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不是一個鄉土節目嗎?
「我們隊有誰會做飯吶?」單思薇突然想到了最關鍵的問題。
徐青溪一輩子順風順水,從來沒下過廚;宋諳看起來就不像會做飯的人;她更不用說了,恐怕連火都不會開。
「我會。」沈時浪舉起了手。
許驚陸聞言詫異地看著他,以前他們住在一起的時候,阿時從來不進廚房的。
沈時浪撥了撥海鮮,「食材太多了,一鍋也煮不完,要不我們烤著吃吧?」
「好啊,沈大廚做什麼我們就吃什麼,不挑食!」
沈時浪和宋諳去漁民家借了木頭和調味品,再把木頭擺成篝火的造型,「接下來把海鮮放在上面烤就好了。」
單思薇躍躍欲試,「這個看起來挺簡單的,我能試試嗎?」
「可以。」沈時浪便把火鉗遞給了她,「小心燙。」
「謝謝浪浪!」說完她就飛快地捂住了嘴巴,「…浪浪哥。」
「沒事,就叫我浪浪吧。」
火鉗在眾人手中傳了一圈,最後又回到了沈時浪的手裡。
「你們先吃吧,我再烤一點。」
許驚陸看著大家欣喜滿足的表情,默默地離開了篝火堆。
還是宋諳第一個發現他不見了的,「咦,小陸哥呢?」
沈時浪是看著他離開的,聞言平淡地回了一句,「可能去上廁所了。」
「哦,浪浪你怎麼不吃啊?」
「我不餓,你們吃吧。」
說話間許驚陸端著一個海碗走了過來,「阿時,我在旁邊阿婆家要了一碗粥,你快來吃吧。」
沈時浪猛地抬頭望著他,他的瞳孔映照著篝火,格外的好看。
「我來幫你烤。」說著許驚陸就接過了他手中的火鉗。
沈時浪獃獃地端起碗,大米粥熬得稠稠的,上面還加了一些小菜,很香。
許驚陸邊烤生蚝邊跟大家解釋,「阿時海鮮過敏,我就去幫他要了一碗白粥。」
徐青溪恍然大悟,「我說浪浪怎麼不吃東西呢,原來是過敏。怪我們大意了,真是辛苦浪浪了。」
單思薇也連連感謝沈時浪,宋諳的眼睛卻頓時亮得驚人,「小陸哥對浪浪真好。」
沈時浪把臉埋在碗里,許驚陸則笑了笑,沒說話。
眾人吃飽之後,海鮮還剩了一盆,單思薇有些擔憂,「節目組不會收回去吧?」
「…不會吧。」徐青溪也不太確定,畢竟,節目組的無良是有目共睹的。
許驚陸把碗還給阿婆后,回來一看,大家都盯著那盆海鮮,「怎麼了?」
「這是我們沒吃完的海鮮,但我們擔心節目組會要回去。」
「…我和宋諳把盆抬到房間里,他們不會搶的。」
旁邊的攝像小哥很委屈,他們真沒這麼無良的。
回到住處后,大家沒有立刻回房休息,而是聚在簡陋的客廳里商討……如何賺錢。
徐青溪算了一筆賬,「我們五個人加上明天的飛行嘉賓,六個人一天的住宿費是120元,五天就要600元。回去的船票六個人是72元,車票要90元。所以不算吃飯,我們至少要掙762元。」
「……」全體沉默。
安靜了好一會兒,許驚陸開口了,「我剛剛去還碗的時候,看到阿婆的兒子出海回來了。我們…要不要跟著這裡的漁民出海捕魚?」
沈時浪下意識扣了扣桌子,這是他思考時慣用的小動作。
「這個想法可以,不過有一個問題。」
大家聞言都看著他,「捕魚是體力活,所以徐老師和薇薇不能去,宋諳暈船也不能去。在不知道明天飛行嘉賓是誰的情況下,只有我們兩個能出海。」
他繼續補充,「還有一個前提,人家漁民願意帶著我們。」
宋諳有些自責,「要是我不暈船就好了。」
「這不是你能控制的,別怪自己。」
許驚陸沉聲道:「可這是我們目前唯一的辦法了,總要試試看。」
