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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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行星空間站內部出現的騷亂，星雲號上自然也能知曉，收割者小隊在上面的活動，並不只有破壞。被他們入侵的空間站內部監控系統，以及小隊額外安裝的監視設備，讓船上的人很好的了解到了空間站內部的情況——這也是為何他們能第一時間知道那些自由海軍的士兵集結在太空港企圖阻擊登陸部隊。

雖然丁乙自己沒有太陽系聯邦軍方的身份，但大副秦川卻是聯邦海軍現役少校。雖然這座小行星空間站，也屬於是未登記的非法建立殖民地，但裡面絕大多數居民並非聯邦官方所認定的自由海軍那種叛軍，在法律上他們依舊能算是聯邦公民。

因此秦川在向丁乙提出意見，希望讓控制著太空港的機器人部隊進入空間站內部去維持秩序時，丁乙看在他是喬伊介紹而來的面子上，同意了這個請求——當然只保留有二十一世紀和平國度中生活成長記憶的丁乙，同樣也看不慣和反感空間站內的那種混亂局面，就算秦川不提出意見，時間長一點兒他也許也會產生出那種想法。

戰鬥機器人部隊在幾分鐘的時間裡，就突破了自由海軍殘兵構築的第二道「防線」，空間站治安部隊在騷亂全面失控的時候，就已經分出了相當人數返回內部處理騷亂，當星雲號的機器人部隊發動攻擊時，剩餘的治安人員直接向聯邦軍方投降，只有那些自由海軍的士兵堅持抵抗到了最後，使得機器人部隊只俘虜了幾名傷重到連自盡都做不到的傷員。

投降的空間站治安人員，秦川沒有把他們送進俘虜營，而是在歸還了武器后，讓他們回到空間站內部，配合軍方恢復空間站內秩序——這個時候，他們是打著星雲號為聯邦軍方戰艦，於各星系搜捕自由海軍勢力的名義來管理當地居民的。

而任務結束后軍方會撤出那可隆星系，當地居民可以自行選擇繼續在空間站生活——只要別繼續參加自由海軍就行，或者等待聯邦政府接他們離開這裡，返回更繁榮、各項條件也更好的殖民地生活。

接走當地居民去別的殖民地生活一事，丁乙他們自然是沒有權利來決定，不過喬伊·施耐德博士有這個能力，她也不會對丁乙的允諾做出反對，所以丁乙他們也沒有擔心這個慌沒法收場，反正有人會給他們的一些決定來買單——這也是為何丁乙其實並不是太反感為喬伊工作，畢竟有這麼一位會給下屬收拾爛攤子的上司並不算多。

空間站內部騷亂，在原本的治安隊，以及星雲號上大批戰鬥機器人部隊的介入后，很快就平息了下來，除了那些自由海軍殘存人員會在甄別後，一部分軍官會被押到星雲號上進行審訊，其他的居民將會在被收繳武器後放回家中。

空間站上的工作，對於丁乙他們來說，就暫時告一段落了，他們接下來的時間，就只是等待古代艦隊的到來。

至於說對方會不會不來此地與丁乙匯合？

根據隨船行動的戰鬥火花分析，機率低於百分之三，也就是說那支古代艦隊絕對會來，問題就只是它們什麼時候回來了。

「我們的遠程雷達掃描整個星系再怎麼快也要十幾個標準小時，或許你應該在出發前，問一下你那位不知道隔了多少輩的後代族裔。」看著艦橋上依舊沒有反應的雷達屏幕，秦川有些無聊的對丁乙說道，「讓預言者預言一下，我們其實可以少浪費一些時間。」

「怎麼誰都知道我收養了一個小孩的事？」丁乙皺起了眉頭，心裡起了些怒氣，拳頭也微微提起，「這件事應該屬於機密吧？你還知道她是預言者？」

「雖然那是件機密信息，不過知道的人確實不少，快舟號上總有一些其他勢力的卧底。」秦川回答道，「至於說我為何知道，自然是因為我的涉密級別其實不低，在被調來參與此次行動的時候，就能獲得與你相關的，有著相當程度機密內容的資料。在這艘船上，知道這些情報的人，除了我之外，就只有鍾誠政……鍾誠專員了。當然戰鬥火花也算，我們的防火牆對於它來說，等於不存在一樣，有些機密只能物理隔斷。」

