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又是唱的什麼戲
「那玩意兒就是個行走的毒藥包。」溫黎書盯著盒子,道:「沒打開看之前,我也不能肯定能不能帶在身邊。」
「不讓她送回來,難道讓你們倆擱在身上?萬一給你倆葯死了,一時半會我上哪兒找用的趁手的丫頭?」
桃花後退了一步,道:「您剛才只轉手一遍,連看都沒看,怎麼知道有毒?」
「味道。」溫黎書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裡面夾著龜綠粉。」
「那……又是什麼?」桃花好奇寶寶再次上線。
溫黎書抽出帕子,包裹著其中一個錦盒,緩緩打開。
裡面是半塊玉佩,通體碧綠,一看就是個好東西。
「可惜了。」溫黎書用食指挑起玉佩掛墜的繩子,惋惜的道:「這麼好的玉,切成兩半就算了,竟然還泡了毒藥。」
「那龜綠粉又是什麼東西?」桃花也不懂玉,相比之下,她更好奇從來都沒聽過名字的葯。
溫黎書頓了頓,道:「龜綠粉葯如其名,是一種綠顏色,從一種龜的龜背上刮下來煉製而成。」
「中毒之人像是得了癆症一般,先是開始莫名咳嗽,咳上一段時間就會吐血,之後的流程就是見閻王。」
「這種毒帶著一股淡淡的海鹽香味,照理說用錦盒裝著,我是聞不出來的。」
「可想而知,他們究竟在這倆玉佩上,放了多少葯。」
「天哪!」桃花驚呼一聲,又退後一步:「看著二少爺文質彬彬,說話客客氣氣,沒想到竟是這樣的人。」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春蘭嘟囔著,道:「就二夫人的歹毒心腸,二少爺能有多好。」
桃花也忿忿道:「這個二少爺,我們和他無冤無仇,才見您第一面,為什麼要這樣做!」
溫黎書笑顏如花,絲毫不介意:「還能為什麼,我嫁給易慎,又是個活人,自然就礙別人的事了。」
「不過我這人向來不喜歡欠人人情,別人送我什麼,我就回給人什麼,這叫兩不相欠。」
「您打算怎麼做?」春蘭狐疑道:「老爺可是最喜歡二少爺,您別衝動。」
「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還連累著大少爺被懷疑。」
「傻呀?我定然不會明著來。」溫黎書狡黠的一笑:「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道理。」
這才剛過了午膳沒多久,晚膳還早,溫黎書攏著暖手爐坐在窗欞下的軟塌上,眼睛盯著床榻。
床榻上的易慎,依舊一動不動。
易慎也察覺到身上有股灼人的視線,像是要將他燒出一個洞似的。
溫黎書正準備開口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公鴨嗓門聲:「大少夫人!」
是王婆子。
溫黎書皺了皺眉,這傢伙挨了頓死打,原以為她會借著吳大勇的職位之便,從大房出去。
沒想到還敢回來!
溫黎書抬眼看著王婆子,還沒說話,王婆子幾步朝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操著公鴨嗓子嚎啕大哭:「大少夫人,老奴錯了,之前的事情都是老奴有眼不識泰山。」
「請您看在老奴挨了懲罰的份上,原諒老奴這一次吧!」
又是唱的什麼戲?
苦肉計?連環計?
溫黎書盯著王婆子臉上還沒完全消退的淤青,道:「打了你一頓,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伺候了。」
「大少夫人,老奴知道錯了,從前都是老奴太將自己當回事,沒認清主次,請大少夫人看在老奴多年伺候少爺的份上,原諒老奴一回吧。」
一邊說,一邊痛哭,還真是一幅悔過的模樣。
但溫黎書知道,一切定不簡單。
按照王婆子的性子,之前挨了頓打,成了整個易府的笑話,心裡定然怨恨的恨不得將溫黎書生吞活剝。
還怎麼會這般低聲下氣的回來求著留下?
看來是對大房有別的目的。
不過,敵人放在明處總比暗處好。
這樣一想,溫黎書幽幽的道:「我哪裡是不近人情的人,看你認錯誠懇,留下吧。」
「多謝大少夫人,多謝大少夫人!」王婆子又磕了兩個頭。
「別著急同意啊。」溫黎書坐正了,喝了口茶,道:「我身邊春蘭夏荷桃花已經足夠。」
「那,那……」王婆子抬起頭,惶恐道:「您不會還是不肯原諒老奴吧!」
溫黎書一笑:「同意倒是同意,就是不知道你做不做的來——大房缺個打雜的,比如掃院子,比如倒恭桶啊什麼的。」
王婆子臉色一僵。
她還是幾十年前新做奴婢的時候,做過這些下等婢子該做的事。
如今她都成了上等婆子,竟然還要受這種奇恥大辱!
王婆子的手都有些顫抖,恨不得直接起身走人,只要吳大勇在,她最多就以不尊上的名義罰俸挨打,總比被人紅果果的羞辱好。
但剛準備起身,又想到吳大勇和二夫人說過的話,忍了又忍,陪著笑臉道:「這些活兒,老奴年輕時做過。」
「您放心,老奴一定能做的好,只要您肯讓老奴在大房伺候。」
「先試試吧。」溫黎書放下暖手爐,道:「昨兒夜裡起風,屋子後邊還有前院,定是落滿葉子,你去打掃下,找回從前的感覺。」
「是。」王婆子垂下頭,掩住眼中的恨意。
她退出去,夏荷正好端著果盤進門,不由多看了兩眼:「大少夫人,王婆子是要來請辭嗎?」
「不。」溫黎書意味深長的一笑:「她來求著我收留。」
「啊?」夏荷放下果盤,道:「王婆子恨心極強,又很記仇,您之前當眾打了她,她該是不想呆在大房啊。」
溫黎書多看了兩眼夏荷:「你悟出其中的道理,應該能想到她為什麼留下。」
「別有所圖?」夏荷一驚:「不會是要打大少爺的主意吧。」
「有可能。」溫黎書起身,道:「你們看緊王婆子,別讓她有機可趁。」
「是。」夏荷恭敬的道:「你再休息一會,奴婢去外邊盯著。」
「正好。」溫黎書朝床榻方向走去:「你出去把門帶上,守在外邊,別讓任何人進來,我要給大少爺治病。」
夏荷掩住眼底的擔憂,道:「是。」
出去的時候,她特意沒將門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