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畢竟宋氏是四爺的第一個女人,許是對他有些不同的意義,待得二阿哥安好后,他連著三日都宿在宋氏那裡,給足了她臉面。
宋氏溫柔如水的伺候著,臉色一日比一日好,連去膳房提膳的梁成腦袋都抬起來不少。
小太監一口一個梁哥哥叫著,讓梁成三步里有兩步都在飄。
膳房這邊向來是拜高踩低的地方,他們不會在飲食中動手腳,卻依然有法子敷衍那些不受寵的。
歷來每個府里油水最足的莫過於膳房和各個門上的太監。
只這油水也有些能賺,有些卻拿不準主意該不該賺。
「乾爹,那蘭柏軒就伺候過一回,都半個月了也沒見爺再去,咱們就這麼讓許福那小子順順溜溜把膳提走?今天梁成可是陰陽怪氣在門口說了半天。」負責迎來送往的小太監站在劉總管身後替他捶著背,一邊還不忘試探。
劉總管眼睛半闔,不冷不熱地回答:「他算個鳥,骨頭沒有二兩重的玩意兒。左不過就是幾頓飯,你眼皮子還能再淺點兒不?」
小太監嘿嘿笑,手上更殷勤了些:「兒子這不是年紀小嘛,乾爹教教兒子唄?」
劉總管睜開眼猛拍了他腦袋一巴掌:「這些日子你見爺進後院幾回?你怎麼就知道爺不會想起那位來?咱們這兒的油水裡賞賜是大頭。只要這人沒被一棍子打死,你這嘴臉就不能冷的太快,不然以後誰還給膳房賞兒?要知道風水總會輪流轉,你小子學著點兒。」
小太監摸摸後腦勺,明白了幾分:「兒子記住了,明兒個許福那小子再來我多送他一碟子綠豆糕。」
劉總管又闔上了眼,膳房地位一向不低,除了正院和扶香院,其他地方還真不用上趕著討好。
可他也知道這小子最近兩天聽了那梁成的攛掇沒少為難許福,且由著他去就是。
還是那句話,膳房是中立的地兒,除了正兒八經的主子爺和福晉說話,誰來都不好使。
許福提著晚膳麻溜躥進蘭柏軒時天都黑了,一進門看見茯苓就是滿面笑容:「茯苓姐姐,今日有新做的芙蓉糕,我給主子要來一碟兒,這是你和丁香姐姐的,你們嘗嘗鮮。」
茯苓捏著香甜的芙蓉糕,圍著許福轉了幾圈眼神驚訝:「你們小太監和小太監就是好溝通,劉小寶那孫子每回見著我都不好好說話。」
許福:「……」
腦子不好使這事兒就不必拿出來講了吧?我也不好回你不是?
將膳食給擺在外間后,許福稟了丁香,將宋琉璃請出來用膳。
她剛坐下,筷子都還沒動呢,外頭蘇寶生就進來了:「喲,小宋格格還沒用膳呢?」
宋琉璃:「……」這不是廢話嗎?
蘇寶生打了千兒只躬著身子笑:「爺請格格過去伺候呢,您看……」
宋琉璃有些驚訝:「可否容我用完膳再過去?」
蘇寶生臉上笑眯眯的,話卻說得明白:「這……讓主子爺等著怕是不妥。」
宋琉璃深深嘆了口氣,沒辦法,地位太低就是這個不好。
那就去唄,說不定還能有些點心用。
可去了外院后,宋琉璃才發現,四爺不用等著,估計早就用完了膳,也不知道哪兒來的閒情逸緻,擺了一壺酒正在獨酌。
「婢妾給爺請安。」宋琉璃蹲下身行禮。
「過來陪爺喝兩杯。」四爺也沒多說,心情看起來好像還不錯的樣子。
宋琉璃:「……」
干喝酒不吃菜這是耍流氓你造嗎?
可她也不敢說自己沒用晚膳,誰叫這位爺給她留了個翻臉無情的印象呢,她可還是還有著太后夢的女人,絕不能折戟在起點。
於是她從善如流坐下來,蘇培盛奉上一個白玉酒盅,還很貼心替她滿上了。
「可喝過酒?」四爺舉起杯斜睨了她一眼,因她微微低著頭,這麼看過去……似乎比上次要好看些。
這幾日總算是把糧草的事情忙完,他也鬆了口氣,不知怎的就想要跟妻妾同飲幾杯。
可福晉太端莊,宋氏太木訥,李氏那裡還有孩子太鬧騰,武氏和伊氏包括侍妾他根本就沒考慮,這才想起半個月前的妙不可言,突然起了興緻讓人將宋琉璃喊了過來。
宋琉璃趕緊拿著杯子低低跟四爺碰過後一飲而盡,咂巴兩下嘴兒乖乖點頭:「喝過。」
四爺嘴角抽了抽:「你到還真是能吃能喝。」
宋琉璃沉默,這貌似不是爺們兒誇后宅女人的常規辭彙。
四爺看她嬌艷的嘴唇微微撅起來,倒是笑了笑,來了興緻:「可識字?」
「略識幾個。」
「琴棋書畫呢?」
「不會。」
「會什麼?」
宋琉璃繼續沉默,不問這麼犀利的問題還能做朋友。
其實作為一個家庭條件不錯的美術狗,她還真是什麼都會點。
琴不會,可她會吹樹葉子,圍棋不會,象棋殺伐一把好手,書……課本算嗎?畫就不用說了,精通。
可她的身份是什麼?小妾!小妾不需要會這麼多,床上三十六計玩兒的溜會養孩子就可以。
她不是個勤快的人,更不是個愛動腦子的人,多餘的技能點她並不想點亮。
四爺從沉默中得到了答案,覺得有些無趣,可他想了想,這妾室會太多也不現實,他惦記的不就是那點子銷魂滋味兒嗎?
