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差點穿幫
秦小文剛想回頭，突然發現下面有一處草木好似有問題，像是被什麼壓趴了。可是因為距離太遠，隔著的草木又太多，根本看不清真實狀況。可那一片，明顯和其他地方不同，有被破壞的可能。而且，隱隱約約好似有點反光，這個發現，讓秦小文很激動，甚至很想現在就滑下去看看。
「小文，你沒事兒吧？」莫翌已經在往這邊走。
秦小文趕緊回頭笑著道：「沒事兒，沒事兒，就是看見了一朵比較漂亮的花，我這就過來。」
秦小文快步朝著莫翌走去，生怕他走近了發現什麼異常，這越走近，越能夠聞到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她的眼神不由得往地上躺著的屍體望去。熟悉的衣服，熟悉的身形，可是卻早已面目全非。
「嘔！」秦小文只覺得胸腹之間一陣翻湧，忍不住撐著一棵樹吐了起來。
莫翌回頭看了看那屍體，又看了看趴在樹上吐得停不下來的秦小文，對張立道：「張捕快，我早已經見過死者的模樣，你們先把屍體帶回義莊吧，我明日把畫像給你們送過來。」
張立自然也看到了秦小文的模樣，應了聲好，然後又道：「正好，上次錢莊那個案子，還要麻煩莫公子去畫一幅畫像。那個消失了的夥計，需要莫公子畫一幅他的畫像出來，我們才好拿去查探他的蹤跡。」
上次那個案子，基本上查得差不多了，死的四個人裡面，三個人確實是錢莊的夥計，但是另外一個卻只是一個乞丐。而那個消失的夥計，怕就是那個兇手，季書傑要派人去那個人所說的家鄉去查探，而且還要發通緝令，需要他的畫像。
「好，明日一早我就去縣衙。」莫翌應了。
張立他們用樹枝和藤條編製的擔架，將屍體抬走，莫翌卻突然道：「慢著。」
只見莫翌將身上的外衣脫了下來，將那屍體給蓋住，然後才說：「出去的時候避著人一些，免得引起恐慌，走吧！」
「嗯，還是莫公子想得周到，您放心。」張立說完帶著人走了。
莫翌這才回頭走到秦小文身邊，秦小文蹲在地上，眼睛紅紅的，也不知道是哭過，還是吐得太狠了。
「沒事兒吧？」莫翌從懷裡摸了一條手帕遞給秦小文。
秦小文頂著一雙兔子眼睛抬起頭看著莫翌：「我是不是很沒用？」
是她自己要跟著來的，還纏著莫翌說過幾次，可真的來了，只是看了一眼，就吐得不成樣子，反而是莫翌，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比起來，自己實在是太差了。
「你是女子，怕這些很正常，走吧，我們回去。」莫翌伸手將秦小文扶了起來。
秦小文情緒有些低落，連發現汽車痕迹的喜悅都沒了，因為，剛才自己看見自己死狀的衝擊，實在是太強烈了。
「公子，你……不怕這些嗎？」秦小文看著莫翌淡定的模樣，還有上次在義莊也一樣，他看屍體就像是在看活人一般，一點也沒什麼不適。
「人死燈滅，沒什麼可怕的，真的可怕的是變幻莫測的人心。」莫翌的話淡淡的，可卻有種看破人性生死的洒脫。
「人死燈滅嗎？公子，您信不信這世上有鬼？人死後是不是就變成鬼了？那鬼又會去哪兒？真的有輪迴轉世嗎？」秦小文思緒混亂，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自己在問些什麼。
莫翌認真看了秦小文一眼：「你信嗎？」
被莫翌這樣一問，秦小文終於有些回神了，她剛才在幹嘛？是在告訴莫翌，自己是鬼嗎？
「呵呵，不信，不信，人死燈滅，哪裡有鬼啊。」秦小文訕笑道。
「我信。」莫翌說完，抬腳往山下走去。
秦小文呆了呆，腦袋裡轟得一聲，就好似被人扒掉了衣服一般，他是什麼意思？莫非已經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也是，剛才，自己實在是太蠢了，怎麼會問那樣的問題，而且還是在那樣的情況下，秦小文忍不住伸手敲了敲自己的頭。
可是，莫翌卻在這時候回過了頭，正巧看見了這一幕：「怎麼？頭不舒服？」
「啊？沒有，蚊子，剛才有蚊子咬我，這山上的蚊子實在是太大了。」秦小文打著哈哈。
兩人沒有再說什麼，一路各懷心事的往回走。
秦小文在想著，如今既然發現了車的蹤跡，只要她能把車裡的東西都拿出來，那以後就可以天高海闊任鳥飛了。到時候她就離開這個蓮花村，走到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過富貴閑人的日子。
想到銀子，想到錢，秦小文的嘴角不由得上翹，而她沒有注意，她的一言一行都被莫翌盡收眼底。
兩人下了山，其實不繞路的話，離莫家莊是最近的，所以一路上下來，倒是沒有遇到什麼人。
但到了門口的時候，婉月卻迎了上來急切的問道：「公子，剛才來的那幾個衙役抬了一具屍體出去，村裡好多人都看見了，這是怎麼回事啊？你們這是去哪兒了？怎麼就遇見死人了呢？哎，真是太晦氣了。」
婉月一陣唉聲嘆氣，還想著要怎麼給莫翌驅邪，秦小文在心中嘆道：哎，婉月姑娘啊，你家公子這一兩年來見過的屍體，怕是比見過的活人都多，你現在才想著驅邪，是不是太晚了點。
不過，這話秦小文也只敢在心中想一想，若是讓婉月知道了，怕是要嚇得跳起來。
「這事你不用管，不過是碰巧罷了。」莫翌說著就進了院子，沒有再說什麼。
可是秦小文卻是被婉月攔了下來，婉月臉色很不好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這都是去了哪裡？怎麼就看見了死人？那些衙役又為何突然來了莊子上？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婉月姑娘，我才來幾日啊，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更不知道了，你不知道剛才把我嚇得腿軟，差點都走不回來了。哎，別說了，以後這樣的'好事'誰願意去誰去，說起來公子還是心疼婉月姑娘你啊，難怪不讓婉月姑娘你跟著。」秦小文一副唉聲嘆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