「行。」沈時浪頷首,「那走吧。」
「走。」
說完兩人就出門找漁民了,剩下三個人被他們給搞懵了,「我以為他們還要再商量商量的。」
單思薇呆了,「真的是,說走就走啊。」
只有宋諳還好點,反應過來之後喜滋滋地感慨道:「這就是默契啊。」
沈時浪和許驚陸到剛剛借粥的那家去打聽,漁民聽到他們的請求之後,也知道這是在拍節目,便很爽快地同意了。
「那明早三點半,我在家門口等你們。」
「…好的,謝謝叔叔。」
屋裡三人還在想辦法,可這個小漁村真的很偏僻,這裡的居民都是以打魚為生,實在沒有其他方法賺錢。
徐青溪嘆了一口氣,「也是為難節目組能找到這麼一個地方了。」
「我真傻,怎麼會以為節目組真的是邀請我們來度假、搞樂隊的。」
她這話倒提醒了宋諳,他雙手一拍,「對啊,搞樂隊!」
「你們想想這個真人秀的名字,不就是讓我們來唱歌嗎?我們可以開一個演唱會,然後賺錢啊。」
徐青溪一語中的,「錢在哪?漁民們根本沒有時間聽我們的演唱會,婦女要在家操持家務,剩下的老人小孩哪來的錢?」
「……」宋諳卡殼了。
這時沈時浪和許驚陸回來了,「那位漁民叔叔答應帶我們出海了,大家可以安心地回去睡了。」
徐青溪面帶歉意,「那我們明天就在家做好飯等你們回來。」
「嗯,大家早點休息吧。」
兩人都沒有說,他們凌晨就要出門了。
***
凌晨三點,沈時浪起床了,他揉了揉眼睛,拿好洗漱用品準備去院子里接水,打開門的那一剎那,對面的門剛好也開了。
「阿時,早啊。」
沈時浪的嘴裡塞著牙刷,說話聲音含含糊糊的,「早。」
兩人就著手機電筒的微弱燈光,快速地洗漱完。
攝像小哥跟在他們身後,許驚陸有些奇怪,「不是五點以後才開始直播嗎?你不用起這麼早的。」
「兩位老師都起來了,我當然也要跟著啦。」
「唔,辛苦你了。」
這時還在修仙的網友們無意中發現直播竟然已經開始了,「什麼情況?不是五點才開始嗎?」
然後又紛紛奔走相告,沒過一會兒,大批真愛粉湧進了直播間,剛一進來就聽到許驚陸和攝像小哥的對話。
【嗚嗚嗚,哥哥怎麼可以這麼暖,你也很辛苦啊,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現在這是什麼情況?有沒有人給我一個前情提要?】
粉絲們一頭霧水,這時剛好攝像小哥說了一句,「現在我們要出海捕魚了。」
三點二十,他們站在了漁民的家門口。
大叔剛打開門,「哎呦,嚇我一跳,你們等久了吧?」
沈時浪搖了搖頭,「沒等多久,我們也是剛到。」
「吃早飯了嗎?」
兩人俱搖了搖頭,漁民又說:「出海可不輕鬆,我知道你們明星都要減肥,但也不能不吃早飯啊。」
「…我們沒有早飯吃。」
粉絲們又驚又怒,【什麼意思?為什麼哥哥沒有早飯吃?節目組幹什麼去了?】
【講個笑話,節目組請得起頂流,卻沒錢給他們吃飯(微笑),要我們粉絲給你眾籌嗎?】
【我太心疼崽崽們了,我們還沒睡,他們卻已經起來幹活了,還沒有飯吃(哭泣)】
還有顏狗亂入,【這麼昏暗的燈光都擋不住哥哥的盛世美顏!啊啊啊我沒了!】
「沒飯吃?」漁民大叔用譴責的目光看向他們身後的攝像小哥,「算了算了,我家還有粥和包子,你們進來吃點吧。」
「謝謝叔叔。」
攝像小哥也偷偷摸了一個包子,漁民大叔眼一瞪,「你這小夥子,想吃就吃,我家包子多得是。」
【大叔是好人!好人一生平安,無良節目組給爺爬。】
【攝像小哥好可愛啊,我就偷偷摸摸拿一個,看不到我看不到我。啊,被逮住了!】
