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0章 少年溫潤卻被世俗所染

他沒想到居然被沈姒予看出來了，「其實也沒什麼，本來當初可以好好待在京城，因為他一句話被派到天高皇帝遠的羸州，若不是我命大，恐怕都沒機會再見到你。」

沈姒予瞳孔微縮，「怎麼會這樣，我不知道，而且當時他說，是你自願去的。」

遲夙嗤笑一聲，「他不這麼說，難道還跟你說實話嗎。」

「所以現在你已經不算濯庾堂的人了，應該也沒有必要回去吧。」

他點頭，「是沒有必要，不過我還是想回去，讓他看看如今我一點也沒變，還什麼都有，膈應死他。」

沈姒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也可以，他還不是什麼都有，不會膈應的。」

「人總是很貪心，比如得到了權利和地位之後，就想得到自己喜歡的人，當初你明明是喜歡他的，怎麼後來又變卦了。」

她抿著朱唇，似乎在回憶，的確，母親死後，成了眾矢之的的她，需要人庇護，那時候她不知道，就算不用這種方式，司也會保護好她，可能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又有這個男人對她無微不至，在最艱難的時候，陪在她身邊，這種情義是任何人都比擬不了的，雖然不是愛情，但也足以讓人記住一輩子。

那時候她沒有遇見更好的人，只覺得眼前的少年已經頂好，不管是出於私心還是對他有那方面的想法，都促使了她的表白，畢竟想留住一個人，需要真情，而不是假意。

默了好一會，沈姒予才問道，「遲夙哥哥是不是覺得我朝三暮四。」

遲夙搖頭，「倒也不是，畢竟年少的感情，根本就不成熟，或許不是真的喜歡，只是依賴，依賴，是不足以支撐以後的感情。」

沒想到他還挺懂的，「我想，的確是喜歡過的，那時候的他意氣風發，對我也很特別，在媽媽死後，我以為所有人都要遠離我，包括他也是，但他沒有，不僅沒有，還對我更好，那時候，我真切的覺得，或許這輩子跟他在一起，也是不錯的選擇，至少在最苦厄的日子裡，是他陪在身邊，我到如今想起那段痛苦，都會想起他，少年溫潤，不知為何，最後還是被世俗所染。」

她說這話的時候，帶了幾分懷念和可惜，然後繼續道，「都是過去的事了，雖然可以舊事重提，但人生不能走回頭路，遲夙哥哥，你應該了解我的，更何況，我沒有對不起他，人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他選擇做一個能夠掌控很多人人生的男人，就註定不會得到愛的人。」

「我不想用這件事懲罰他，畢竟他是我名義上的哥哥，是被媽媽親手帶出來的義子，他和別人不一樣，哪怕被某些東西迷了眼，心也是清醒的，既然清醒，就該知道，很多東西回不去。」

遲夙擰著眉，對於司，他一直覺得沈姒予是喜歡的，否則不會因此割腕，讓病情得不到控制，但現在，既然他率先做出了選擇，肯定和沈姒予無關，也不能說是誰的錯，只能說有緣無分。

他把目光落在她的手腕處，「當初這麼決定，應該很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