他將杯中酒飲盡:「歇了吧。」
宋琉璃默默站起身跟上,心疼了自己幾秒,將要被吃的自己都沒能吃上一口飯,還有比她更可憐的嗎?
都說女子只有第一次疼,第二次和第一百次沒什麼區別。
可張著嘴嗓子都要啞了的宋琉璃覺得這特么都是屁話,跟這樣一個沒節制的男人睡睡看!
許是因為喝了點酒的緣故,她覺得胃裡火燒火燎,哦不,是到處都跟被點著了似的難受到快要死過去,可四爺卻興緻高昂。
一直折騰到二更天他才停,這會兒宋琉璃除了眼珠子能動,其他地方都感覺不是自己的了。
她眼巴巴看著四爺,丁香還在外頭伺候著,叫水的時候丁香能進來伺候她洗漱吧?或者歇會兒她自己……勉強也可以?
她什麼都想到了,唯一沒能想到的就是四爺到底有多渣。
「蘇培盛,安排轎子送她回去。」
看著宋琉璃那嫵媚的眸子水汪汪盯著他,四爺實在是忍不住想要再來一次。
讓他引以為傲的剋制力在這女人的酥軟嗓音里都見了鬼。
他一來是不想折騰宋琉璃太過,二來是時辰不早也實在是不能再折騰下去了,索性讓人送她回去。
蘇培盛再門外輕聲應下:「喳!」
宋琉璃都呆了,眨巴了好幾下眼睛才反應過來這個禽獸說了什麼,這是睡完就趕她走???
卧槽!這特么比現代社會白票還惡劣吧?
外院的丫鬟進來扶著她進了軟轎,坐在晃晃悠悠的轎子里,宋琉璃還有些恍惚。
這樣的男人……她還有往上爬的希望嗎?
回到蘭柏軒,宋琉璃累得連點心都沒力氣吃,只熱水泡了泡就沉沉睡了過去。
夢裡全都是四爺拔吊無情的冷漠聲音:「拉出去砍了!」
這導致她第二日起身後,還有些頭腦昏沉,看起來頗有幾分低沉。
可今日是去正院請安的日子,沒時間給她瞎想,丁香和茯苓過了五更天就將她挖起來收拾。
這天兒越發冷了,估摸著又快要下雪,她們離正院又遠,可不能出門太遲。
就在宋琉璃無精打采眯著眼睛坐在梳妝台前讓茯苓給她梳頭時,突然後腰處就燙了一下。
宋琉璃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她隨身帶著解食符,還沒吃飯怎麼就警示了呢?
丁香剛替她將香包別在夾襖內側,見宋琉璃突然輕哼出聲嚇了一跳。
「格格,怎麼了?」
茯苓也趕緊停下手:「可是奴婢用的力道大了?」
宋琉璃思索著將目光定位在剛系身上的香包上,她捏起荷包湊近后腰。
嘶……要燙熟了!
她趕緊拿開:「許福!」
許福掀開帘子搓著手進門:「奴才在。」
宋琉璃眉頭緊皺:「你去查查這香包內都有什麼。」
許福表情一凜,當即小心翼翼接過香包:「奴才這就去找相熟的嬤嬤。」
丁香有些著急:「可是香包被人做了手腳?」
宋琉璃開始動手解扣子:「來不及了,趕緊替我換一身衣服,快點!先去正院請完安再說。」
茯苓和丁香不安的對視一眼,趕緊替她從頭到腳都換了一身。
因這頓折騰,她早膳都來不及用,就帶著丁香匆匆去了正院。
她們到時,雖還未過請安的時辰,可人都已經到齊了,連李氏都已經坐在了側面上首。
「哼!這才侍寢幾回,就學會恃寵而驕了?你怎麼不來的再晚一些。」李氏看著踏著時間出來的福晉,聲音不大不小的諷刺道。
宋琉璃看著出來的福晉,利落忍著肌肉酸痛跪在了地上:「求福晉責罰,婢妾出門的時候崴了腳,回去換了雙鞋耽誤了。」
烏拉那拉氏臉色淡淡的,語氣卻很溫和:「無礙,起來吧。」
「多謝福晉寬恕。」宋琉璃起身後,又跟著眾人重新蹲下去,腿部肌肉之酸爽差點沒讓她叫出聲兒來。
她死死咬著牙,好懸才忍住了。
「啊——」
誒?難不成她沒忍住?
宋琉璃楞了一下,才發現是蹲在自己前頭的伊氏捂著肚子叫了出來。
「這是怎麼了?還不快扶你們格格起來!」烏拉那拉氏趕緊起身,「快去叫府醫!」
看著躺在軟榻上□□不停的伊氏,宋琉璃心一直在下沉,想起早上那一出,她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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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我是為了你好!
宋琉璃:呵呵……我就靜靜看著你渣,我不說話。
四爺:那以後爺抱著你睡。
很久后——
宋琉璃:求你了爺,你還是渣吧!渣渣挺好的!
四爺:……感謝在2020-04-0404:47:10~2020-04-0506:07: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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