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也就是未知的男人開口的那一刻,原本註定的結局頓然改變。
夜曉扣在黑耀的脖頸之上的手驟然鬆開,反手一推,內力慢慢縈繞,無形中彈射而出。
只聽整整齊齊地唰的一聲,那些數百顆反彈的子彈,就彷彿瞬間失去了所有力量,驟然從空中掉落。
砸在地上,吧嗒吧嗒地響個不停。
一切詭異到極致!
就在此刻,那眾小弟後面突然傳來另一道沉靜威嚴,足以撼動這些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的他們,但偏偏卻又帶著十足恭敬的聲音:
「夜小姐!」
隨著他開口的那一瞬間,原本出現在這虛空之中那一道通過信號傳送的身影驟然被掐斷。
夜曉冷笑了一聲,挑了挑眉,面色陰晴不定,卻是似笑非笑地看向那個邁著沉重凜冽步伐而來的那個男人。
劍眉,薄唇,刀刻一般的五官,充斥著長久經歷殺伐而形成的一種氣勢。
只一眼,便已知曉不是常人。
但這張臉,不知為何,夜曉總覺得是萬分熟悉。
但不論如何,絕逼是那黑狐狸的人。
這沒死的黑狐狸在這刷了一下存在感,又連忙溜之大吉,當真是怕她親自找上門戳死他啊!
哼,她倒要看看,這其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如今想殺個人,倒也是著實礙手礙腳!
倒是一旁的黑耀,因著剛剛那一切沉愣了許久,面色在看到這位尊容時面色有些輕顫,連忙揮手開口,厲聲吩咐道:
「如今危機已解,剛才之事權當不曾發生過,若是有一人敢泄露出去半分,那後果,便是生不如死!」
「現在,都下去!」
眾小弟雖然說是混黑幫的,個個也都是不怕死的,可剛剛真真落入那般恐怖面臨死亡僅有一步之遙的地步,如今想來更是心有餘悸。
現在好不容易得了一線生機,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有老大護著他們,那便不用再去畏懼些什麼。
於是眾小弟們面面相覷,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齊齊拜道:
「是,老大!」
「老大,你多保重!」
「老大!」
……
畢竟也是講求義氣的,雖然危機已是看起來解決,臨走時卻還是不由自主地關切道。
於是乎,不過片刻功夫,不管是此前被夜曉打的受了傷的,還是雖然身體毫髮無損奈何精神重壓之下都快崩潰的小弟,皆是很快散去。
而這一處地界很快便也只剩下了三道人影。
雖然門破了一個大洞,但這並不阻擋這該發生的事情。
夜曉也不說些什麼,一副遊刃有餘的表情,絲毫什麼在她眼中都算不得什麼,就那樣等待著即將上場的好戲。
果不其然,這一眾無足輕重的小弟散去,黑耀當即做了一個恭請的手勢道:
「小姐和閣下裡面請!」
隨著他的開口,這裝潢華麗的書桌背後的那一扇門之後緩緩出現了另一個黝黑的洞口。
看起來又是別有一番天地。
夜曉當然自信這黑耀在她面前耍不來什麼心機,眼底的餘光微微掃了一眼那不動聲色的男人,著實沉得住氣,腳步一抬,很快跟著那面色恭敬的黑耀而入。
至於那不速之客,當然也是微微頷首,抬腳踏入那未知的領域。
這黝黑的洞口倒也不長,很快行至盡頭,入眼的是一個極大的房間,準確的來說,是一個完全電子化裝備的電腦室。
夜曉一眼掃過去,自然也可以大致猜出來這是什麼地方,勾了勾唇角,輕笑道:
「呵,看來果然是別有洞天啊!」
說完了這句意味深長的話,夜曉驀地轉身,將銳利和探究的目光放在那個她其實並不認識的男人身上,冷了語調道:
「只是不知,你家主人有何貴幹,如今倒還管起來我殺人的事情了!」
「這,若是沒個什麼特別的理由,那,你來了,便也別想著回去了!」
夜曉語氣很張狂,表情很邪佞,此前剛剛領略過其狠辣和易變性子的黑耀頗有些憂心地看向那個男人。
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末了還是沒有開口。
黑衣男子並沒有因為夜曉的態度神色上有任何的變化,反倒是畢恭畢敬地沉聲開口道:
「屬下墨者暗處勢力統率者,墨鈺見過夜小姐!」
「此番奉主子之命保護夜小姐,失職之罪,自當受罰。還請夜小姐見諒!」
墨鈺亮了身份,黑耀雖然不明白這其中緣由,但狠了心,直接單膝跪地,誠懇也對著這個不速之客開口認罪道:
「少將!」
「此番皆是黑耀之錯,緊急之下聯繫主子,請主子責罰!」
「冒犯夜小姐,也請夜小姐見諒!」
黑耀雖然做事既有殺伐果決的一面,也有靈敏活絡的一面,可是如今面對著令他驚疑不定的情況,他也不由得心顫,額上添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從那個早就已經被監控的不死鳥赤湛進入這黑幫之時,他就已經聯繫了墨鈺。
但因為遲遲未得到回應,情況下在夜曉蘇醒之後又變得愈發脫離控制,他只好請示這北域身份最尊貴的主子。
因為,如果這黑幫一旦被毀了,那恐怕暗中墨者的實力會大大被損耗,整個北域暗中的力量將會遭受巨大的打擊。
原以為在經過少主發布會後主子已昏迷,卻是在聽到那聲音時才恍然意識到,主子還清醒著。
而這個夜小姐,已經讓主子重視到了不惜暴露計劃的地步。
這其中的原委,他不該去窺探,也不能去窺探,認錯,就是他唯一該做的事情!
夜曉瞧著這樣一場熱鬧而又好看的戲,饒有興趣地拍了拍手,那慵懶的聲音中透著一絲微微的怒意:
「這麼說,如今這情況,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嘍!」
「呵,你家主子的手伸的可真是長,我這好不容易想幹些恣意的事情,他就親自出面來攔了!」
「這當真是將我給放在眼裡了?」
夜曉這話,說的明顯是置氣。
事實上,她這一向輕狂不過心的性子,也不曾為何事生過如此之大的氣。
偏偏到了這個已經住在她心中的黑狐狸這裡,一切就變得那樣古怪。
明明知道這些事情賴不到剛剛蘇醒的他那裡,可她就是心裡十分不爽!
對,她很生氣,氣到簡直要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