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成王敗寇
「效忠誰？」
「那應該是我了。」
清冷淡漠的聲音，忽然響起。
魯爾察猝然轉頭，就見宗祠的神像背後，走出來了一個人。
「是你！」
魯爾察有一瞬的震驚，但很快就釋然了，甚至冷笑了起來。
「律修，我到底是小瞧了你。」
律修得身份特殊，他本就該是最小心的一個。
但他從小被先祭祀保護，人又生的瘦弱，時刻是那副冷心冷肺的臉，卻完全沒有籠絡人得跡象。
自從他當上大祭司之後，他更是時刻提防著他。
但不管是明示暗示，各種試探他都完美的通過，表現出對王位完全沒有興趣，好像眼中只有神廟得一切，終於叫他完全放心。
這次也是，明知道宗祠是他的領地，但多年利益的維繫，他不相信他會背叛。
哪怕是糾越直言，當初的大王子之事是他所為，他也沒有半點畏懼和懷疑。
因為人人都知道，沒有長久的感情，只有長久的利益。
大王子得事情他也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說道過，律修始終表現的很淡定，說年級太小，早就忘卻了，活下來之後，只有神廟給予他生命和溫暖，他的一生，都是要回報神廟的。
而且，神廟雖然勢大，但是神廟有不牽扯朝政的死規矩！
所以，他更加的放心。
但看著律修如今的架勢，他忽然就明白過來。
「你早就設計好了一切，想要打破規矩！」
「跟聰明人說話總是這麼直接。」
律修拿著手中的弓箭，神情是一如既往得平靜。
「當年你從我父王手中搶奪的江山如君，終究是歸還到了我手裡，這叫天道輪迴。」
「什麼天道輪迴，不過是成王敗寇吧。你也不是真心的想為你父王報仇，你只是覬覦那高高在上的位置，覬覦我手中的權利！」
魯爾察自認已經完全看懂了律修得想法，他冷笑。
「人終究是逃不過利益的驅使，逃不過群里的迷惑！」
曾經的他是，如今的律修也是，不過逃不開權利二字。
律修看著他，笑了笑。
「或許吧。不管是什麼原因，什麼理由，結果是一樣的就行了。」
魯爾察跟律修打了多年交道，明白這個人骨子裡的冷漠，陰狠。
他謀劃了這些事情，定然是多年隱藏，如今現身，就表明已經勝券在握。
自己到底是棋差一招，漏算了他，導致功虧一簣。
「不過是成王敗寇，要殺要剮隨便吧。」
他閉上眼睛，看起來像是已經認輸，但緊攥著的手心卻微微動了動。
律修卻笑了笑，並沒有近身。
「想要麻痹我，趁機逃跑？那真是不好意思，我這麼多年，學得最多的，就是不要掉以輕心，不要放過任何機會。」
他話音剛落，魯爾察就感覺有些頭暈眼花。
他臉色一變，立刻看向腹部的傷口，果然那傷口已經開始發黑，律修在箭上抹了毒！
「祭祀大人。」
「祭祀大人，怎麼樣！」
魯爾察頭暈眼花中，看到不少人沖了進來，走在最前面得，正是邊境守軍的頭領邊背。
他整個人跌倒在地，就聽到有人大聲詢問律修，接下來該怎麼辦！
「他是王上，即便是死，也該死在公審的台上……」
魯爾察沒有聽完，就徹底的暈了過去。
一場鬧劇，因為平措身死，巴桑和魯爾察被抓而徹底落下了帷幕。
魯爾察此番想要一勞永逸，卻低估了民眾得影響力，此番律修他們能贏得那麼順暢，多是靠著百姓的自發幫助。
夜色深沉，陸婉容看著窗外得明月，神情肅穆。
「咕咕」
鳥叫聲忽然從門外傳來，她連忙起身，一隻鴿子就站在神廟得牆根處，吃著草地里藏著得穀子。
陸婉容走過去，避著女使們的耳目，從鴿子的翅膀底下，拿出了一捲紙條。
「趙靖他們怎麼來了？！」
陸婉容看到上面的消息，大吃一驚。
不過轉眼就想明白了，如今正是西域的多事之秋，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打探西域得消息，他們過來都是合情合理。
一看到他們過來，不由的就又想到了北堂夜。
她不由自主得揪著地上的小草：「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魯爾察的事情正是關鍵，她想要近距離跟律修接觸，只能等到魯爾察得事情結束之後。
想到魯爾察，她的情緒不由的更加低沉了下來。
雖然她當面並沒有給魯爾察面子，但想想彼此的關係，終究是做不到無動於衷。
不至於出手相助，心情卻也不會好。
「怎麼了？」
一道溫柔得女聲傳來，陸婉容連忙轉頭，就看到聖女的臉。
聖女去掉了面紗，那張清雅得臉就看的一清二楚。
此刻的眼睛是藍色的，沒有絲毫莫卓雅的影子。
陸婉容皺眉，知道莫卓雅應該被壓制了，但還是下意識的想要遠離她。
聖女一看陸婉容要走，連忙開口。
「我並沒有惡意，只是想跟你說說話。」
「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要說的吧。」
陸婉容拒人千里，聖女也不說話，就那麼看著她。
陸婉容：「……」
陸婉容最終還是跟她坐了下來。
聖女看著她一臉不情不願，卻是輕笑了起來。
「你看起來大大咧咧，有時候不近人情，倒實打實是個心軟的。」
陸婉容面癱著一張臉：「你就是要說這個？」
「沒有，我主要是想問問，你對修哥哥是怎麼看的。」
「什麼怎麼看，我們不過是朋友。」
說到這裡，陸婉容忽然看向聖女。
「你是喜歡他的，是不是？」
聖女連忙沖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即又輕輕的勾起了唇角。
「這在神廟中，這是不被允許的。」
聖女是一生都要輔佐真神的，是不能成親生子的。
陸婉容知道，她的母親應該就是這樣，但是為了魯爾察那個渣男，她背棄了這一切。
陸婉容皺眉：「既然如此，你跟我說做什麼？」
「我就是想跟你說啊。」
陸婉容一怔，看向聖女。
聖女卻沖她眨了眨眼睛，有種小女兒得情態，好像是閨蜜之間，分享秘密一般。
陸婉容心中越發的感覺古怪。
「跟我說了，就不怕我藉此威脅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