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跟他一起做飯
「偽聖母？什麼意思？是指偽善嗎？」胡悠悠的腦子裡立馬彈出了「懵逼三連問」。
她不是不知道偽聖母的意思，只是沒想到有一天會用在自己身上而已。
「差不多，但實際上比那更加過分。」小惡魔鼓起了腮幫子，義正辭嚴地道：「你心裡其實是可以接受他的吧？而且你昨天晚上明明還說了那麼多讓別個期待滿滿的話，難道現在又要用你自以為的善意去傷害他嗎？」
「還有，如果你真的有那麼善良，總是在為他的身體健康著想的話，為什麼不付出實際行動，多幫他做點什麼呢？說到底，你所做的一切不還是在為自己著想嗎？」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胡悠悠的心猛地一沉，感覺像是跌入了黑暗的深淵一樣，既沉重又恐慌，以至於除了否認之外，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不是這樣的？難道我有說錯嗎？」小惡魔扇著小翅膀，在她面前飛了一圈，繼續道：「我還記得之前你為了不讓自己陷入情感困擾，竟然不惜讓他為你心痛了一次又一次……」
它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后，才中氣十足地道：「胡悠悠，你就是個自私自利的自私鬼，還是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個的那種！好意思在這裝好人嗎？」
「我真的是那麼自私的人嗎？」她不由對自己堅持了許多年的原則產生了動搖。
「一見鍾情是見色起意，日久生情是權衡利弊。」
「你既然不喜歡他，就不要耽誤別人的時間。」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以往看過的一些她認為很有見地的觀點。
「我不相信一見鍾情，也不相信日久生情，我只知道不能付出對等的感情就不能答應當他的女朋友！」
「我不過是害怕自己還是不懂什麼叫喜歡，害怕自己不是真的也喜歡他，害怕他會白白浪費自己感情而已啊！難道這也有錯嗎！」
想著想著，胡悠悠的情緒漸漸失去了控制。
就在這人聲嘈雜的菜市場里，在眾目睽睽之下，她瞬間淚崩了，雖然沒有哭出聲，但李月明看到了她眼角忽然奔涌而出的淚水，這讓他的心像是被錐子狠狠地扎穿了一樣難受，頓覺揪心不已。
「悠悠……」
「別說話，讓我靜靜。」
他正想詢問並安慰她，胡悠悠卻制止了他。
「好。」李月明只回了這一個字，便默默地從他的書包里拿出了一包全新的手帕紙，並從裡面抽出了一張印有心形圖案的手帕紙出來，輕聲道：「可以讓我幫你擦擦眼淚嗎？」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胡悠悠看到他又拿出了一包嶄新的手帕紙，才終於想明白了一點――原來他隨身攜帶的手帕紙都不是給自己準備的。
她連忙把左手提著的袋子轉移到了右手裡，並接過了他手中的心心相印手帕紙，開始慢慢地擦拭眼淚。
李月明沒有再開口，也沒有把剩下的手帕紙收回去，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胡悠悠擦乾眼淚后，把用過的手帕紙揉成一團，放進了她的褲口袋裡，打算晚點再找個垃圾桶丟掉。
她知道自己失態了，有些沒臉看他，便低著頭道：「抱歉，李月明，我剛剛是不是嚇到你了？」
「不是嚇到，而是心疼。」李月明目光誠摯地看著她，一字一頓地道：「我好久沒看到你哭得這麼傷心了，可以告訴我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比較傷感的事而已。」胡悠悠抬頭一看，之前的小惡魔已經無影無蹤了，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她偶爾會看到由自己的兩個人格化成的小惡魔和小天使，而且這一次只有惡魔，沒有天使」的怪事，只能輕描淡寫地帶過。
「如果是我的關係，我會再離你遠一點，而且不會再主動靠近你……」他果斷地往後退了兩步，「悠悠，你覺得這樣的距離可以嗎？」
「不是你的問題啦！」胡悠悠一看到他又在把所有的責任往自己身上攬，登時又急又惱，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兩步，厚著臉皮道：「李月明，今天中午去你家吃飯吧！」
……
半小時后，李月明家。
「需要我做點什麼嗎？」胡悠悠把她買的菜也丟進了他家的廚房裡，心道：「也不能總是白吃他的，下次要是再來的話，我也去買一點菜帶過來吧。」