【鍾誠政？政什麼？】聽到秦川話中突然的改口，丁乙格外注意起來，他發現雖然喬伊·施耐德博士對自己似乎沒有太多避諱，可她和她身邊的這些人，還沒有暴露出來的秘密可真不少呢。

掃了一眼周圍，發現秦川早就開啟了艦長席周圍的消聲屏障，他們倆討論的內容周圍船員根本聽不見后，丁乙稍稍放下心來。

「那你可能還不知道，預言者發動能力，消耗的可是生命，既然那孩子我已經決定要照顧她了，自然不可能看著她小小年紀出什麼事。」靜下心來，丁乙說道，「何況我一個單身漢，帶個小女孩也確實有些困難，她大部分時間都是跟在施耐德博士身邊的，由女性來帶她，應該會更好一些吧。」

「那你就錯了。」秦川一臉憐憫的看向丁乙，「就我知道的，施耐德博士雖然是女性，可並不一個合格的保姆，有時候她一旦陷入研究狂熱當中，如果沒有人去照顧她，她很有可能會餓死自己。」

「啥？！」丁乙頓時有些發懵，他也算是和喬伊·施耐德待了近一年的時間，可並沒有發現對方還有這種習慣啊。

「算了，抽個空，你還是和博士視頻通訊一次，了解一下孩子的近況吧。」

「……」

時間就在兩人聊天般的過去，空間站內已經完全恢復了平靜，被星雲號徹底控制了起來，內部街道上到處都是本地治安人員與機器人在巡邏。

他們並沒有讓居民們待在家中，正常的工作、生活，是不會有人阻止的，於是很快，空間站內市場、工廠、學校，甚至當地管理機構都重新開放。不去看街道上那些因騷亂而留下的痕迹，這裡就和平常一樣安寧祥和。

「這類殖民地的居民，他們的神經都是這麼強的嗎？」看了一眼報告，丁乙有些驚訝的咂舌道，「剛剛才發生過激烈戰鬥，死了近千號人，轉眼他們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生生死死這種事，這樣的隱藏式非註冊殖民地居民確實是見怪不驚了。」秦川回答道，「他們缺乏的東西太多，空氣、水、食物、能源，雖然很多東西都可以從小行星帶，星球上收集而來，但這並不能保證絕對穩定，中間環節只要出現一個問題，就會導致無數的死亡。」

「可是這些人依舊寧肯冒著如此風險，也不願在聯邦規劃好的殖民地生活，這又是為了什麼？」

「所謂的自由。」秦川聳了聳肩，一臉的無奈，「如果說在核心星區以及中環世界，因為就業、工作壓力巨大，競爭激烈，他們想脫離那種環境也沒什麼，但邊境星區的正規殖民地生活、工作壓力並沒有那麼大，他們卻依然不願意去正規殖民地生活，依然認為那是將他們束縛的地方，完全就是為了反對而反對。殊不知他們在這裡的生活，也是另一種將他們囚禁起來的生活方式，可他們卻甘之如飴。總之，我覺得正常人很難理解這類人的想法，也幸好絕大多數聯邦公民不是這樣想的。」

「既然如此，那就隨他們自己喜歡吧。」丁乙微微搖頭，「我們把自己該做的事做好就行了，其他事他們大概也不會感激我們，就隨便這些人自己吧。與神國的戰爭隨時可能開始，宇宙如此廣闊，他們躲在這裡也許還能逃過一劫。」

「你覺得人類完全沒有勝算？」秦川驚訝道，看過丁乙資料的他，是知道丁乙曾參與的超級士兵計劃的，所以聽到丁乙居然對戰爭結果沒什麼信心，自然會很好奇。

「如果人類有勝算，當初的人類文明就不會把問題留給後來者了。」丁乙同樣想起了自己身體變化如此之巨大的原因，再一想在巴隆坦星系的國際艦隊決戰遺迹，他怎麼可能生得出什麼絕對信心。

「探測到超空間能量波動信號！有星艦在附近跳出！」突然，雷達分析員格雷大叫了起來，讓艦橋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那裡。

