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真假人蔘
悅琳跟楊正君說話那一會,此時，張小六和小芹菜也是焦頭爛額地到處亂逛。
張小六帶著小芹菜跑遍了京都所有的大藥店，每當張小六跑到哪間藥鋪里，對著那些夥計問有沒有百年以上的人蔘時，那些藥鋪里的人都會瞪著怪異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著張小六：他穿著半舊的青布棉襖，青布色的棉褲，黑色的朝天底棉鞋。－－委實就是一個跑堂小子。當那些藥鋪的夥計問到是誰用藥時，張小六說是一位姐兒。那些夥計都當張小六是江湖騙子，拿借口打發了他。
「小六哥，下回再到藥鋪，讓我來問，你太老實了，人家會拿我們當玩笑兒哩！」小芹菜拿著手絹兒，哧哧笑著。
張小六臉上一紅，搔搔後腦，憨厚地笑了一笑。
兩人不知不覺之中，又走到一家裝潢很是體面，鋪頭上掛著一個牌匾：仁濟藥店。藥店的門檻處不停地走動著一些人，也真是生意興隆得很。張小六和小芹菜兩人里露出希冀的神采。
小芹菜低下頭來，在張小六的耳邊小聲地咕噥了幾句，張小六高興地搓著手，又是點頭。
小芹菜先是一個人走進藥店里，她穿著嶄新的梅花點點絳紅色的棉襖，藍色的水仙花柔紗裙，梳著光溜的雙丫髻，兩隻大大的眼睛神采顧盼。
藥鋪里一個醒目的夥計看到小芹菜，笑著臉迎了出來：「小姑娘，想要賣葯嗎？」
小芹菜很快地掃視了他一眼，露出不屑的神色，撇著嘴巴說道：「進得藥店，肯定要買葯了，沒事誰願意來！」
那個夥計連忙點點頭，又笑著說道：「那姑娘可有藥方，我可以為姑娘抓藥。」
小芹菜偏著頭，那個夥計還想說什麼，小芹菜已經打斷他的話，問道：「千年人蔘，你們店裡有嗎？不過，看你們這家店也是小本生意，非必有的，我還是趁早回了我家主子。」
千年人蔘？那個夥計聽到這麼名貴的藥材，他心裡想啊：這可是大主顧啊，他賠著筆道：「我去請我們掌柜的，姑娘你稍等片刻。」
那個夥計跑進了內堂里，很快就有一個肥胖的五尺長身子的中年男人跟著走了出來。
小芹菜定神一看，那個男人長著八字鬍子，神情傲慢又囂張，尤其是那個夥計指著小芹菜在跟他介紹似的，他的眼睛裡帶著挑剔的目光掃視了小芹菜一眼，那副瞧不起人的酸味！他向著小芹菜走了過來，小芹菜心裡帶著幾分緊張，又有幾分期盼。
「姑娘，貴府是－」那個藥鋪老闆朝小芹菜略點了一下頭，就直接問道。
「我說你這人是不是做生意的啊！你管我是哪個府上的，反正我們家主子有的是錢，你有千年人蔘也好，萬年人蔘也罷，只管好的，就拿出來。我稟明了主子，好跟你賣買。」小芹菜眉毛一挑，數落道。
「是是，只不是，姑娘口中的千年人蔘，價格不菲，一般平凡人家難於消受，我才想著要打聽清楚。」那個藥店老闆看到小芹菜的態度也是傲慢無理，就揣測著小芹菜必是大戶人家的跟前的丫頭。
「那你家有沒有這樣東西，別耽誤了我的時間，我還趕著回話呢？」小芹菜的話有些咄咄逼人。
「有，怎麼沒有呢，但是，姑娘你可有帶錢票？」藥店老闆的聲音低了幾分，他的眼睛冒著精光。
小芹菜一聽到這個老闆說有千年人蔘，臉上露出意外之色，她急急地問道：「你先把那千年人蔘拿來給我看看，我再讓人去拿錢。」
「姑娘，你先到內堂里，我讓人去取來。」那個藥鋪老闆讓那個夥計招呼小芹菜進了內堂，他想了一下，又走到櫃檯處跟一個夥計說道：「你去問我小妾拿錢櫃的鑰匙來，就說有主顧要賣櫃里的千年人蔘。」
那個夥計領了話就走出去，那個藥鋪老闆對著那些密密麻麻的葯櫃一陣出神，他想了一下，便得了主意，又招呼另外一個夥計從葯櫃里拿出一根人體形狀，一尺多長，腳下有著須子的人蔘，又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漆黑的木盒子，將人蔘塞了進去。藥鋪老闆拿起那個木盒子走進了內堂。
小芹菜正聽著那個藥店夥計在胡天海地亂扯著，她正聽得不耐煩的時候，看到那個店老闆走了進來。小芹菜眼睛一亮，她看到了店老闆手裡正捧著一個漆黑的木盒子。
「掌柜的，這就是你所說的千年人蔘嗎？」小芹菜話里掩飾不住地的高興，兩隻眼睛一閃一閃的。
