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是鬼

這個笑聲讓我想起了當初我們高中時候一個夢遊女同學夜裡在校園的笑聲，笑得沒有一點人的味道，聽不出人該有的一種中氣之聲，就像是電影中那些女鬼的聲音一樣。我沒有害怕，反而是怒了，暗罵肯定是有人把播放器放在房間里，用來播放聲音來嚇唬我。

「媽的，是鬼老子也弄死你！」

我沉聲一罵，摸索著手機想要打開電筒模式，可惜卻沒有摸到手機，只摸到了散落在床單上的那些黃紙。但是我就不信摸黑都找不到，然而很快我就摸到了一團濕漉漉的東西。海帶？很像，滑滑的，就是這些「海帶」細心一捏就感覺細細的，就像頭髮那樣。

「滾出來！」

我這下徹底的怒了，沒有抽回摸著「海帶」手掌，當場就大罵了一聲。被人玩弄誰能受得了，即便是我這種脾氣好的也在一而再再而三的玩弄下徹底的壓不住心中的憤怒。

只是我這一喊並沒有什麼作用，耳朵完全聽不到房間之外的聲音。隔壁明明就有人住，隔音效果那麼差，我這麼大聲的一喊居然沒有將其叫醒。現在房間裡面黑麻麻的一片，手上還抓著一團可能是被人遙控的玩具，駝上一坨不知是什麼東西來嚇我。說實話，這一次我心中確實是有點害怕了，但是從來不信這個世界有鬼是我的信念，所以多少讓我好受了不少。

對方是要嚇我，現在沒人在這房子里，也就是我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是他人玩弄我的招數，又不是真的有人在這裡，所以想要對我做點什麼出格的事情是不可能的。也正是秉著這個態度，一手就把手裡莫名其妙的東西往邊上一推，抽回黏糊的手在床單上擦拭著，懷疑現在手上都是洗髮水沐浴露之類，可知對方也真是個人才。我多少也是寫過小說的人，都想不出那麼多種方法來對他進行嚇唬，簡直是一套一套的。不就是來掙五百塊嗎，用不用得著為了找張老闆的茬而這樣對付我。如果我有心臟病，嚇死了看你怎麼辦！曹！

也就在我想著的時候，就感覺到剛才手觸碰的地方有著突然間的一晃，只是黑乎乎的房裡我看不清是什麼東西，不過還是能猜到的，估計是那個「玩具」又擺動回來了。不得不說現在的科技發達，很多遙控的玩具動起來都沒有聲音。

「管誰誰誰，凡事不理，一覺睡到天亮問李哥拿錢走人，想嚇我就繼續嚇吧。」

我嘆了一口氣，說著就感受出生活不易。在生完氣后就覺得有些冷，記得空調沒開，整個房間的通風處估計只有門縫和浴室裡面的出風口，突然間這麼冷真的讓我意外的很。不過對方連遙控機器都能弄到，還有不知安裝在哪裡的聲音播放器，能夠找個角落把冷風弄到這個房間也有可能。

真的，這不是因為我寫過小說會胡謅，這種種糊弄人的想法真的有人做的出來。看來跟張老闆對付的人不是普通人，不然哪有那麼多錢和心思來做這種事。他老婆不是死了嗎，可能還是他老婆家的人過來搗亂的。

想著這些，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點高興，沒有剛才那麼氣恨了。估計是因為一句老話：想象力豐富的人向來不愚蠢。

「咚，咚~」

我縮在被窩裡，隔壁又像白天那樣傳來了無規矩的輕捶桌子聲。這一次我並沒有覺得這聲音很吵，反而覺得很安心。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緣故，我感覺暖和了不少，而且很快就感到了悶熱。突然的反差讓我心生玩弄我的人估計是累了，也不再給我的房裡弄冷風進來。

這對於我來說是好事，誰想受到別人的玩弄呢？

大約過了十分鐘后，隔壁輕捶桌子的聲音停了下來，可能那個人也累了，總不可能捶一天一夜吧。那樣的話，明天我出去就給青山顛佬院打電話，讓人過來拉神經病。這麼捶，除了神經病，誰會這樣捶。

現在房裡悶熱無光，因為之前睡過的原因，也沒了剛才的冷氣，現在我睡不著了，不由回憶起之前看過那些書本裡面的趣事。照那些鬼故事來說，常人是不能看到鬼的，只有幾種人能夠看到。一是道士，可以利用什麼什麼的開眼見鬼；二是擁有能見到鬼的陰陽眼的人；三則是身體極其不好的人，特別虛弱就會見到鬼。