「是古代艦隊嗎？」秦川回過頭來，看向丁乙，並順手解除了艦長席聲音屏蔽系統。

「我個人希望是它們。」丁乙回應了一句，然後對格雷提高音量，「跳出信號是複數嗎？」

「目前探測到的並非複數！」格雷頭也不回的報告道，他自己的目光完全放在面前的雷達屏幕上，「信號較為強烈，應該是一艘大型星艦！」

「看來不是我們要等的。」丁乙嘆息一聲，隨後大吼一聲，「戰鬥警報！」

刺耳的警報聲在全艦各處響起，紅色的戰鬥警報燈光也隨之亮起——之前突擊小行星空間站的時候，星雲號都沒有進入戰鬥狀態，那只是因為小行星空間站面對星雲號時毫無還手之力，但是一艘能進行超空間跳躍的星艦，絕對是一艘大型星艦，面對這樣的目標，他們就不得不認真對待起來。

一艘長五千五百米的聯邦制式戰列艦，在星雲號的戰鬥警報聲中，完成了超空間跳躍程序，出現在小行星空間站一萬六千七百公里的位置，正好處於星雲號正前方一萬一千公里的地方。

「敵我識別信號確認結果？」出現在星雲號面前的戰列艦畢竟是聯邦軍現役制式星艦，就算是秦川也不敢隨便下令，儘管大家心裡都有了一個猜測結果，可攻擊友軍在聯邦可是大罪，沒有精確數據支持，沒人敢馬上射擊。

不等敵我識別信號確認出結果，那艘剛剛完成跳出的戰列艦就行動了起來。

「戰列艦在轉向，他們的主炮正指向我們！他們的火控雷達鎖定了我們！」

已經不需要報告，一萬一千公里的距離，光學攝像頭捕捉到的影像十分的清晰，艦橋中所有人都看到了那艘戰列艦上主炮已經朝向了星雲號，其艦體也在緩緩轉向這邊。

「主炮開火！」丁乙可沒有像秦川那樣考慮太多，既然對方已經明白做出了敵對動作，那麼他當然不可能看著自己被打，何況星雲號的火控系統在戰列艦剛剛跳出之際就已經完成了目標鎖定。

雖然那艘聯邦制式戰列艦長度比星雲號長出一千米，但新設計的星雲號卻有著三倍於對方的主炮塔數量，以及更先進的火控系統，因此在丁乙下達了開火命令后，十五座聯裝雙聯裝3600毫米主炮便在炮術官的控制下，立刻進行了一次齊射——比起艦首那門需要時間聚能的高能脈衝激光炮，這些能快速使用的電磁炮才是星雲號上使用率最高的武器，比導彈的使用率還高。

一萬一千公里的距離，以人類目前的科技水平為標準，已經屬於面對面的近距離交戰範圍了，星雲號主炮群的炮擊瞬間就命中了對方戰列艦，三十發炮彈甚至是全數命中對方艦體，直接在對方艦體各處鑽出同數的大洞。

得益於聯邦星艦先進的無害化通過結構設計，戰列艦雖然全艦各處被轟出了三十個大洞，卻因為沒有被直接命中要害部位，即使外觀上看著一副受到重創的模樣，主炮依舊在向著星雲號轉向，導彈發射艙的艙蓋也繼續開啟著。

「我們應該有那一型戰列艦的結構圖吧？」對於剛才的炮擊結果，丁乙當然是不滿意的，他立刻對船員們吼道，「調整主炮坐標，對準敵艦彈藥庫位置繼續開火！」

畢竟是聯邦制式戰列艦，星雲號上當然有存儲這一型星艦的結構圖，剛才也只不過是因為炮術軍官在發現跳出的星艦是聯邦制式星艦而出現了遲疑，沒有及時調整炮擊坐標才導致三十發炮彈全部無害化過穿，現在被丁乙這麼一吼之後，反應過來的炮術軍官們立刻修改了主炮的目標坐標。

這一型戰列艦就算是丁乙也知道屬於聯邦海軍裝備量極高的一款，星雲號的炮術軍官們就算不看星雲號主機自動調出的結構圖，也知道這一型戰列艦要害部位在哪兒，他們只憑記憶就完成了修改工作。

當星雲號主炮電容重新充電的這幾秒過程中，戰列艦的主炮在完成炮口轉動和目標坐標調整后，也匆匆忙忙的展開了炮擊——畢竟星雲號三倍於它的主炮火力已經讓戰列艦上的船員們嚇得幾乎心跳停止。自然也顧不上有沒有好好瞄準。

當然這樣的距離下，只要戰列艦的炮術軍官不是走後門當上的，引擎處於低功率運轉的星雲號也同樣躲不開戰列艦匆匆打出的全部炮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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