走或者被收買,可為什麼春蘭夏荷,楚風楚樹還會對他忠心耿耿,幫他隱瞞裝病的事情?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跟著大少爺的?」溫黎書四下打量著二人。
「回大少夫人,奴婢幾人自小跟著大少爺。」春蘭回答道:「算起來,十幾年了。」
「跟著一個病秧子窩囊主子,很憋屈吧。」溫黎書喝了口茶,漫不經心道。
她這樣形容易慎,夏荷有些氣不過,氣耿耿道:「奴婢幾人都是受過大夫人恩惠的,大少爺好壞與否,我們都願意同進退。」
「哦。」溫黎書恍然大悟,接著道:「那你們願不願意大少爺醒來?」
這問題讓兩人都愣住了,好一會春蘭才道:「奴婢自然想主子醒來。」
剛才畫了表格之後的筆墨還沒收起來,溫黎書朝桃花努了努嘴:「研墨。」
桃花研墨,溫黎書就在紙上寫寫畫畫。
好一會才抬起頭,拿著寫好的東西遞給春蘭:「那好,今兒起,你們配合我,直到我將大少爺喚醒為止。」
「找家銀樓,讓掌柜的按照我畫的,將東西打造出來。」
春蘭接過紙,頓時被驚呆了:「這,這都是什麼?難道您想對著大少爺用刑?」
也難怪春蘭大驚小怪。
溫黎書畫的都是後現代才有的大大小小的手術刀,還有各種型號的銀針,剪子等手術工具。
連桃花也忍不住道:「大小姐,您不是打算用這個……對付大少爺吧。」
這幾人驚悚又較真的表情,真是可愛。
溫黎書決定逗逗她們,板起臉一本正經道:「是啊,聽聞這般昏睡的人,都是毫無知覺的。」
「只要能讓他有知覺,就有醒來的可能。」
「十大酷刑,你們聽過吧。」
幾個婢子連連點頭。
溫黎書滿意的指著紙上最長的銀針,道:「針刑,先用短針穿過指甲扎進肉里,一根根試探。」
「就這根最長的,估摸著一下子能從指頭扎到指尾!」
幾人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冷噤,都默默的將手蜷縮進袖子。
溫黎書見狀更是來勁。
手指向那幾把小手術道,感嘆道:「要是再不醒,就只能用這個,一點點割開他的眼皮,讓他能看到光。」
「強光刺激要是還沒知覺,就只能用這大刀,將他肚子劃開拿出心肺了……」
「天哪,您別說了。」桃花顫抖著,道:「這樣下來,大少爺哪裡還有活路?」
「他現在躺著也是個活死人。」溫黎書故意提高了聲音:「還不如試試。」
春蘭生怕她真的這樣做,阻止道:「您真要這樣辦,老夫人不會放過您的!」
「你也聽到了,是老夫人說的,讓我儘管治,死了不用負責的。」溫黎書聳聳肩:「事不宜遲,趕緊去!」
「真的……要這樣嗎?」夏荷顫聲道:「還是不要了吧。」
溫黎書清了清嗓子,道:「當然,我剛才說的是下下策,先弄回來備著,要是我的藥物喚不醒大少爺,就只能用這幾個法子了。」
這樣一說,幾個婢子才鬆了一口氣——好歹還有個緩和的餘地。
「春蘭去找人打造東西,夏荷,你就和桃花一道,按照我的方子,去杏林行抓藥回來。」溫黎書拿起另一張紙,忽然想起一事,補充道。
「對了,春蘭,那些針,一定要用純銀打造。」
夏荷生怕她直接對易慎用刑,沒有多問,趕緊拉著桃花去抓藥。
一下子,屋裡就只剩下溫黎書,還有躺著裝死的人。
她再度走到床榻前。
榻上的易慎,將她剛才那番驚世駭俗的話,一字不漏的都聽了進去。
此時察覺到她站在身邊,剛軟下去的汗毛,再度豎了起來。
這死女人他是見識過的,說到做到,不拘小節啊!
新婚之夜說將他拖在地上睡,就拖在地上睡,事後還裝無辜,竟然連一向疼愛他的祖母都沒追究。
這回也不知道祖母被什麼鬼迷了心竅,竟然同意讓這死女人來給他看病!
他正想著,要怎麼應付過去,聽到溫黎書自言自語道:「要怎麼喚醒一個人呢?」
「尤其是吃了頓飯,就莫名其妙昏迷不醒的人。」
易慎連睫毛都沒動一下。
溫黎書知道他的隱忍有多厲害——新婚那一夜,她差點掐死他,昨晚她故意作弄,他愣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但,他越是這樣,她就越是要逼得他自己醒來!
她也不著急,搬了把椅子索性坐在榻前:「易慎,你是自己醒,還是我幫你醒?」
易慎心裡一沉。
這女人難道發現他是裝的!
若是他不醒,她會不會……真的用刑?
兩難的境地,讓一向工於心計,抉擇果斷的易慎,第一次這般拿不定主意。
溫黎書輕笑了一聲,忽然伸手,捏住易慎的手腕。
易慎連閉氣都來不及反應,緊張之下,脈搏跳的又急促,又有勁兒。
「脈象上看,你應該是沒病。」溫黎書自顧自嘆了一聲。
果然被看出來了。
易慎大驚,正準備睜眼算了,又聽溫黎書道:「既然沒病,那就是中毒了,中了什麼高深的毒,所以那些大夫都檢查不出來。「
「看來我要好好的對你檢查一番。」
話音剛落,易慎只覺得一個柔弱無骨的小手,帶著冰冰涼涼的觸感,碰到他的脖子。
這死女人,還想再掐他一次?
但溫黎書並沒和他想的一樣,手只挨到他的下巴,緊接著,就落到他面前的盤扣上。
死女人搞什麼鬼!
她竟然在脫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