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將計就計?
書房,一派寂靜肅殺。
君御看著那傳信而來的紙條上的信息,不免怒斥道:
「呵,端王華瀾,如此迫不及待地便要稱皇,狼子野心,當誅!」
從天嵐傳來的消息——端王華瀾在百官三勸之下登基稱皇,遙遵女皇華瑾為太上皇!
垂首而侍的寒澤見自家主子發如此大的火,十分猶豫要不要將懷中的信件拿出,一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的樣子。
君御不過輕輕一掃,便知寒澤在隱瞞著什麼,直接開口問道:
「還有什麼不曾稟告於本王?」
寒澤這下也猶豫不得了,直接將信件拿了出來,呈給了君御,道:
「這,這是端王華瀾寫給殿下的信件,是其親信秘密送至。」
而後,寒澤又將本該送往尚書省的國書遞了上去,有些驚疑不定地開口道:
「端王華瀾已經以女皇的身份向天辰發來了請和之書,並且送來了千兩黃金,還有名貴的千匹綢緞,希望天辰能夠放回太上皇華瑾。」
「但送密信給殿下的使者卻說讓殿下好好考慮條件之後再做決定。」
「屬下不解,還請攝政王殿下定奪!」
寒澤稟告的功夫,君御已經撕開了那封寫著「天辰攝政王親啟」的書信,信的內容不長,措辭亦很有禮,末尾蓋得還的確是端王華瀾的私印。
是華瀾所寫,分毫不假。
但上面那字字句句,讀來卻讓君御更加惱怒,連帶著眸中都有了殺意。
因為,華瀾想和他做一個交易。
內容便是用黃金五萬兩,天嵐三城換華瑾的人頭。
明面上和暗地裡,兩張對比,一切頓時間昭然若揭。
君御將那封信遞給寒澤相看,眸光似刀,冷嗤道:
「惺惺作態的小人而已,就算坐上皇位,又能在上面多久?」
寒澤讀了內容,自然也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順著這條線想了下去,忽然間明白了什麼,驚駭地開口道:
「難怪,華瑾御駕親征的路線會有人故意透露給我們,甚至於搶先而行的她只帶了數千人馬,而後輕而易舉地在一線天落入了我們的圈套。」
「當時屬下還當那消息是對方誘敵深入之計,卻是沒想到竟然一場篡權奪位的陰謀!」
君御睨了一眼腦子還不笨的手下,冷冷地開口道:
「只不過,她華瀾唯一算漏的地方,就是本王不曾殺了華瑾。」
「三日前營帳那次刺殺,想必也是她派人所為,得知華瑾尚且未死,她一計不成,便想要用這點東西來拉攏本王。」
「還真是可笑至極!」
寒澤知曉如今自家殿下是對華瑾頗有維護,故而便試探著開口道:
「那,不知,殿下準備如何做?」
君御覷了一眼寒澤手上的信,聲音依舊冷得厲害,眸中寒芒涌動,隱隱可見幾分幽深,道:
「拿本王印信回復她,這件事本王做了。」
「不過,本王不會親自動手,讓她派人自己刺殺。三天之後,子時,本王會調離守衛,不會有任何干預,同時給他們製造可乘之機。」
「但條件便是,先付五分之一的定金。」
「否則,一切免談!」
君御這吩咐,寒澤立馬心領神會,道:「屬下遵命!」
畢竟,將計就計,這於君御而言,早就是司空見慣之事。
華瀾既然想賭,那他便奉陪到底!
君御吩咐完了,抿了抿唇角,忽而又道:
「最近查查馮太后那邊的勢力,既然華瀾敢向本王做交易,亦會給馮太后那邊好處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畢竟,雙管齊下,只有有一方成了,那她便贏了!」
「今日在慶功宴上,馮太后咄咄逼人,矛頭直指華瑾,想必是早就與那華瀾達成了共識!」
話至此,君御甩袖而坐,再次冷嗤一聲道:
「若非本王想瞧瞧他們那些跳樑小丑到底在謀划什麼,又豈會赴那無聊的慶功宴?」
寒澤看完了手上華瀾的親筆信,又重新呈上,試探地詢問道:
「殿下心如明鏡,那些魑魅魍魎定然無法在您面前胡作非為。」
「那殿下,這信您看——」
君御如墨的眸子看著那薄薄的一封信,神色之中突然多了幾分感慨,帶著些許探究的意味道:
「明日將它送給華瑾吧!」
「另外告訴她,午時本王會等她前來。」
寒澤有些疑惑地點了點頭,不解君御在想著些什麼,再次試探地開口道:
「殿下深意,屬下不太明白。」
君御瞥了一眼垂首待命的寒澤,直截了當地開口道:
「本王不想再次成為華瑾的敵人。」
「所以,真正的敵人,本王是該告訴她的。」
這話一出,寒澤就算是再笨,也能體悟出來其中含義了。
擺明了維護嘛!
看來,自家殿下真的對這個嵐皇華瑾上了心啊!
寒澤明白了這意思,當然也就不繼續打破砂鍋問到底了,直接便回應道:
「是,屬下明白了!」
反正,殿下所做之事,也絕非他可以輕易置喙的,他還是奉命行事便好。
至於後續會如何發展,那也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寒澤剛剛準備開口退下,門外便傳來一道女聲:
「寒蘿求見殿下!」
君御一聽那聲音,臉色登時就變得更加陰沉起來,冷冰冰地開口道:
「進來吧!」
寒蘿已經換了一身黑色的勁裝,整個人看起來幹練冷酷,看見君御,眼眸中遍布歡喜,連忙行禮道:
「寒蘿拜見殿下,殿下吩咐之事,寒蘿已經做好了。清歌屬下已經帶回府中,交給劉嬤嬤安置了,特來向殿下復命!」
然而,這一番話,卻沒能換來君御的半分滿意。那個高座上的冷酷男人卻是一種冷語反問了回去:
「寒蘿,你真的做好了嗎?」
一句話,帶著無比強悍的威壓,陡然降臨,直直地撲在剛剛還在暗自竊喜的人身上,讓她頓然間就要癱軟下去,冷汗盡出。
寒蘿還在跪著,臉上浮現出驚懼的表情,懇求地叩首求饒道:
「殿下恕罪,寒蘿實在,實在不知道犯下了什麼過錯,還請,還請殿下明示,明示!」
然而,君御卻是再次冷眼看向寒蘿,用一種幾乎接近於恐怖的語氣開口追問道:
「你,真的不知道自己錯在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