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試探-蓮鶴方尊
齊明和徐文離開，周圍的人也都散了，只留下眼中滿是怒火的胡成。
「徐文，我和你不死不休。」
看著徐文的背影，胡成咬牙切齒的嘶吼……
「這飛龍吸水手串，倒也是不可多得的精品了，鶴頂紅的材質本就是鳳毛麟角，加之雕刻精細，色澤溫潤，市面上很少能見到了。」
齊明看了一眼徐文戴在手上的手串，笑著說道。
而徐文則是露出一副震驚的表情。
呢喃著：「原來這手串真的這麼值錢啊？我只是看著品相很好，很喜歡，所以才要的，真沒想到竟然有這麼高的價值。」
徐文裝傻充愣，雖然齊明德高望重，可畢竟只是第一次見面，自己沒必要過分的展示自己。
齊明笑著看著徐文，心中暗道：「這小子城府倒是很深，如果不知道手串的價值，又怎麼會在眾多古物中，唯獨挑選這一件呢？」
如果這只是運氣好，那麼那件玉鷹攫人首佩呢？難道也是運氣嗎？
如果運氣真的這麼好，那還是人嗎？
笑著看著徐文，齊明再次開口：「不知道小友師承何人？如此年紀便有這樣的本事，想來尊師也是德高望重吧？」
既然從徐文身上尋不到突破口，就只能旁敲側擊了。
齊明在圈內地位很高，基本上有名望的鑒寶師，他都知道，而能夠教導出徐文的人，絕非是等閑之輩，他必然知道。
只見徐文微微一笑：「老師隱居數十年了，從未出山，過慣了閑雲野鶴的日子，我臨下山前，他老人家便交代了，不許透露他的姓名，還請齊老見諒。」
老師？自己哪有老師啊？
能夠鑒寶，完全是因為那件仿郎窯紅瓷瓶，難道自己把這件事告訴齊明？
就算是自己說了，人家會相信嗎？
估計還得把自己當成是精神病抓起來。
見到徐文絲毫不願意透露消息，齊明也是無奈，只能搖頭作罷。
而就在此時，前面傳來了陣陣爭吵聲，聚集了很多人。
徐文心下疑惑，估計又出現寶貝了。
恰好齊明笑著提議：「過去看看？」
徐文趕緊點頭，快步跟著齊明走了過去。
這是一個小攤，上面擺放著十幾件古物，兩個中年人就是因為一件蓮鶴方尊爭吵不休。
徐文看了一會蓮鶴方尊，腦海中很快便出現了信息：仿唐蓮鶴方尊，胚料粗糙，面有賊光，彩繪雖然精美，卻不符唐繪，方尊底部有兩道磨痕。
心中有了答案，徐文輕笑不語，看著這兩個中年人爭論。
那穿唐裝中年人臉都漲紅了。
「這方尊是我先看到的，行規先來後到，你還想壞了規矩不成嗎？」
另一個帶著金絲邊眼鏡的中年人絲毫不讓。
「我早就交了定金，就算是先來後到，也是我先來的，你憑什麼攔一道？」
「價高者得，老闆已經同意了，我怎麼攔一道了？」
「你算什麼東西？有錢了不起嗎？今天這方尊，我要定了。」
兩個人吵得喋喋不休，唾沫橫飛。
而周圍看熱鬧的更是不時地添油加醋，卻無人參與競爭。
這兩個中年人杠上了，無奈只能競價。
最後，這方尊被那金絲眼鏡花了四萬天價買到手。
「這樣的寶貝，也就適合我這樣有涵養的人擁有，你們都算什麼東西？也配買這樣的寶貝？」
金絲眼鏡不屑的冷哼，抱著蓮鶴方尊不斷地炫耀。
「一個個的都是鼠目寸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敢來鬼市囂張，依我看，還是趁早回家，夾著尾巴做人吧。」
目光掃過周圍的人，金絲眼鏡臉上滿是囂張。
這一番話，讓徐文心中十分不爽。
買了件贗品，竟然還這麼裝，真以為自己是人上人了？
若是金絲眼鏡拿了東西走人，徐文也不會說什麼，不過是一場鬧劇，笑笑也就罷了，可是他如此羞辱人，還包括自己，這就讓徐文無法忍受了。
「朋友，你這方尊看起來好像很鮮艷啊？」
徐文低聲開口。
「你算什麼東西？毛還沒長齊呢，也敢指點老子？真可笑。」
金絲眼鏡冷笑，對徐文滿是嘲諷。
徐文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卻強忍著沒有發作，臉色依舊平靜的說道：「這上面的畫還真是漂亮啊，光彩透人，好像和我之前見過的一副現代山水畫很像。」
徐文自顧自的說著，臨了點了點頭，好像是確定了一樣：「的確很像。」
他這像是無心的一句話，周圍的行家卻聽到了心裡。
唐代的古物，彩繪怎麼可能和現代的山水畫相似呢？難不成是假的？
那金絲眼鏡更是憤怒：「你懂個屁啊？這可是唐代的寶貝，你這樣的鄉巴佬，就算是重新投胎做人，也見不到這樣的彩繪。」
眼鏡自然憤怒，自己花了天價購買的蓮鶴方尊，竟然被質疑是假的，面子往哪放？
而齊南則是滿是深意的看了一眼徐文，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隨即，目光落在了方尊上。
「這並不是唐代物件，而是現仿貨。」
一句話，石破天驚。
周圍有人認識齊明，便開口道：「齊老，您怎麼看出來的？」
齊明上前一步，看著那方尊：「唐代彩繪，注重色彩溫和，敦厚凝實，而這件方尊的彩繪，過於艷麗，表面上更是帶著一層賊光，顯然是現代人仿製的，而且，從這件方尊的堰口，可以看出來有打磨的痕迹，必為現代工藝，所以，這件蓮鶴方尊肯定是贗品。」
如果說徐文的話，還會遭到人們質疑，那麼此時齊明的話，便徹底坐實了這件方尊的價值。
「原來真的是贗品，四萬塊的贗品啊，真是腦袋被驢踢了。」
「因為一件贗品，吵得臉紅脖子粗，真是可笑。」
「人家有錢，就喜歡收藏贗品，不行嗎？」
人群中開始大聲嘲諷起來。
徐文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看著已經徹底崩潰的金絲眼鏡，心中感覺十分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