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山洞裡,鳳若正拿著地圖給雲非也看。
「自此神族由津綺管事之後,便開始招納許多外界的小妖,如今的神兵已經不再是當年的神兵了,這惡妖山上的花不再對他們有威脅了。」鳳若開口說著,然後伸出手來,指向了地圖上的幾個位置:
「這幾處就是最近神族姦細比較活躍的地方。」
「他們是想要四面包抄,來個裡應外合。」雲非也看著,然後便開口說著。
鳳若聽后,心又緊了幾分,她立馬用手指向了地圖上的另外一個位置:
「惡妖山這裡有一個出口,若是我們真的無法抵抗,可以從這裡撤出去,只要我們都安全,早晚有一天還會將惡妖山給搶回來的。」
聽著她開口,雲非也卻搖了搖頭,你能想到的神族自然也能想到,他們等的就是我們親自送上門。
「那我們該怎麼辦?」鳳若從小便是錦衣玉食,雖沒有父親在身邊,可母親靈力高深,法術強大,自然是不會受到欺負,她又怎麼會經歷過這樣的事。
「後山,為今之計,我們只能從後山突圍了,你手下能用的兵有多少?」雲非也看著她繼續開口。
「父親曾單獨留下十個靈力高深的妖保護我,在這惡妖山,我也就只能支配這十個妖了。」鳳若開口說著。
「夠了,後山的兵並不多,你這就派他們去後山將那些麻煩都處理掉,我們先回去找你父親。」雲非也開口說。
「可是,父親他……」說到這裡,鳳若又變的哽咽起來。
「他不想看到我,我怕他見到我會發火,到時候會讓他分心。」鳳若繼續開口說著。
雲非也看著他開口說著:
「有很多事情,你眼見的不一定是真的,真正的情是不用說出口的。」
「是這樣嗎?」鳳若看著他開口問道。
「相信我。」雲非也看著她開口說著。
鳳若看著他,點了點了頭,有他在身旁,無論發生了什麼,她都十分的安心。
「走吧,前路漫漫,我需要你與我同行。」雲非也看著她,然後伸出手來,鳳若看著他點了點頭,然後便將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中,然後立馬起身。
已到傍晚,雲非也和鳳若警惕的向前走著,風輕輕吹動,惡妖花搖曳,還記得兒時,母親就喜歡躺在惡妖花從中,慵懶的瞌睡著,任憑花瓣落在她的臉上。那是屬於他的惡妖山,他兒時最美好的回憶。
「你怕嗎?」見他停住,鳳若看著他開口說著。
雲非也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向前走去,有些答案,不用問出來,也不必說出口,因為心中早就擁有了答案。
可是,他們還沒有到達目的地,便已經聽到了打殺聲。
「不好!」雲非也心中一緊。
「神族已經行動了。」
說著,他便拉著鳳若快速向前跑去,果真如他所想,惡妖山的大殿中已經滿是神兵。
太晚了,他沒有料到神族的行動會這樣的快。
雲非也拿出手中的劍,他一手護著鳳若,一手出擊,向裡面衝去。
殿內的打殺聲充斥著她的耳朵,鳳若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多的血,她看著地上堆積的屍體,這些不是她的同伴,就是她的親人。
生命何其的脆弱,明明他們昨日還那樣的鮮活,他們做錯了什麼,她又做錯了什麼?