「你擇一下空心菜就行，其他的不用管。」李月明微笑著把白色的鏤空塑料菜籃和剛剛倒出來新鮮空心菜遞到了她手上。
「你不是說還要做紅燒排骨和粉蒸肉嗎？等我擇完菜，應該還需要再做點什麼吧？」胡悠悠瞥了一眼擺在砧板上的兩條不粗不戲的排骨和一塊肥瘦相間的五花肉，腦子裡就已經想象出了香噴噴的紅燒排骨和粉蒸肉的成品的畫面。
「那些處理起來都不麻煩，用不了多久的，當然，如果悠悠想親自下廚的話，我也可以把當主廚的機會讓給你。」李月明略帶戲謔地道。
「還是不了，我做的菜沒有你做的那麼好吃，要是讓我做的話，簡直是暴殄天物，要不得的。」胡悠悠連忙端著菜籃溜出了廚房，跑到客廳里擇菜去了。
「我做的比較好吃嗎？為什麼我一直覺得還是悠悠做的更好吃呢？」李月明尋思著，繫上了圍裙。
他不是對自己現在的廚藝不夠自信，而是真的覺得胡悠悠做出來的味道無可比擬，哪怕她忘了放鹽也沒事，反正「情人眼裡出西施」，不論胡悠悠把菜做成什麼樣，他都不會覺得難吃的。
……
十分鐘后，胡悠悠擇好了空心菜。
「李月明，你洗菜一般怎麼洗？直接拿著菜籃在水龍頭底下沖嗎？」她主動拿著菜籃走到了廚房一側的水龍頭前面，打算把菜洗了，卻沒有看到專門用來洗菜的盆子或者其他的東西，只好直接開口問道。
「是的，有什麼問題嗎？」正在切紅辣椒的李月明立即停下手裡的動作，扭頭看向了她。
「也沒什麼問題，只是我在家裡一般是用專門洗菜的不鏽鋼盆洗菜，有點不習慣這麼洗菜而已。」胡悠悠一邊用偏小的水流沖洗菜籃里的空心菜，一邊回道。
「用流動的水不是可以洗得更乾淨嗎？」李月明忽然有點不解，還有點懷念曾經直接用法術清洗各類食材的日子。
想當初，他還是化神期修士的時候，他與胡悠悠一起在屬於他們的小島上建造了一所溫馨的小木屋，在那裡過著像平凡人一樣的生活。
儘管作為化神期修士的他根本用不著進食，但李月明很享受和胡悠悠一起吃飯的時光，而金丹期的胡悠悠沒有辟穀，保留了一日三餐的習慣，所以在那一段「度蜜月」的美好時光里，一直都是胡悠悠在煮飯菜。
他也會幫忙打下手，但並不習慣親手幹活，因此，李月明只會用法術處理食材，而且從沒想過要自己動手做菜給胡悠悠吃。
曾經的他總以為只有像胡悠悠那樣的巧手才能做出美味的食物，自己不可能學得會，甚至打心底里不想學做菜，因為他總覺得如果自己學會了做菜，胡悠悠就不會再做給他吃了。
曾經的他們是道侶，但其實跟現在的夫妻是不一樣的，尤其是在壓根沒有舉行正式儀式的情況下。
當初的胡悠悠跟他最多只能算是熱戀中的情侶，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夫妻，至少胡悠悠是那麼想的，所以雙方都不必履行傳統上的夫妻義務。
而在李月明的心裡，胡悠悠早已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他寧願赴死也要守護住的人，是他不能失去的唯一，哪怕還沒有真正結為夫妻。
「可能吧，但我習慣把洗過菜的水拿去當沖廁所的水，所以必須拿專門的盆子或者桶子之類的洗。」胡悠悠不假思索地回答。
「節約用水是個好習慣，我也要向你學習，下次回來的時候，就去超市買兩個新盆子，專門用來洗菜。」李月明朝她豎起了大拇指，雙眼放光地道。
「你值得擁有，哈哈……」胡悠悠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點尷尬，下意識地尬笑了兩聲。
「悠悠，我是真心誇你的，沒有吹彩虹屁的意思。」他扁著嘴，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儼然一副超級超級委屈的模樣。
「我……我知道啊，你繼續切菜吧，我已經洗好了。」她有些磕巴地說著，連忙關掉了水龍頭，隨手把菜籃放在邊上，就轉身往外走，暗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廚房什麼的，氣氛太奇怪了！還是回客廳等著開飯吧。」
「小心！」
「什麼？」
心虛又緊張的她根本沒注意到之前放在門邊的塑料袋裡滾出了一個圓圓的土豆，直接一腳踩了上去。
說時遲那時快，還沒有拿起菜刀的他立馬轉身接住了向後滑倒的胡悠悠。
噗通！噗通！噗通！
她緊閉著雙眼，只能聽到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聲，而預料中的疼痛感並沒有到來。
緩了好一會後，胡悠悠才壯著膽子睜開了眼睛，結果卻是受到了更大的「驚嚇」。
因為她一睜眼看到的就是一張近在咫尺的「大臉」，而且是眼睛在下，嘴巴在上，格外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