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又撿漏
「你真的想要?」老闆兩眼儘是狐疑。
徐文點了點頭。
老闆眯了眯眼,又沖他打量了一番,試探地問道:「八百?」
徐文笑了,轉身便毫不猶豫地朝自己的餐桌走去。
一旁坐著的兩名客人見此也不由得暗自腹誹,這老闆還真敢開價啊。
在他們看來,就那破柳木柜子,肯有人出錢買都不錯了,
而本來抱著一絲碰到冤大頭希望的老闆,眼見著這說要買的年輕人,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地回到了餐桌上,登時便急了。
他幾步走到對方面前,訕訕地撓頭笑道:「這位*,老哥我呢,也不懂那些價,張口胡亂說的,你想買,那就你開價吧。」
徐文聞聲,張開左手五指。
老闆的眼睛一亮:「五百?」
徐文搖頭:「五十。」
老闆臉色立即一垮:「五十……這也太少了,兄弟,再加點吧。」
徐文看了他一眼,故作沉吟地道:「行吧,那就再加十塊錢。」
老闆唉聲嘆氣,又說了一堆好話,見這年輕人真的沒有再往上加價的心思,最終還是妥協,選擇了同意。
接過柳木柜子,徐文將之放在一邊,表面上波瀾不驚,實則內心深處,已是無比振奮!
從飯館老闆剛拿出來的那一刻,他就發現到了這個柳木柜子的不同凡響——它的頂部,藏有暗格!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徐文走過去時特意將手用力按在了櫃頂一震,瞬間便覺察到了下方有東西裝著的空心夾層!
能被擺放在暗格里的物件,絕對是個漏,且極有可能是個大漏!
面對能撿漏的絕好機會,徐文當然不會錯過,至於他剛才擺出的那一副『稍感興趣,貴了不買』的無所謂態度,也不過只是一種最基本的買賣對策罷了。
像是飯館老闆這一類人,其實是很精明的,但凡你稍微表露出一丁點不對,他便能立即覺察到,然後坐地起價。
那八百塊,只是一個試探,又或許不是。
總之徐文是不可能冒大風險的,現下看來,他採取的法子,是對的。
六十塊錢,就弄到了一個帶漏的暗格櫃,可以說是非常賺了!
吃完火鍋,徐文迅速結賬,拎起木櫃和紅釉瓷瓶,踏出了飯館的門。
而在其身後方的餐桌上,那名出言好心提醒的客人望著徐文消失的背影,眉頭忽而一皺,言道:「我怎麼覺著不太對呢,那個柜子,乍看的確平平無奇,可現在細細想來,好像有地方咱們沒理清楚啊,它頂部那邊,似乎做舊得更為刻意,難不成,裡頭有暗格?」
他的同伴聞聲忍不住笑道:「老唐,我看你是想撿漏想得入魔了,還暗格呢,那就是一個舊柳木柜子,故意做舊,說不定是想充老物件矇騙一些想撿漏的外行人,你我當坐商都這麼多年了,要真是有暗格的柜子,豈能瞧不出來?」
「說句實在話,別說讓我花六十買,就是倒貼六百塊給我,我也不會要那個破柜子。」
被稱做老唐的客人沒有吭聲,只是眉頭皺得更深,他越想越覺得自己二人方才的確是疏漏了些東西,當下不由騰地起身,立馬就從座位上離開,衝出了飯館內,站在門口左右張望。
入眼處,如潮水的人流正在涌動。
可他卻並沒有看到,那個買走柳木櫃的年輕人的背影。
——
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小出租屋內,徐文小心翼翼地放下紅釉瓷瓶,接著才端詳起那個木櫃來,腦海里,有關暗格的訊息,飛快浮起。
有製作暗格手藝的,都是能工巧匠,基本上都會設下打開暗格的機關,但那需要仔細推敲才行。
徐文不敢有絲毫大意,在百般觀摩了后,他蹲在木櫃旁邊,一雙手開始輕輕拍打著每一側的位置,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終於,在底部的左斜側,他觸碰時,那一處便迅速凹陷下去。
緊跟著,頂部的中心,緩緩拉開了一條線。
一個被娟布裹住的圓柱物,出現在了徐文的眼前。
他呼吸一屏,慢慢將之打開,在見到那個物件后,眼眸微微瞪大,旋即自語道:「白玉籽料,內蘊寶光,包漿渾厚瓷實,整個渾然一體,玉質也十分油潤,通透有亮……嗯,乾隆中期的白玉扳指,還算不錯。」
如是說完,徐文吐出一口氣來,臉露微笑。
果然是個不小的漏。
清乾隆期的蘇工白玉扳指,市面上最少可賣出十五萬的價,若碰到那種有需求的買家,最少二十萬打底!
「真是個好東西啊。」
徐文輕嘆一聲,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一點一十五分。
「還早著,可以出手。」
他用絹布將扳指包起,放入一個精巧的小木盒內,旋即又拿上一層灰布將木櫃和紅釉瓷瓶蓋住,這才快步走向玄關處。
恰在此時,外面忽而響起了敲門聲。
他將之打開,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容貌嬌俏的年輕姑娘,對方柔柔地道:「文哥,我做了一些點心,好像有點多了,那個……」
徐文這才注意到她手裡提著的一袋子小蛋糕,當下接過話頭道:「我正好有些餓,真是麻煩你了。」
「不麻煩的。」姑娘將手裡的小蛋糕遞了過來,旋即言道:「公司那邊還有一些資料我沒送去,那……文哥,我就先走了。」
徐文點頭,望著那消失在自己視線內的倩影,微微一笑。
這姑娘叫白萱,在附近一家廣告公司上班,有一次回家晚了,被醉漢糾纏,他那時又正好收攤回來,見狀自然是出手相助,打那之後,白萱就時不時會做一些東西給他吃,其中心意,徐文並非體會不到。
只不過礙於自身條件,他一直裝傻,如今,自己已得了奇遇,再回應對方,也沒什麼問題了……
「喲,這還真是了不得呢,想不到你徐文,居然也能討女孩子歡喜了。」
一道略顯尖刻的女聲從樓道那一側傳來,徐文扭頭望去,就見一個腰肢纖細的中年女人,正朝著自己這邊走來。
她化有很濃的妝,穿著光鮮,脖子上掛有一個大玉牌,再配合那張妖冶臉上的輕蔑,整個人都透出了一股跋扈的氣息。
「原來是王姐,有日子沒見了。」徐文打了個招呼,這婦女是他的房東王翠,平日里除了催房租基本沒見過人,想不到現在撞上了。
而且,聽其話語,她好像對自己,相當不屑啊。
果不其然,當王翠走到他跟前時,便斜著眼睛開口道:「白萱啊,咱們這棟樓里不少年輕人都喜歡她,沒想到她居然瞧上你了,真是稀奇,你這人,也不過就是個小攤販,她如果要找對象,應該是我老公那種有錢人,瞧瞧我這玉牌,昨天剛給我買的。」
「那可真是了不起。」徐文哦了一聲,掃了她那玉牌一眼,旋即笑道:「這玉牌,如果是正兒八經的真品,那可要不少錢。」
這話一出,王翠臉上的得意頓時不見,她瞪著眼睛道:「徐文,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