「小姐!你怎麼又回來了!惡妖王不是已經將你支開了嗎?」身旁的一個妖開口說著,他是鳳飄旋的貼身手下。
這一次,鳳若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原來父親相信了她,原來父親不是要凶她,原來父親是要她離開,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在保護她。
「父親在哪裡?」鳳若看著他開口喊著。
「妖王被困在了裡面,我沖不進去,不知道現在裡面什麼情況,小姐,你趕快離開,趁著還人少,不然一會就走不開了!」那小妖開口說著。
鳳若看了一眼他,然後又看了一眼一直抓著她,奮力殺敵的雲非也,然後開口:
「我想要進去救父親。」
儘管她的聲音很小,現場很吵亂,可雲非也還是聽到了。
「好。」雖然,他只回答了一個字,可鳳若知道,他一定可以做到。
雲非也的攻勢比剛才更猛,鳳若雖知道他功法好,可沒想到會這樣的話,他身上的靈力像是用不完,一路所向披靡,沒過一會,他們便攻進了里室,他看到鳳飄旋正和一個女人打鬥著,鳳飄旋看著已經受了傷。
「爹爹!」他身旁的鳳若大聲喊著。
「若兒……」鳳飄旋終究是被分了神,本就已經處於劣勢的他,終究是抵擋不住。
「小心!」雲非也喊著,便立馬向前,他迅速出劍,立馬向那女人刺去,那女人連連後退好幾步。
鳳飄旋努力起身,他立馬看向雲非也:
「她是天界的津綺,你不是她的對手,我來拖住她,你快帶著若兒離開!」
雲非也聽后,不但沒有慌,還露出一絲絲笑容,他們神族為了惡妖山還真是下了血本,連津綺都親自出馬了。
「打不打得過,還要試過之後才知道。」雲非也說著,便快速出招,他身上的靈力外加他的劍氣讓津綺不得不連連後退。
「你是誰?」津綺看向了他,嘴上也出現了笑容,她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這樣的高手了,儘管這少年看起來還很青澀,可不得不說是一個黑馬。
「你有如此身手,不妨和我回神族,名利,身份,我津綺都會滿足你!」津綺看著他開口說著。
「我生是惡妖山上的妖,死是惡妖山的魂。」雲非也不痛不癢的說了一句,可眼中的氣勢卻不少任何人,他不擅表達,可他內心裡的東西卻遠不止如此。
「有骨氣,有膽識,我就欣賞這樣的少年!」津綺說著,便擺了擺手,身後的兵一同沖了上去,雲非也絲毫不氣餒,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誰要毀了惡妖山,他便毀了誰,就這樣幾波過後,津綺對他的興趣則是越來越大,有此一人,便可抵千軍萬馬,那風華絕代的地奐之也不過是如此。
「少年,我今日非要收服你!」津綺看著他開口說著。
「在我這裡,只有戰死,沒有投降……」雲非開口說著,便繼續出手應敵。
津綺見此輕笑一聲,他還是太年輕了,但凡是有感情的,就都有弱點,於是她輕聲在他手下耳旁開口說著了些什麼,那個屬下便繞過正面,向著鳳若的身上刺去,雲非也自然發現了這個動作,他是能以一敵百,可卻不能分身去保護別人,見此,他徹底慌了,眼見著那人已經靠近鳳若,他立馬向前衝去,可他終究是低估了津綺,她在他慌亂的時候,就在劍快要接近他的時候,鳳飄旋突然起身,向他沖的過來,津綺的那一劍終究還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爹爹!」
「鳳叔叔!」
兩人同時喊道。可是已經晚了,鳳飄旋已經倒地。
「我要殺了你!」這一次,雲非也是真的被刺激到,他像是殺紅了眼,一劍向津綺刺去,幾乎用了所有的力氣。
雲非也捂住傷口倒地,神族頓時慌亂。雲非也立馬拉起鳳飄旋:
「鳳叔叔你停住,我這就帶你和鳳若出去。」說著他便抱起鳳飄旋然後拉起鳳若向外跑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他們依舊可以聽到神兵的聲音。
「瓜兒,不要再白費力氣了,我知道我已經不行了,還請你帶著若兒快些離開這裡……」鳳飄旋開口說著,他臉色蒼白,已經沒有一點點血色。
