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院中怪事
溫紅蓮正好出門,聽到溫黎書的話,再看溫永亮沉默半晌之後,眼神奇怪。
心裡一沉,趕緊上前兩步,道:「父親,母親又在說著胡話,還是請天師做法吧。」
溫永亮站在台階上,朝下面的眾人看了一眼。
那些下人或是好奇,或是疑惑,但無一例外,全部都伸長了脖子等著看主子家的戲。
溫永亮忽然有些煩躁,揮了揮手,道:「都下去幹活去,該幹什麼就幹什麼,要是誰在背後胡說八道,我定不會輕饒。」
說著,轉向溫黎書:「是姜氏建議的又能如何,她也不知情,本是好意。」
「哼。」溫黎書冷笑道:「好意會專程引導你送素銀而不是投其所好?」
眾人散去,無緣道士早就等的不耐煩:「溫老爺,雖說降妖除魔是我們的天職,可你要知道找貧道的人很多。」
「要不是看在溫家太老爺在青蓮觀捐的善錢多,今兒貧道也不會緊著來這一趟。」
「你還是早些將這位鬧事的拂開,要是不想做法事,貧道走就是。」
說什麼看在太老爺的份上,還不是他出了足足三千兩銀子,才將人請動。
溫永亮不想白白浪費這一千兩銀子,更不想提陳年舊事,再查出些什麼,溫家背了污名。
怕溫黎書接著鬧事,於是道:「一根簪子說明不了什麼,當年送就送了,我就願意送這素銀的,你別胡鬧,趕緊讓開!」
溫黎書冷冷一笑,臉上儘是嘲諷:「為了你的面子,你即便知道有貓膩還要隱藏。」
「而你。」溫黎書轉過頭,看著無緣道士:「口口聲聲是聲明大義,其實呢?滿身銅臭。」
「還不是為了溫永亮給你的銀子比旁人的多,抽空也去你家祖師爺墳前看看,他的棺材板還壓不壓的住。」
「你,你,血口噴人!」無緣道士一愣,氣的拿著浮塵指向溫黎書:「青蓮觀傳世百年,豈容你這般污衊?」
「溫老爺,我看法事必須要儘快做,這位小姐明顯就是被妖魔迷了心智。」
「這般下去,溫家很快就要倒大霉啊!」
「妖言惑眾。」溫黎書說話懶洋洋的,眼皮子都沒抬:「今兒是母親的忌日,看來大家都忘了孫婆子還有姜玉華她們的下場。」
「要不是溫紅蓮在母親靈位前跪了兩個時辰,想必到現在都還沒醒呢。」
「現在誰敢動,估摸著下場不會好到哪裡去。」
「你,你將靈位交出來吧,免得禍害溫家眾人!」溫紅蓮想到榻上的母親,心一橫,上前就要去搶溫黎書懷裡的靈位。
兩人拉扯,她們的婢子全部上前,想將兩人拉開,雜亂的人群中,也有春蘭。
「溫紅蓮,連靈位都敢動,看來你是萬事不懼。」溫黎書冷笑一聲:「只要我在,誰也別想動這靈位一下。」
「並且,只要動了,你們都會遭到報應。」
甩下這句話,溫黎書帶著春蘭桃花揚長而去。
留下的幾人,面面相覷。
尤其是溫永亮,臉色十分難看,還要對著無緣扯出一絲絲笑臉:「孽女無知,多多得罪,請道長大人不計小人過。」
「哼!」無緣冷哼著甩了甩浮塵:「真是妖孽作祟,溫老爺,這位小姐當真是欠缺家法。」
「道長有所不知。」溫永亮嘆了口氣:「孽女幾日前已經出嫁,對象正是易家長公子。」
「是沖喜去的,沖喜的目的還沒達到,現在回門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易家大公子那邊出了事,我們溫家怪罪不起。」
「所以只能暫且讓她囂張著,且府上自她回來,的確……出現很多怪事……」
「所以,有沒有可能,不用靈位做法?」
說著,溫永亮朝管家使了個眼色,管家立刻會意,拿了三錠銀子遞上去:「辛苦道長。」
無緣將銀子接過來,沉聲道:「看在溫老太爺的份上,貧道就幫你這一次,不用靈位做法!」
無緣說完,親自布置做法的桌案。
可當點燃第一炷香的時候,溫紅蓮忽然瞪大了眼睛,脖子上傳來的窒息感,讓她連叫都叫不出來,艱難的抓撓著脖子倒在地上。
和昨兒姜玉華幾人的情況一樣。
「蓮兒!」溫永亮離得近,趕緊上前,準備將之扶起來。
可剛蹲下去,喉間像是被人套了無形的繩索,逐漸緊收,溫永亮驚恐的在脖子上抓撓,同樣也倒地。
無緣身邊的小道童看到這情況,嚇得驚呼道:「師父,當真有妖邪!」
無緣行走多年,從未見過邪祟,因為那些說有邪祟的,基本上都是心裡的魔。
只要將心結解開,再做一場法事,讓主人相信妖邪已經驅走,就萬事大吉,並且從未翻過車。
今日這樣詭異的場景,他是第一次見。
緊跟著倒地的管家,還有兩人的丫鬟,讓無緣背後起了一沉雞皮疙瘩。
他擦了把額間的冷汗,環顧空蕩蕩的院子一圈。
正是中午,天上掛著一輪冷冰冰的太陽,將幾人的影子,拉成一小截。
「快,離開這!」無緣緊張的朝小道童道:「準備的不夠充分,妖邪太強……」
話還沒說完,喉間一緊,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
無緣掙扎著,那雙看不見的手,越來越緊,直到他失去知覺。
院子里包含小道童在內,七七八八全部倒下,藏在門外沒走的春蘭看了眼屋脊上消失的黑色影子,回了廂房。
「大少夫人,人全部都倒了,眼下怎麼辦?」
溫黎書喝了口茶,道:「不用管他們。」
「就這樣耗著?」春蘭皺了皺眉,心道,總不能一直在溫家吧。
「這次的葯,我放進去了一點其他的,暈倒一炷香時間之後,他們會自己醒來。」溫黎書看著被子上的花紋,微微一笑。
「清醒之後,窒息感會一直存在,而且會再一次暈倒,無限循環幾次,他們自然會來求我。」
「那時候,條件就是我來提,畢竟我的母親,不能枉死,不是嗎?」
額……
春蘭看著她的笑臉,忽然打了個冷噤——自家少爺,你要自求多福了。
遠在易府篤行園的易慎,一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好在屋子裡只要夏荷,沒旁人。
「少爺,您是不是著涼了?」夏荷聽到動靜,趕緊詢問。
「沒事,楚樹還沒回來?」易慎坐在桌前,同樣把玩著手中的杯子。
話音剛落,一個黑色的影子閃身進屋,恭敬的道:「大少爺,小的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