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他只有一個腎
秦寶珍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被他深邃的目光牢牢鎖住,她一下子凝噎了!
顧霆梟的頭埋得更低,伏在她頸窩,他淺淺地嗅著她身上好聞的味道。
他在她耳邊溫柔低啞地呢喃,手繼續不規矩地亂放:「寶寶……」
秦寶珍縮著身子,腦袋偏向一側,本就促狹的空間,哪裡還有地方可躲。
她被吻著,指尖越發無力抓著他的衣服,含含糊糊地抗拒道:「顧霆梟,你,你走開,聽見沒有啊……」
他停下來,直視著她朦朧的眸子,不加掩飾笑意:「你剛才明明喊我阿梟的?現在怎麼不喊了?」
當著秦時南的面前,她大聲喊他「阿梟」,她抓著他的手,她說「阿梟我們走」,剛剛才發生過的事,她都忘了嗎?
他聽得清清楚楚,心裡更是感到興奮。
就算她繼續口是心非,他已經可以完全確定,她就是喜歡他、在乎他的!
「我,我哪有!」秦寶珍凌亂了,大腦彷彿被潮水衝擊著。
她喊了嗎?
好像,是喊了吧!
顧霆梟斂起笑,嚴肅地望著秦寶珍:「我和秦時南談過了,以後你是我的,誰也不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秦寶珍怔然,不敢相信:「你什麼意思?你們,說了什麼?」
以她對秦時南的了解,他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他和顧霆梟有恩怨,怎麼會輕易放過?
顧霆梟後背靠下來,閉了閉眼,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像是有些疲倦。
傷口在隱隱作痛,畢竟還沒有癒合,而他又那麼不管不顧。
靜默片刻,他笑了笑:「四年前,秦時南設局陷害我坐牢,我不能說我當時真的乾乾淨淨,一點把柄都沒有。可他心胸狹窄,利用秦家在北城的權勢,有意為之,這些也都是事實。」
「不過,從此以後我不會再找他報仇,曾經的事情,就當作一筆勾銷。另外這一次……算是他欠了我人情,作為交換,我要的只是你,這一點都不過分。」
秦寶珍聽糊塗了,他說這麼多,她怎麼一句都沒聽明白。
「你能不能說清楚一點!什麼人情,他欠你什麼人情了?」
顧霆梟突然又直起身子,面孔湊近到秦寶珍面前,溫暖地望著她:「寶寶,我們什麼時候舉辦婚禮?再你肚子更明顯之前,我們最好把婚禮辦了,否則到時候穿婚紗就不好看了。」
「你想怎麼辦都可以,中式,還是西式的?你儘管說,我有的是錢!」
秦寶珍:「……你有病嗎?」
「如果婚禮暫且不想辦也可以,但是結婚證必須先領好,這個不能再拖。」
「……」神經病!
打開車門,秦寶珍一個人走出去,頭也不回。
討厭的臭流氓,誰要跟他領結婚證,誰要跟他辦婚禮了,自說自話!
然而走了幾步,她忽然又折返,彎腰去拿後座上的袋子。
顧霆梟一拽,將她拉回懷裡,不許她走……
「你放開我,少動手動腳的!」秦寶珍用力捶了一下顧霆梟的肩膀!
「……」
她頓住,只見他忽然閉了眼,像是昏死過去似的,嘴唇也漸漸發白。
她拍了一下他的臉:「顧,顧霆梟……你醒醒?顧霆梟?」
她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把了一下他的脈搏,確認他沒有死!
他的臉燙得嚇人,肯定是發燒了,很可能是傷口引起的感染。
秦寶珍急忙上去找到阿蘇,立刻將顧霆梟攙扶進電梯里。
「梟哥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昏迷?」
阿蘇離開公寓的時候,嘴裡還在嘀嘀咕咕埋怨:「剛才還好好的,怎麼會昏迷的……」
他梟哥肯定又被人動手了,真是可惡!
……
從白天到黑夜,秦寶珍一刻不離守在床邊,給他重新處理了傷口,也給他餵了消炎藥和退燒藥。
幸好他還有一點意識,能吃得進葯。
但他的情況看起來還是挺糟糕的,傷口的位置很靠近內臟,而且有些潰爛。
這幾天必須萬分小心,一點點水都不能沾,更不能再亂動。
她擰了塊冷毛巾,小心翼翼擦拭著他的臉龐
這張臉本來就長得粗獷,現在還哪哪兒都是傷,這人真是讓人看著生氣!
秦寶珍莫名紅了眼眶,在他胳膊使勁扭了一下,哽咽著咕噥:「以後你再打架,我就不管你了,隨便你是死是活,關我什麼事!」
以前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這麼能哭,盯著他這張滿是傷痕的臉,她的眼淚就沒停過。
傷成這樣了,還到處亂跑,不消停……
迷迷糊糊的,秦寶珍趴在床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
耳邊傳來一陣紊亂低沉的呼吸聲,她猛地醒過來,摸索到床頭的燈。
她緊張不安地站起來:「你怎麼了?」
顧霆梟的呼吸很急促,聽起來非常喘,額頭冒出細密的汗水,枕頭已經濕了一片。
秦寶珍摸了摸他的額頭,燙得驚人!
「顧霆梟,你能聽見我說話嗎?顧霆梟,你醒醒顧霆梟!」她自個兒是個醫生,可是此時此刻,已然亂了手腳,沒了方向。
她掀開被子,解開他腹部的傷口,竟然化膿了,還滲著血絲……
秦寶珍迅速跑到客廳里,撥打了急救電話。
沒多久,顧霆梟被送到醫院。
急救室的燈熄滅,醫生從裡面走過來:「病人傷口感染有點嚴重,怎麼現在才送來醫院?家屬先去辦理一下住院手續,留院觀察兩天。」
「還有,他腹部的傷是怎麼來的?需要報警嗎?你是他的太太?」
秦寶珍怔怔地點了一下頭,掌心撫在微隆的小腹,她沒有否認。
她問道:「他,沒什麼事吧?」
醫生低頭翻看著報告:「病人全身有不少皮外傷,腹部的情況最為嚴重,還有,病人以前應該做過腎臟移植手術,他目前只有一個腎,總之還是做個全面的檢查吧。」
一個,腎……
秦寶珍像是被人狠狠地當頭一棒,又懵又疼!
她抓著醫生,恍惚地睜大眼睛,難以置信:「你剛才說什麼,你說……他只有一個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