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大棒加甜棗

在幾乎與世隔絕的火山島，百多年以來都是老樣子。

當地人適應了原始的生活節奏，每天平凡而又枯燥的日子當中，但凡出現一絲絲細微變化，都能顯得格外扎眼。

新酋長剛來不到一個月，對這個原始小社會造成的改變，已經比前面一個世紀加起來還大。

比如引入矚目的白人少女夢娜，按照老規矩應該要流放到海上，現在卻留了下來。

比如此刻正停靠在近海處，據說已經歸酋長所有的「超級大船」。

鸚鵡螺三號漁船到來的消息飛速擴散，就連其他村子都有村民專門趕來參，讓所有人都發自內心地「哇！」出聲，眼睛發光發亮，炯炯有神。

再看新酋長時候，目光如同在看什麼巨富的土豪，覺得不愧是庫拉，果然比上一任老島主更有本事。

護衛和迪莉婭的新衣服、出去跟外面的世界接觸之後，跟船帶回來的「寶物」等等，在當地土著們眼裡，大多都是非常匪夷所思的新事物，和當年那艘擱淺的貨輪差不多，都在對火山島的現狀造成巨大衝擊。

暫時談不上變革，但確實是在改變著，效果立竿見影......

回到火山島的當天晚上。

兩名護衛手拿長矛，就守在鸚鵡螺三號漁船上，死活不同意其他村民，哪怕是朋友們上船參觀。

他們覺得自己責任重大。

一艘普普通通的小噸位漁船，好像成了火山島上目前最為珍貴的寶貝，更遠些的村子里，有村民拖家帶口趕來頂禮膜拜，事後再瞧瞧自己的小船，怎麼看都覺得簡陋到可憐，順便也讚美酋長一番。

各個村子的村長，則都接到了新酋長林小豹的通知，有人划船去把他們帶過來，這會兒眾人正聚集在王宮門口。

草屋廊檐下堆滿紙箱子，一隻剛洗過澡的小貓咪，被迪莉婭抱在懷中，神態慵懶享受著撫摸。

先前林小豹和卡波雷尼老牧師商量過，應該如何分配這些從外面帶回來的物資，一致覺得不應該白給。

因此老牧師正告訴說：

「酋長大人跨海去了那片未知世界，並且帶回很多物品，待會兒我會分給你們一部分。

假如想要更多，那就拿東西過來交換，讓你們的村民去火山腳下搜集這種藍色的石頭，它能在外面的世界換來食物、舒服的衣服，甚至是鋼鐵大船！」

眾人一陣騷動。

緊接著又聽見卡波雷尼老牧師說道：「接下來，在偉大的庫拉酋長的帶領下，我們將開始跟外面的世界交流，可能很快就會有外來者到達我們的家園，一定要通知每個部落的所有人，決不允許再像以前那樣驅趕、囚禁他們！」

幾位村長聞言一驚，實在是被傳統觀念嚇怕了，認為跟外來者接觸會帶來疾病和災難，就像一百多年前那樣。

通過口口相傳，許多人還知道當年在島嶼間廣為傳播的瘟疫，人口銳減三分之二，無論是食物還是大船，都不足以打消他們對瘟疫的恐懼。

前些天，林小豹陪老牧師去了趟其他村子，還隨手救下一位差點被丟到野外的白化病小孩。

那個村子的村長利胡瓦也在，身在挺壯碩，嘴邊留著大鬍子，身上滿是刺青，胸口紋路看起來很像鯊魚牙齒。

利胡瓦跟林小豹接觸過，現如今身份截然不同了，他將手放在胸口，低頭表示尊敬后問道：「酋長大人，如果放任外來者登島，我們怎麼避免瘟疫襲來？」

聽老牧師幫忙翻譯完，林小豹站在門口，用不算太標準，但也能讓人聽得懂的土著語，面帶微笑說了句：「神靈會幫助我們。」

火山島是有大大小小無數的神，用於解釋這個世界的運轉原理，讓太陽升起落下的是神，讓潮漲潮落、掀起波浪的也是神，人們會跳草裙舞給火山女神佩萊看，名叫帕帕的大地女神則控制著水果的收成。

