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的旨意

哪怕現代人看見這場面，多半都會下意識來上一句「卧槽」，更何況是沒見過多少世面的火山島土著們。

他們的文化傳承源自於古夏威夷，發展至今自成一脈，從小就認為自己是神的後代，各種繁瑣紋身多為圖騰，這是他們和神交流的媒介之一，因此島上大多數男性都有紋身。

酋長被看作是神的化身，鯨魚則在宗教傳統中佔有極高位置，只有酋長和牧師可以佩戴鯨魚牙齒做成的吊墜。

如今在晚霞餘暉中，瞧見林小豹乘鯨而來，腳踩龐然大物，沐浴在淡紅色光芒之中，就連老牧師都膝蓋一軟，丟掉拐杖趴在沙灘上，低下插滿鮮艷羽毛的頭顱，高聲叫喊著庫拉。

迪莉婭三觀受到衝擊，整個人都有點懵。

火山島雖小，可從某種角度來看，這姑娘確實也能稱得上是個公主。

只可惜領地小了點、實力弱了點，穿著打扮過於淳樸，浪費了那麼好的底子。

一幫人忙著朝拜他們的漁民之神。

林小豹還沒搞清楚狀況，視線掃過，有那麼一瞬間還以為自己來到非洲原始部落里。

視線突然停留在某樣東西上，眼睛里瞬間閃耀著光芒，全部精力都集中在迪莉婭腰間的水壺上，完全沒心思去想別的事。

看見救命稻草，林小豹這回真的迴光返照，精神氣猛然暴增。

伸舌頭舔嘴唇，頓時從鯨魚腦袋上跳下去，聽見異響時候回頭看了眼，正好跟座頭鯨的小眼睛對上。

大傢伙往回遊。

漲潮時節，不用擔心擱淺，臨走時候拍動尾巴，掀起的海浪恰巧將林小豹推上岸。

他沒那閑心思看鯨魚，跌跌撞撞，渾身濕漉漉地往迪莉婭走去。

近三天時間一直飄在海上，根本沒力氣，好幾次差點跌倒了全憑一口氣撐著。

迪莉婭瞧見眼前怪人朝著自己走來，忍不住後退幾步。

被林小豹那明亮眼神以及嘴角喜意驚到，都快嚇傻了。

五米、三米……

慌亂之餘，迪莉婭正要失聲驚叫，林小豹靠近了她，一把抓住掛在她腰間的水壺。

晃了晃聽到水聲，拔掉壺塞仰頭就喝，全部灌完之後，表情那叫一個滿足。

名叫卡拉卡的精壯男人見此大怒。

一心只惦記著迪莉婭，也不管其他的了，快步走近後上來就是一拳頭。

在眾人目光注視下。

他們的「漁民之神」，當場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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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

天空中星河璀璨，起風后隱約能聽見海浪聲。

火山口多年沒噴發，凹陷處形成了個規模可觀的湖泊，昨晚剛下過雨，有水沿著河道緩慢流淌，從村落旁一直匯入海里。

屋子外牆上能看見壁虎，它們時不時獵捕蚊蟲，村落當中原始樸素的木屋裡，散發出星星點點的光芒。

燈油是用海鳥或者魚類的油脂做成，大多數會有氣味，最好用的是鯨油，尤其是抹香鯨油，沒有氣味也沒有黑煙。

林小豹正躺在一處較為寬敞的屋子裡，能看見許多帶有圖案的麻布，椅子上墊著羊皮，各種龜殼掛在牆上，拐角放有人行圖騰柱，形象很誇張，大鼻子大耳朵，有點像三星堆的青銅面具。

大約到了晚上九點。

難得遇到件大事，屋子外面人群還沒散去，包括島上地位較高的部落首領們，正激動討論著跟林小豹有關的話題。

島上有狗，而且不止一隻，經常一隻叫幾聲，其他狗也跟著叫。

老牧師自然是話語權更多的重量級人物，白天趴在海灘上丟臉了，這時告訴說：

「我屋子裡那個男人肯定來自於外面，他手上戴著的這東西叫做手錶，可以記錄時間和日期。手腳都被海水泡傷了，身上卻沒有事，說明神奇的衣服可以隔絕海水，這些都是證據。

很多年沒有外面人上岸，鯨魚把他送過來必然是神的旨意。等他清醒以後我再問問究竟發生什麼，你們現在都先回去吧，村子里有很多獵手，我會讓人守在這裡，不會有事。」

傍晚通過老牧師幫忙作弊，靠魔鬼魚得了第一的年輕小夥子卡拉卡，語氣焦急地問道：「比賽被外來者打斷，牧師大人，我贏了今天的比賽對吧？外人肯定不能留在島上，別忘記祖先們曾因為外來者死傷慘重，既然鯨魚會救他，不如我們再放回海里！」

老島主的獨女迪莉婭，從小就在牧師的講述的故事中產生好奇心，對外面的世界充滿嚮往。

她以前見識過那些神奇的船，不用木槳和船帆就能跑得很快。

也見過打扮奇怪的外來者，送了眾多沒見過的東西到島上，只可惜每次遇到那些外人，唯一能夠接觸他們的只有牧師。

火山島常年與世隔絕，也難怪這位在島上地位崇高的公主，遇到什麼都大驚小怪。

見卡拉卡死纏著自己不放，還想把人重新丟回海里，迪莉婭當場說道：

「牧師大人都說了，鯨魚送過來就是讓我們救他，你想違背神的旨意！？

贏了比賽的人可不是你，房子里的外來者剛剛帶回來一條鯨魚，你那條魔鬼魚怎麼得到的你自己清楚，要我跟大家說說嗎？」

卡拉卡聞言面色難看。

他想當酋長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真的喜歡迪莉婭。

在卡拉卡眼中，迪莉婭才是唯一能夠配得上自己的女人，其他女人只能做家務生孩子。

按照火山島規矩，男人最多可以娶兩位媳婦。

以往沒有規定具體人數，後來很多人沒媳婦要鬧事，這才被壓縮到兩位，為了彰顯酋長地位，破例可以娶四位。

地處熱帶，無論水果還是海產都極為豐富，養活一個大家庭並不算太困難。

看向眉頭緊皺的迪莉婭，卡拉卡沒了大聲說話的底氣，嘀咕道：「鯨魚回到海里去了，怎麼能算他的獵物，反正今天我贏了，再贏下明天的比賽我就是酋長。」

老牧師瞥向身後屋子，思索片刻後果斷說了句：「比賽先停止，處理這位外來者的事情更重要，至於那條跑掉的鯨魚算不算在獵物里，到時候聚集各個部落的村民們商量完再決定。」

別說眼睛突然睜大的卡拉卡，聽到這番話，連迪莉婭也很不解。

她不明白，為什麼之前老牧師還說卡拉卡最適合自己，現在怎麼一轉眼又改口了。

......

屋子裡。

林小豹醒了過來，目光無神地望向用樹葉搭成的屋頂，感覺像是做個一個很長的噩夢。

夢到自己飄在海里，還看見有人騎著虎鯨，自己甚至站在鯨魚上，還被某個土著給揍了。

然而等他扭頭，透過昏暗鯨油燈光看清屋子裡的裝飾，再加上外面那些完全聽不懂的奇特語言，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真被一幫土著們抓住了。

艱難地摸摸身子，又動了動腳趾。

很好，都還在。

心想著只要不是碰上食人族，那就比在海上漂流好太多，至少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