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這是在生氣？
宋小滿直視著秦時南的眸子，緩緩移開，眼裡淡淡的，有些灰暗。
她的聲音特別輕：「我，我不想說。」
秦時南神色未變，輕輕勾了唇，像是在笑：「不想說，那就不說吧。」
回到別墅，飯菜已經準備好。
不過宋小滿沒吃多少便放下筷子：「我，我去寫作業了。」
傭人朱姐小聲嘀咕：「今天宋小姐好像胃口不好。」都沒添飯呢。
秦時南跟著上樓。
見她把書本攤在茶几上，他走過去拿起她的書包，帶她到隔壁書房。
「以後在這裡寫作業。」
宋小滿眼裡意外：「可，可以嗎？」
「嗯，我樓下還有一間書房。」
「那，謝，謝謝。」
「……」宋小滿欲言又止，拿出數學試卷，低頭看著題目。
秦時南沒有離開，拿了把椅子坐在她旁邊，他隨手拿起她的作業翻了翻。
大部分都是空著的，或者解題不正確。
宋小滿立刻伸手拿回來，默默低下頭：「別，別看了。」
「作業不會寫？」
秦時南把作業本合起來：「上次你說，你想念大學，想念大學不光是嘴巴說說，要付出很多努力。」
宋小滿忽然眼睛一熱。
努力，她付出的努力還不夠多嗎？
二十歲，多麼美好的年紀，以她的能力明明早就應該是大學生，明明可以追求她的夢想。
但是二伯那些人，這世上為什麼會有人的內心如此醜惡？
血脈親情在他們眼裡根本什麼也不是。
秦時南的聲音很溫柔：「沒關係，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現在好好努力還來得及。」
看著她認真寫作業的樣子，他心裡又生出那股罪惡感。
倘若她是一個正常的女人，他可以正大光明和她談條件，可以給她任何她想要的。
但偏偏她不是。
宋小滿抬起頭：「我，我沒有欺負，欺負同學，是她先……」
「我知道。」
簡單的三個字，讓宋小滿又一陣怔忡。
秦時南起身離開書房，回到樓下，他吩咐朱姐：「待會兒送些點心上去。」
朱姐微愣，點了點頭。
先生對這位宋小姐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這就是俗話說的，傻人有傻福嗎？
只可惜啊，長得乾淨漂亮，卻是真傻。
……
次日來到學校，宋小滿走進教室便察覺到不對勁。
原本安安靜靜的早自習，這會兒大家卻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竊竊私語。
唐兮拉著宋小滿：「昨天你二伯來學校參加家長會了？怎麼回事啊滿滿，聽說你二伯還頂撞了李老師，差點把她氣暈過去？」
「我媽回家說，李老師昨晚連站著都沒力氣，臉色刷刷白。」
宋小滿這才恍然。
可是昨天秦時南是去的老師辦公室，怎麼現在全班都知道了？
她貼著唐兮耳朵，手捂著嘴輕語：「昨晚那個不是我二伯。」
「那是……難道？」
宋小滿點點頭。
唐兮驚愕的眼神泛彷彿是在說：厲害了啊我的滿滿！
「宋小滿！」
江盼語突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來：「昨天你對我動手的事情，我是不會就這麼算了的，像你這種智力有問題的人就應該滾去特殊學校，賴在這裡以為自己就是正常人了嗎！」
「江盼語，你憑什麼侮辱滿滿，你又想惹什麼事情？」唐兮氣不過，想要爭論。
不過宋小滿卻拉住了唐兮。
午餐時間，唐兮不解地看著宋小滿：「滿滿，分明是那個江盼語故意找你麻煩，你剛才為什麼拉著我？」
「小兮，昨晚我在想，我現在的處境如果被學校知道，很可能連考試都沒辦法參加。」
「畢竟我現在……」
唐兮瞬間明白過來：「江盼語家挺有勢力，如果她咬著你不放，你擔心她知道你和那個秦家大少爺的關係，然後在學校里大肆渲染，對不對？」
宋小滿輕嘆：「至少在外人看來，就是這麼一回事，女學生的作風問題可大可小，學校很多老師同學本來就看我不順眼了。」
「今年，我是一定要參加考試的。」
「滿滿，你這麼聰明，一定可以考上最好的大學。」
宋小滿哼哼：「那當然啊。」
「對了小兮，你媽媽昨晚來參加家長會了？她身體好點了嗎？」
唐兮的眸子忽然暗下來，臉上的笑容也淡了：「嗯，醫生說按時吃藥，病情如果能控制住，也不是一定要做手術的。」
「小兮，你如果需要錢的話……」
「不用的滿滿，沒到那個地步。再說等畢業了，我就可以自己去外面打工賺錢。」
「嗯，那好吧。」
宋小滿知道，唐兮的自尊心向來很強。
就是當初她們母女倆差點露宿街頭的時候，也是自己一個人咬牙扛著。所以她沒有再多說什麼，她不想讓唐兮感到不舒服。
放學后，秦時南的車等在老地方。
望著那輛車，宋小滿頓時覺得挺有壓力。
這人不是大總裁么？哪兒有這麼多閑工夫天天接送她上學放學？
這戲演得也太周到了點吧？
車門打開，宋小滿坐進去，抬頭便對他笑笑，很乖巧的模樣。
秦時南嘴角淡淡上揚：「老木，去餐廳。」
「老，老公，我們不，不回家嗎？」
「帶你去吃好吃的。」
「……哦。」
剛到餐廳的包間，菜就已經準備好。
宋小滿放眼看去，又是大魚又是大蝦，還有一鍋飄著金油的老鴨湯。
嘖嘖，看著就誘人，能下去兩碗飯。
秦時南沒怎麼動筷子，有些慵懶地靠在椅子，抽了幾口煙。
看小丫頭吃得很香，他心情似乎挺好的。
抖了下煙灰，他聲沉聲問：「讀書累不累？」
「還，還好。」
「那個叫江勇勇的，還有沒有纏著你？」
宋小滿搖搖腦袋：「沒，沒有了。」
「嗯。」
沉默片刻，他又問：「放學時候，和你一起走出來的女孩子，叫什麼？」
宋小滿一愣：「唐，唐兮嗎？」
「她是你的好朋友？」
「嗯。」
「……」現在是在審問嗎？
秦時南直接當著面，就命令老木：「去查一下什麼來歷。」
宋小滿目光凝結。
查一下？這幾個意思？查小兮嗎？去查小兮做什麼？
她放下筷子，連飯都不吃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秦時南扯著嘴角輕笑：「這是在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