有些事急不來，林小豹腦袋進水才會跟他們解釋什麼是疫苗。

回島上之前接到過幾封電子郵件，有機構明確表示會派小組來火山島研究考察，相信幫忙注射疫苗是遲早的事，島上就這麼點人口，哪怕自掏腰包開銷也不會太大。

百多年前某些很嚴重的疾病，擱到現在算不了什麼，去大島的交通同樣變得方便起來，注意點應該沒事。

要問現在哪位村長最虔誠，那無疑是卡拉卡他老子。

老村長名叫皮納羅，年過五十，身體一直不太好，最希望能再多活幾年。

卡拉卡帶著他的其他兒子，在篝火晚會那天突然搗亂，皮納羅老村長事先並不清楚。

後來被貪念影響，剛產生如果自己兒子卡拉卡能當上酋長就好了的念頭，緊接著便見到關二爺手拿大刀的場面，膽子都差點嚇破。

兒子多，死傷一兩個不礙事。

皮納羅村長性格自私，篝火儀式那天見兒子受傷，回去後生氣一晚上，然後再往深處想，覺得如果有誰可以治好自己的病、將自己的壽命延長，那一定就是這位庫拉酋長了。

知識水平有限，頭腦簡單了點。

越想越覺得應該跟林小豹多走動，皮納羅村長膽小怕死之餘，出於對神秘的敬畏，到現在儼然成了林小豹的狂粉，都不用老牧師吩咐，親自當眾揍了兒子們，打得那叫一個手下不留情。

有這麼個爹，也難怪卡拉卡和其他兄弟們腦袋拎不清楚，在村子里名聲臭大街。

才五十歲出頭，面容已經格外衰老的皮納羅村長，這時語氣恭敬道：「一切都聽庫拉酋長的安排，我會將你的旨意轉達給我們村子的村民，誰敢違背我一定懲罰他們！」

林小豹也知道他身份，聽老牧師轉述完，點點頭樂道：「相信我，這些東西只是個開始，未來人們會擁有更長的壽命、更多的物資，不用勸我，這個決定不會再改變。」

卡波雷尼老牧師對這一切都非常滿意。

下午已經用香皂洗過澡，也洗了頭髮，身上滿是玫瑰花的氣味，好多年沒用過這些東西，神清氣爽，家裡還多出兩瓶紅星二鍋頭，林小豹專程從唐人街買來送給他的禮物。

剛看見些過上好日子的希望，自然不會允許任何人破壞，於是在翻譯時候添加了些狠話，無非是會被詛咒、責罰之類。

打完大棒，開始給村長們甜棗。

鍋具、蚊帳能救命，全都平分出去，各類生活物資則只給一半，想要更多就拿藍寶石交換，金銀珠寶也行。

會有護衛押送物資，跟隨村長們回去分發，怎麼分、分多少這些，林小豹都已經提醒過。

他還想著應該多招些護衛，往後能起到幫自己執法監督的作用，尤其是藍寶石礦那邊，等到島上存在藍寶石礦的消息散播開來，很可能會吸引外來者偷渡登島，必須有人在礦區巡邏看守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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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遠在火奴魯魯。

珠寶店裡，一位鑒定師正拿著藍寶石原石檢查鑒定，最終給出答覆說：

「品質非常高，亮藍色，凈度應該能達到VVS（極其細微雜質），還沒最終切割出來，要等打磨完才能給你結果。不過假如寶石礦里有許多這樣的藍寶石，價值會非常巨大，這樣的藍寶石在市場上非常受歡迎。」

鑒定師身旁，有位身穿無袖長裙的女人，聞言眉毛微挑，轉而問店長說：「你確定拿來這塊原石的男人，是佩萊火山島的那位酋長？還說在他們島上存在藍寶石礦？」

女店長回答她說道：「沒錯，我查過監控，對比了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