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前往儒門
十年後。
月夜。
一老一少，兩道身影靜靜懸浮在賀蘭山上方。
怪人看著一旁的凌天，眼中閃過一絲不舍。
這十年，他和凌天雖然沒以師徒相稱，但在他的心裡他早就把凌天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這時候。一陣微風吹來，凌天不自覺張開雙手，整個人頓時像是融入風中一般，身形忽然變得縹緲了起來。
怪人看著凌天，眼中不禁露出一絲歡喜，他輕聲道：「十年了，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你了。我傳授你的功法皆是不傳之秘，非親傳弟子不能修鍊。孔孟二聖，出自儒家，善養浩然之氣，其『浩然正氣』一往無前，最為剛猛，然浩然正氣法訣雖能壓制你身上的無盡死氣和血煞之力，但實在是太容易引人注目了，你很容易就會被認出身份，所以第四年我便傳授你佛家不滅金身訣。不滅金身訣，攻防一體，乃佛家無上神通，但很快新的問題又來了，不滅金身訣雖然能制衡浩然正氣，但是還是能被有心人查出來，你總不可能去當和尚吧，所以，最後四年我便傳授你無為道法，無為道法最為玄妙，它能將你體內所有能量引導進入一個平衡的狀態，除非修為絕頂高深的者，否則絕不容易查探出你的身份，但是，若是你的無為道法被發現，你身上的佛家功法也就會被發現，緊跟著儒家功法也會被發現，到時候你的身份就會暴露，為天下名門正派所不容，所以三派功法的訓練必須要達到平衡，切不可操之過急。」
「我明白，您。您這是要趕我走了嗎？」
凌天看著怪人，眼中露出了一絲不舍。
他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卻沒想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
怪人笑道：「天下無不散的筵席，我走之後，修鍊萬萬不可懈怠，有時間你可以去孔孟之鄉轉轉。」
緊跟著怪人的身形漸漸變淡。
看著怪人的背影，凌天下意識的追問道：「十年了，我還不知您名諱！」
「無名。」
怪人回了一句，身形漸漸消失天際。
「無名？」
凌天忍不住跟著喃喃自語了一句，但很快他的眼神便亮了起來。
「不管有名無名，誰人心中不藏有秘密！老師，希望，我們還有再見的機會！」
對著遠方深深一拜，隨即凌天便化作一道青光朝著陰山趕去，那裡曾是他的家，也不知道現在怎樣了。
功力全力施展后的凌天，在樹梢，在平地，在水面...漸漸拉出一道道的黑色幻影。
等來到陰山山脈所屬狼山之後，凌天徹底愣在了那裡。
記憶中的小石屋早就消失不見。
萬年古榕樹也不見蹤跡，到處都是碎石砂礫。
曾經的山谷，漸漸都被掩埋了起來。
凌天跪下身子，淚眼婆娑，對著山谷一連三拜，泣不成聲地喊道：「父親，母親，孩兒回來了，孩兒可以活下去了！」
然而，他們卻再也聽不到了。
飛鳥驚走，萬籟俱寂。
凌天情緒慢慢的平復了下來。
他站起身，最終目光也一點點堅定了起來。
四股紅青金白四色的光芒不斷在他體表流轉，最後定格在白色。
一股浩然正氣，由內到外，不由自主就從他身上散發了出來。
他大步向前，每走一步就清空一處。
恐怖的罡氣瞬間將他周圍的一切化作齏粉。
不過片刻間，山谷便被清理出來，只剩下中間一小塊。
他找到枯井的位置，抬起頭便看著天上的北斗星。
面朝西面又走了十五步，然後停了下來。
隨即慢慢清理那些碎石。
不一會兒，一個房子的輪廓便顯露了出來。
但房中的一切早就腐爛，化作碎屑。
這時，一個銹跡斑斑的鐵盒子突然顯露在凌天的面前。
他打開后，頓時漏了一地紅褐色的銹水，他將裡面的塑料包裹拆開，緊接著一張保存完整的羊皮紙便顯露了出來。
「我兒凌天，當你看到我給你留的這封信的時候，你應該十七歲了，可沒有人願意相信你能活過十七歲，猶豫了再三，我還是要將事情寫下來，當初凌家先祖，為逆天改命，死後將祖墳安處在一處靈脈之上以福佑後世，但如此偷天換日之舉的代價是凌家某一世過後將會斷子絕孫，標誌是出現一位先天卻一魂一魄的子孫，而你就是那最後一人。先祖推算過，想要徹底的逆天改命，就必須要補齊那缺失的一魂一魄，聖人之地或許能獲得一線機緣。」
看著父親那熟悉的字體，凌天的心中忍不住一暖。
他心裡其實一點也沒有怪先祖的意思。
如果他是先祖，說不定他會和先祖一樣的做法。
龍脈的誘惑，不是誰都能抵抗得住的。
將羊皮紙燒毀，凌天隨即將石屋重新修葺了一番。
在門口牆壁刻上「主人遠遊」四個大字之後，隨即他便一路東去。
之前怪人師傅曾經說過孔孟之鄉，先祖也提到聖人之地，顯然他們都在暗示著孔孟二聖的不同尋常。
只是孔孟二聖，早已飛升，機緣說不定早就被人奪去！
不過，無論如何，他也要去查看一番。
如今天下，修真門派不計其數。
但是，那些強大的修真門派，無不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都佔據著天下靈脈。
崑崙派佔據著昆崙山，天山派佔據著天山，華山派佔據著華山......
凡是那些比較出名的門派皆是如此。
不過，也有一些例外。
比如佛門，隨處可見。
因此，妖魔鬼怪很少在人間現行。
但近幾年，凌天時常能聽到妖怪吃人，邪祟出沒這類恐怖的事情。
並且時不時會看到道士下山，斬妖除魔！
平靜的表面之下，暗流已經涌動。
許多的寺廟，已經閉門謝客。
一路疾行，凌天來到聖人之鄉，他整理了一下衣裳，正要入城。
正在這時，一名男子突然跌跌撞撞沖向他這裡。
那男子蓬頭垢發，身上落滿了灰塵，顯然經過一番長途跋涉。
感覺撞到人之後，那男子忙不迭彎腰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兄弟，今日儒門收徒，最後一天了，我太著急了！抱歉，抱歉！」
「沒關係！你說的儒門可是二聖顯靈所創之宗門？」
凌雲眼睛一亮，連忙喊住了他。
對方點了點頭，一臉開心的道：「難道你也要拜師？不如，我們結伴而行？」
「如此甚好！」
凌天微笑著點了點頭。
隨即，兩人快速的向城裡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