雲非也聽后停了下來,他感覺鳳飄旋的身體冰冷的很,他坐下為他輸送靈力,可即便他輸入的靈力再多,可對於鳳飄旋來說也什麼用都沒有了。
「不!不會的!」鳳若哭著搖著頭。
「爹爹你不要嚇我,爹爹一定沒事的……」鳳若抱著他,可他已經奄奄一息。
他看向一旁的雲非也再次開口:
「瓜兒,不要自責,今日有沒有你,結局都是一樣,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一步錯,步步錯……」
說著,鳳飄旋突然笑了笑:
「其實,這樣也好的,我終於可以解脫,不用每日擔心,夜夜難眠,只是…」
說著,他突然抓住了雲非也的手:
「幫我告訴你母親,對不起,我不能再幫她守護惡妖山了,不能再幫死去的冷麵的飛宇守護惡妖山了…」
雲非也聽后,握緊拳頭,他抬起頭,努力讓眼淚不往下流:
「鳳叔叔……」
「瓜兒,我這一生沒有什麼遺憾,愛過人,也被愛過,唯獨只有若兒讓我放心不下。」
「爹爹……」鳳若泣不成聲。
「我的女兒,我唯一的女兒,我終究是不能陪伴她了,我終究是虧欠她的,我只求你一定將她帶出去。」
「爹爹……」鳳若哭喊著,可身旁的人終究沒了動靜,雲非也伸出手,他將他的眼睛輕輕蒙住,他見過了太多生死離別,可即便是這樣,再經歷依舊是痛徹心扉。
「好,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將她帶出去的。」
說著,他便拉起在地上痛哭的鳳若:
「我們該走了,一會追兵會追來的。」鳳若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任由他拉著。
他們踏著濃濃的夜色一路逃亡,離開了惡妖山,直到黎明,鳳若轉過身去,看向了已經破敗的惡妖山:
「雲非也,我沒有父親了,也沒有家了……」像是淚水已經哭干,這一次,她卻是平靜的很。可她越是這樣平靜,雲非也就越是心疼,他握緊了她的手:
「你還有我,從此以後,我會向鳳叔叔一樣保護你,不讓你受到半點傷害……」
黎明已經到來,可是他們的黎明是否也已經到來了呢?
雲非也拉著鳳若的手繼續向前走去……
而此時,地奐之已經將無憂送回應山的林中,然後匆忙的趕了回來,事情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快的多,當他再次踏入惡妖山的那一刻,就已經什麼都晚,他看著滿地的屍體,手不自由的握緊,他在地上一具一具的找著,生怕下一秒就看到瓜兒的臉。
他終究不是一個好父親,若是今日他真的出了什麼事,他要怎麼與微忱交代。
不對,韶華並沒有回來,說明它還在他的手中,那他一定還活著,可是他是逃了出去,還是已經落入神族的手中。
無論結果如何,那都還算是好的,就算是被神族給抓了回去,那也說明他與他們有用,是不會輕易傷害他的,可他若是逃出去了,他一定是從後山向外逃的,想到這裡,地奐之便繼續開始行走。
……
有些傷痛是很難撫平的,這一點雲非也很了解,當年他母親死的時候,他也如鳳若一樣,一個人坐在角落裡,不吃不喝不說話,一個人舔舐著傷口。
雲非也將剛剛采來的果子擦乾淨,然後交給了她:
「吃一點吧,只有吃飽了來有力氣趕路。」
鳳若聽后,十分聽話的接過蘋果,然後吃了一口,她吃不出來品蘋果的味道,只是機械的,麻木的吃著。
「我們該往哪裡走?哪裡才真正的安全。」鳳若開口說著,這一路上,他們不敢御劍,而且一直找那種偏僻,不易發現的小路上走。
「回應山,你的母親不是還在應山嗎?況且我母親也在應山,就算是神族的士兵追到了哪裡,只要有我母親在,他們都動不了我們的。」雲非也開口說著,他也是頭一次感受到,回家的路竟然這麼的長。
不知道怎麼了,或許是因為聽到母親這兩個字,讓她再次有了歸屬感,鳳若的臉上再次有了表情,可也只是短短的那麼一瞬間:
「可是……」
「讓母親知道父親已經死去,她又該怎麼活下去,她那麼愛父親…」鳳若繼續開口說著。
「可是我們早晚都要告訴她不是嗎?雖然殘酷,可我們終歸要學會接受。」雲非也再次開口說著,他的目光便移向了遠方,看向那懶散灑下來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