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你變了很多
聽到秦小文的聲音，莫翌不可見的頓了頓筆，整個世界都是靜默無聲的，可是卻偏偏有這麼一個聲音，在耳邊徘徊，亂了他的心神。
看到婉月出了門，秦小文看了看好似沒有半點反應的莫翌，抬頭看了看，笑著開口道：「公子，您口渴嗎？要不要我給您倒杯茶？」
「不必！」莫翌的聲音冷冷清清的。
秦小文看著莫翌頭也沒有抬一下，卻能夠回應自己，心中也覺得奇迹。這還沒有聽說過，一個耳聾的人，獨獨能聽見某一個人的聲音。若非，莫翌對其他聲音都沒有反應，她都要懷疑，他是不是裝的。
「那，公子累不累？要不我給公子捏捏肩？」秦小文說著，伸手搭在莫翌的肩膀上。
莫翌卻驀得站了起來，由於站起來比較猛，秦小文的下巴被撞到了，牙齒磕在一起，咬到了舌頭。秦小文捂著嘴往後退，疼得倒吸氣。
莫翌轉身來看見秦小文疼得眼淚都出來了，一直冰山一樣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愧疚。
「對不起，我，不喜歡，別人碰。」
秦小文捂著嘴，淚眼模糊的看著莫翌：「莫關係，是唔不小生。」秦小文疼得說話都模糊不清了。
「我，讓婉月，拿葯。」莫翌說著就往門外走。
秦小文連忙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布用，一會兒就沒事兒了。」
痛過了那一陣子，倒是真的緩過來一些了。
莫翌皺著眉，有些憂心忡忡的看著秦小文，好似在想，是不是要聽秦小文的話。
秦小文放開捂著手的嘴，笑著道：「真的，真的沒事，你看都好了。」
莫翌看著秦小文清澈的眼神和笑容，有些許失神，突然問道：「婉月說，你記不得，以前的事了？」
莫翌這樣問，倒是正中了秦小文的下懷，她忍著嘴裡的疼，笑著道：「是啊，被摔了腦袋，就忘了。對了今日還要謝過公子搭救，只是，因為忘記了以前的事情，倒是不知道公子為何要救我？我和公子非親非故的。」
秦小文雖然在笑，不過眼睛卻是一瞬不瞬的盯著莫翌，沒有露過一絲他臉上的表情。
莫翌第一次見這麼無所顧忌盯著自己看的人，還是個女子，不由得也看著秦小文。這一專註，竟然忘了回答秦小文的問題，房間里陷入了一陣尷尬的靜謐。
秦小文盯了半天，莫翌卻是一句話不說，讓她有些綳不住了，訕笑道：「額，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說著還裝模作樣的在臉上抹了兩下。
莫翌搖了搖頭：「不是，人道，江山難改，本性難移，但，你變了，很多。」
秦小文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急忙追問道：「變了很多？這麼說公子以前真的認識我？我們之間有什麼淵源嗎？」
莫翌想了想，好像不知道怎麼回答，想了片刻道：「我們，只見過，一面！」
只見過一面？只見過一面，就如此舍財相救？這公子真的是菩薩心腸，見不得別人吃苦嗎？
但，不應該啊，他和自己一定有關係，她在觸碰到他的時候看到過一個場景：自己一身現代的衣物，可是臉上卻很多傷，眼睛緊閉，臉色蒼白，唇沒有血色，分明就是一個死人。
如果自己這個特異功不是幻覺，那他一定是見過真正的自己！
「見過一面？是在哪兒見過啊？我都有些不記得了，公子不如給我說說。」秦小文瞪大了眼睛盯著莫翌，語氣有些急切。
「公子，水打來了，今日也有些晚了，您身體也不好，不如早些歇著吧？」婉月打了水從門外進來。
婉月進來，就看見秦小文和莫翌面對面站著，聽見她的聲音都齊刷刷的轉過來，
秦小文心裡焦急，這眼看著話要套出來了，婉月就打斷了，她眼睛一轉，快步上前：「婉月姑娘，這麼粗重的話，我來我來。」
秦小文接過婉月手中的水，然後對著婉月道：「公子這邊，我伺候就好，婉月姑娘也累了這麼些日子，不如早些洗漱睡覺吧？反正今日下午我也休息得夠久了。」
婉月看著秦小文的殷勤，心中卻有些芥蒂：「不用，伺候公子是我們的本分，怎麼能說累。還是我來吧，你在邊上看著，跟著學吧，等什麼時候上手了再說。」
婉月說著又將秦小文手中的水接了回去，秦小文很想不鬆手，可是婉月眼神卻很執著，秦小文只得訕笑著放了手。
有婉月在，秦小文和莫翌彷彿是有某種默契，都沒有再說那個話題。
婉月又讓秦小文去打了洗臉水，伺候著莫翌洗漱完，鋪好床，準備讓莫翌休息，莫翌卻道：「婉月，你下去，她留下。」
「啊？公子，您說什麼？」婉月差點覺得自己聽錯了，秦小文卻是頓時露出了笑容。
而這笑容，對婉月來說，就有些扎眼了，婉月瞪了秦小文一眼，秦小文趕緊把臉上的笑都收拾了個乾淨。
莫翌卻沒有重複自己說的話，而是看了一眼秦小文，用眼神詢問，你沒聽懂嗎？
婉月一下子就委屈了，眼中起了水霧：「公子，是奴婢哪裡做得不好嗎？您告訴我，我改。」
用一個新人伺候，卻趕自己出去，婉月心中很是驚疑，而且後悔，她後悔自己是不是不改把這個什麼秦小文救回來。
「你，想太多，我有話問她。」莫翌說完，低下了頭，重新握筆在思考著怎麼完成桌案上的那一幅畫。
看莫翌一副不想多說什麼的樣子，婉月也只好閉了嘴，看了一眼秦小文，眼中還是有些不悅：「既然公子有話對你說，那就好好伺候著，不要生出些別的心思。」
婉月意有所指，秦小文卻哭笑不得，這個婉月看著年紀不大，這心思卻也不少，她能生出什麼心思？她還怕她家公子被自己欺負了不成？
不過秦小文卻只是乖乖的應了，婉月一步三回頭，看了好多眼，依依不捨的很，秦小文只作不知，直到婉月把門給掩上了。
秦小文很想開口，但是看著莫翌低頭畫畫，好像沒打算開口的樣子，又把話咽了回去，靜靜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