等他們吃完后,大叔帶他們上了船,「你們拿好那邊的蹶子,我說撒的時候你們就鬆手。」
沈時浪和許驚陸經過多次練習后已經可以很熟練地撒網收網了,中午他們就在船上簡單地吃了些餅乾。
天亮之後除了粉絲,還有其他網友也慕名過來看直播,沒想到一進來就看到他們在捕魚。
【???我是不是走錯直播間了?這真不是一個鄉土節目嗎?】
【前面的,你沒走錯,我已經看了一個下午了,他們一直在捕魚(笑哭)】
【有一說一,他們穿膠皮大褲子的時候,我突然get到了所謂的神顏。】
粉絲們卻沒有像以前那樣控評,很多人都在彈幕里默默地發著愛心。
攝像小哥偷偷錄了一段畫外音,他的聲音聽起來竟然有些哽咽,「這是年輕人都不願意乾的臟活累活,可他們卻一直勤勤懇懇地做到現在。」
「一天下來,他們沒有說過一句抱怨的話,也沒有偷過一次懶。我現在知道他們為什麼會火了,他們不火,天理都難容!」
【確實,小漁村裡的年輕人很多都去大城市了,留下來的都是父輩。年輕人很少會做這個了。】
【路人,現在有點想粉他們了。】
【我哭了,他們真的很好!】
此時此刻,無論是唯粉還是團粉,都自發地打出彈幕:【他們不火,天理難容!】
漁民大叔體諒他們是第一次出海,下午五點就收了工,他還很高興,「今天的收成不錯!」
沈時浪和許驚陸幫他把魚裝上貨車,臨分別的時候,大叔塞了400塊錢給他們。
「你們倆都是好小伙,以後還想來就找我。」
「謝謝叔叔。」
【大叔是個明眼人。】
【大叔不是節目組的托!節目組請不起托(微笑)】
許驚陸特別開心,「400塊啊!我們只要再做兩天,吃飯也不愁了!」
網友們也不由自主地跟著笑了出來,【小陸哥笑得像地主家的傻兒子(狗頭)】
沈時浪看他樂得一點偶像包袱都沒有了,嘴角剛挑起一絲弧度,餘光卻掃到了他的手。
「你的手……」
「嗯?」許驚陸舉起手,「沒事的,就劃破了一點點。」
【我哭了,哥哥怎麼可以說得這麼雲淡風輕。】
【給我康康!】
攝像小哥給了一個特寫,傷口三四厘米長,而且很深。
沈時浪當即拍板,「回去消毒,明天我們休息一天。」
cp粉大軍火速前往,【他急了他急了】
【他心疼了他心疼了】
【浪浪好A啊,我站十六!】
【不行不行,我不同意,明明是浪浪心疼老攻了!】
沒錯,現在cp粉也分成了兩波,因為「陸」是「六」的大寫,所以cp粉也有了「六十」和「十六」兩大正營。
【cp粉又開始自我高|潮了?滾回你們的超話,別刷屏。】
兩家唯粉擼起袖子下場,沒一會彈幕上就沒有了cp粉的身影。
許驚陸抓起他的手,「你的手也磨破皮了。」
「嗯,所以我們明天休息。」
他的眼睛里滿是堅定,許驚陸只好妥協,「那你回去也要消毒。」
「好。」
【TY真的內部不和嗎?我怎麼覺得……】
【只是綜藝而已,你們還當真了?】
【別問,問就是社會主義兄弟情(cp粉請獨自美麗,別招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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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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