這些對我來說無疑是扯淡，而且不同的記錄中都有很多關於鬼不同的介紹，這也是因為記錄這些東西的人思想不同，導致編造出來的東西也各不相同。現在處於這麼一個環境中想到這些事，讓我產生了一個念頭，就是試試，試試是否真能見到鬼！

我的膽子向來很大，而且自信這個世界本身就沒有鬼，試試還能試出有鬼不成？我不信。

帶來的包里就有柳枝和柳葉，書中有介紹柳葉泡水抹眼就能看到鬼，反正這個世界也沒鬼，有空試一試也沒事。現在冷風沒了，透過窗戶的光線好了一點，可能和南方早上來得快有光。

時間有時候就是這樣，挨著挨著就到了你想象不到的時間。現在能看到透過窗帘有著小小的光亮，我感覺好多了，可想之前我睡了很長的時間，只要再挨幾個小時我就能解脫了。

「先把房間收拾一下。」

借著小小的光亮，我找到了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床尾的手機。還是跟白天那樣沒有信號，只能打開手機的電筒模式來見光，整個房間多少也明亮了。明天離開這裡的時候，希望這裡能夠不要那麼亂，不然張老闆也會以為我遇到什麼東西慌亂過，順便也把那些符籙貼在牆上。有了光線就沒必要睡了，如果發現有什麼類似於機器人要弄下符籙我就去反擊，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搞鬼。

弄好這些后我就獨自一人坐在床邊，面前擺了一杯水，還有幾張已經焉了的柳葉。嘗試性的把柳葉都放到杯水裡，攪了幾下，用指頭沾水抹上雙眼。涼涼的，感覺很舒服。雖然不信這招靈驗，但還是有著小小的期待感，也正是這個期待感讓我睜開雙眼的時候看到了不應該是本來的環境！

本來這個房間在我手機的電筒模式照耀下是白色的，但現在出現在我眼裡的卻是在這些本來存在的白光中漂浮這一些繚繞的黑氣。這些黑氣飄動的很慢，我真的不知道有哪種氣霧會這樣，也正是解釋不出來，突然內心一突，難道柳葉泡水抹眼真能看到不屬於正常世界的東西？這個世界也真有這些詭異的東西？！

「呋~」

無風的房間內突然微風浮動，一股冰冷的氣息再度出現在房內，讓我打了一個冷顫。也正在這個同時，在我對面的床榻下突然浮起了一個黑黑的東西，帶著水漬，如果沒錯的話，這個東西就是先前我摸到的東西。

「這個到底是什麼東西？遙控玩具嗎？我倒要看看你是個什麼東西！」

在瞬間的功夫中，我意識中有了期待感。房內空氣中漂浮的東西我認為是可能是看花眼了，所以就把注意力放在突然出現「帶著海帶的遙控機」身上。

「曹！」

然而就在我心裡的想法剛剛冒起來的時候，突然間那個黑黑且濕漉漉的東西一下子就冒了起來，是一個帶著長發的女人頭！我下意識的大罵了一聲。我承認這是我活了二十五年見過最噁心的東西，濕漉漉的頭髮長且顯得粘稠；臉上的五官完全不像人該有的樣子，就像之前在新聞報道中溺水而死的腐爛屍體的臉容一樣，還能看到翻開掛在臉上的肉片，破開的裡面則是黑黑的顏色；那兩個眼睛被濕漉漉的劉海遮擋住，看不清到底是什麼樣子......讓我形容此時的所見，無疑就是見鬼了！

在面前的東西快速而起的時候，她全身的樣子徹底出現在我的眼裡，渾身穿著深色的睡衣，全身上下都是粘稠的濕漉漉，從她身上滴下去的水都拖著長長如同鼻涕的粘稠，滴落到地上也沒有任何的聲音。我看不到她現在到底是有站在地上還是雙腳浮空，她就這樣出現在床的那頭和我對立。

我現在腦袋是空的，不懂怎麼說現在遇到的事情了，因為我的精神世界已經受到了顛覆。沒有像電影中的人那樣見到鬼而感到驚慌失措，而是定定的站在原地，身體沒有發抖，內心反覆的在質疑自己，去把以前認為沒有鬼的觀點推翻。

「你是鬼？」

不知為何，我突然間開口問出了一個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問的問題，或許我的心底里還是不想承認出現在面前的是鬼，希望這個東西能夠給我一個答案。多想她親自自告訴我她其實是一個高科技的機器人，或者是來自外星球的物種。

曾經自認到膽大，即便有女鬼都將和她一起創造一個新的民族，但是真真實實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哪裡還有這種念頭呢？有的是一片茫然，一時間不知要做些什麼。

那個女鬼沒有張開已然爛肉翻出的雙唇，但就是這樣，從她身上傳來了一道冰冷無情的聲音：「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