藥鋪老闆笑著答道：「姑娘，你家主子拿這人蔘做什麼？」
「藥引，大夫說了，要有千年人蔘才可以使身體康復。」小芹菜想都不想就脫口而出。她打開木盒子，看到裡面那根奇長的，長著鬍鬚的木根子，她托著下巴笑道：「原來千年人蔘就是一根木根子。」
藥鋪老闆越發相信小芹菜不是識貨之人，他連忙哈著頭，說道：「對了，世人都以為千年人蔘都長得很神秘的樣子，其實，說白了就是一根木根子，不過，它的藥材作用，可是不可忽略的。」
「哦，」小芹菜點點頭，笑道。
「那麼姑娘，你還不派人前去取錢，這根人蔘，有市無價，很多高官厚祿的人想賣也買不到呢？」
小芹菜點點頭，很快，她就聽到了張小六的聲音，內堂里站著的夥計走出去將張小六迎了進來。張小六看到小芹菜一臉的得意之色，他笑著問道：「小芹菜，怎麼樣，主子叫我來問問，千年人蔘可有著落？」
「有，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千年人蔘嗎？」那個藥鋪老闆看到張小六穿著普通，又聽到他說是主子派來的，他心裡竊喜，忙指著那個黑木盒子說道。
張小六也細細觀看了一下那根人蔘，他本來就出生於貧窮人家，哪懂這些什麼千年人蔘，成年人蔘的，他也說了跟小芹菜同樣的話，那個藥鋪老闆越發心裡有主意了。
「那麼小哥，你有沒有帶銀兩過來呢？」藥鋪老闆眯著一雙奸眼笑道。
「有是有，不過，我們怎麼知道這根人蔘是不是傳說中的有了千年的時間的？」張小六很突然地想到了如果這根人蔘是假的，又該怎麼辦？還是帶了劉大夫過來瞧過才好。
「我說小哥你真是的，我們藥鋪這麼大，做的都是正當生意，童叟無欺的，說是千年人蔘，就肯定是千年人蔘，我還能騙你不成？」那個藥鋪老闆理直氣壯地指著那根人蔘指指點點道：「你看，不是千年的人蔘，哪有這麼多的鬍鬚，還有，你看這人蔘上的肉，還有，這些輪渦，我從小就紮根在藥材堆里，我還能騙你不成？」
張小六拉著小芹菜，問道：「小芹菜，你說怎麼辦？你跟我都不認識那什麼人蔘，賣了假的人蔘還是小事，琳兒姐吃了，有了不好的反應，可虧大了了。」
小芹菜也是猶豫不決的樣子，她凝思一想，對著張小六說道：「你去把劉大夫請過來，辨過就知真假了。」
兩人商議過後，小芹菜笑著對那藥店老闆說道：「老闆，說實話，我們都是下人，人蔘的好壞，還得請我們家的大夫請來辨別一番，我們才可以付錢。」
那個店老闆一聽要請大夫過來，他的臉上的神經就抽搐了一下下，他臉色變了變，語氣非常不善的說道：「如果兩位主顧不能決定買賣，我看，這根人蔘還是賣給前面那條街的王大人好，至少人家還識貨。」
小芹菜一聽到那藥店老闆的語氣變了，她心裡很不受用，小聲說道：「人家王大人有錢，我們只是個下人，哪有他那麼多的錢。得了，你說這根人蔘多少錢，我們再考慮考慮。」
張小六看到兩個人在商議價格問題，他藉機說道：「這樣吧，我先去取錢，小芹菜你跟老闆再商議商議。」
張小六走出了藥店大門，那個藥店老闆正琢磨著開出什麼價才好，後來他咬著牙，說道：「我這根千年人蔘來之不易，非得一百兩，我不能割愛。」
「二百兩！」小芹菜跳了起來，一百兩是什麼概念，她每個月的月例才那麼幾十文錢哩！
「太貴了吧！」小芹菜的聲音矮了一截。
那個店老闆一看到小芹菜的氣勢，他馬上意識到這個主顧也是雷聲大，雨點小，囊中羞澀。他冷笑道：「我說小姑娘，你要是賣不起，早說嘛，千年人蔘，就算有二百兩，也是重金難求！」
小芹菜笑道：「老闆，你便宜點吧！」
「不行，這根人蔘，我可是費了多大的心思才拿到的，比不得別的藥材。」
「可是，我們身上沒有那麼多的錢！」小芹菜幾乎哭了出來。
「你們有多少錢？」
「一百兩，」小芹菜的聲音低得不能再低，她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不過，如果你能賒賬的話，我們還可以再添點。」
「哦，」那個店老闆聽到小芹菜他們帶了一百兩在身上來購賣人蔘，他倒是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