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執著抬杠
「…閑漁…快收起來!」
摸魚子捂著嘴道。
「我孕吐那會都沒……嘔…這麼吐…嘔…」
她話未說完,一股酸水泛上來,她不顧形象的吐起來。
「孕吐?什麼玩意?師父你不是男的嗎?」
楊彥遠遠聽見這句話,大驚失色,捂著鼻子追過去,冒著生命危險只求真相。
「滾犢子你丫才是男的!」
摸魚子吐了半晌,揮手清理掉穢物,又收起一地烤魚跟串味了的貓,生怕沾染半點到自己身上。
「師父!徒兒就是男的啊。」
楊彥無奈道。
他自從見了摸魚子,就沒看出來她是女的。
先不說這人性格挺強勢,長相也英氣,單胸前太平個子跟他差不多高這兩點,就夠他誤會了。
「行了,不扯這些有的沒得。你們找我幹啥?我剛尋思來找閑漁,你倆就擱這支哇叫喚。我看你倆腦子有毛病。」
「叫我出來證明啥,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不放小心憋壞菊花!小兔崽子天天扯一堆有的沒的。」
摸魚子自知自己口誤,不耐煩的擺擺手,瞪楊彥跟時誨一眼問道。
「證明?…方才我沒叫您啊…前輩…」時誨迷茫了。
「md我逍遙宗祖師爺。」摸魚子看他磨磨唧唧的就覺得有股火氣往上竄,當即嗆聲道。「你怕不是年紀大了老年痴獃!上一秒說的話下一秒就忘」
「摸魚,脾氣別那麼暴…平心靜氣,生氣會損傷精神……」
閑漁子拽摸魚子。
摸魚子深呼吸兩口,平緩下心情。
「好,鹹魚你說的都對。」
「…等等等等…下」時誨腦子沒轉過彎來,轉過彎來后說話都結巴了。
「你你你你…是…」
「別磨嘰的說話,我聽著杠難受的。」
摸魚子一臉嫌棄。
「…行了行了,您先難受會。時小友是杠精派的。他那邊什麼情況你也曉得,剛才人家抬杠就一順嘴的事兒…」閑漁子拍拍摸魚子肩膀,安慰道。
「閑漁!你變了!你居然騙我!」
摸魚子後退兩步,用不可置信的目光幽怨的看向閑漁子。
「你不喜歡我了…嚶嚶嚶……」
「你抽啥瘋?我啥時候騙過你?」你怕不是腦子有問題。
閑漁子一臉不明所以,忍不住也後退兩步,遠離被貓抓后可能弓形蟲感染變成精神病的摸魚子。
「杠精派的怎麼可能是結巴!」
「您說我是結巴?我還瞧您像精神分裂…」
時誨忍無可忍,脾氣上來也不管是不是長輩就想開罵。
嘴欠是所有杠精派人的共同毛病,忍不住,改不了。
「閉嘴!這是我師父!」楊彥撲上去捂他嘴,時誨下意識一口咬了下去,疼的楊彥捂著手跳腳。
「…這叫…」摸魚子看著自己好端端的徒弟跟時誨扭打在一起,扯頭髮咬人抓臉,宛如鄉村潑婦打架,一時接受無能,搜刮腸肚也找不出形容詞來。
「菜雞互啄…?」閑漁子思索一會,遲疑問道。
「對,子…鹹魚你說的特別對,總結的很精闢。」
摸魚子肯定道。
半晌,菜雞楊披頭散髮,一臉血痕子過來,嚇得摸魚子還以為這是地府十八層地獄的惡鬼。
「師父,麻煩讓一下……」
楊彥飄忽穿過摸魚子,捂住口鼻,向黎琨處走去。
他掐個訣,手中凝聚水靈力,正欲澆醒黎琨,忽然轉念一想不大對勁。
他怎麼覺得黎琨這人不大對勁呢
低頭一看。
卧槽!剛才長得像神仙…現在長的像惡鬼
但見此人臼頭深目,灰容土貌,身材不過五尺,乾乾巴巴,麻麻賴賴,真箇兒走畸磕磣。
「……」
楊彥的視覺受到了暴擊。
地上的烤魚好像都被那隻叫攸戈的黑貓吃了,此時它正趴在地上吸那人,隱隱有幾道黑氣鑽入黑貓鼻孔里。
「師父…這是……?」
「哦,這貓能吃一切邪祟害人的東西,比如說不正當手段來的修為啊,怨氣冤孽氣啊什麼的…這人就是修為靠魂魄啊生機什麼堆到了金丹…」
「所以說…您的果子,師叔的烤魚…也是邪祟害人的東西?」
楊彥聲調顫著問道。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倆人整出來的東西那麼難吃了。
「滾犢子!」摸魚子敲他腦門。
「我聽說你接了任務,就是來殺他。你趕緊弄死趕緊完事吧,這人不是什麼好餅……總歸走的歪門邪道。」
楊彥這才回過神來,心下想起任務,忙提起長刀欲斬。
「刀下留人!」
時誨突然啊的一聲大叫,躥上前來,摁住他的手。
他比楊彥修為還高,雖然走得不是大刀大斧橫砍豎劈的路子,力道也跟他不相上下。
「你精神分裂了吧?」楊彥怒罵道。
罵完他全身心都暢快了不少,總算報了師父挨罵之仇。
「不是,你不想知道他為什麼要偽裝你們宗門收弟子?」
時誨道。
「他老巢里萬一還有邪修呢?一鍋端了不香嗎?」
楊彥思索半晌,終於承認時誨比他想的全面。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杠精本就是一種善於找漏洞抬杠的物種,想的全面,有謀有略,都是為了抬杠,他真比不過人家。
楊彥思索半晌,確認這人身上修為沒有了后,搜颳了他的空間,徹底搜了一遍身後才用試圖叫醒他。
但是……他用了不少法術,這人都沒醒。
他懷疑黎琨可能被臭的有點厲害。
「鹹魚師叔,來,幫個忙,告訴我什麼能克您那烤魚叫醒他。」
閑漁子思索半晌,看向摸魚子。
「摸魚,上次給我的果子還有沒有吶」
摸魚子無語,從袖子里翻了翻,掏出個黑漆漆的果子遞給閑漁子。
攸戈見狀想竄上去奪,卻被眼疾手快的楊彥抱了起來。
「這就是我單身二十多年的手速。」楊彥摁著貓炫耀道。
「年少精貴。」摸魚子沉痛的看了徒弟一眼,感嘆道。「少練習手速吧。」
楊彥聞聲開始不知道這是啥意思,之後突然明白了,瞬間面色緋紅。
時誨一想也覺得不對,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了他幾眼。
他知道這位朋友是水靈根,但沒想到水靈根也能這麼…開放
「我沒有!」楊彥反應過來連忙抗議。
「行了行了都知道你沒有。」閑漁子沒誠意的敷衍他,把果子切下一半碾碎塞進這黎琨嘴裡。
黎琨騰的一下子坐起來,翻著白眼,舌頭外伸,乾嘔兩聲。
緊接著,閑漁子又拿出來另一半果子,在他面前晃了晃,道:「你為什麼假扮逍遙宗?你背後可還有逆道的邪修?」
「不說,這個果子就是你的。」
黎琨想起剛才把他從昏迷中喚醒的味道,又酸又澀,又苦又辣,隱隱有一股陰冷的惡臭,直透靈魂,他可恥的屈服了。
「我我我說…」
「就是…逍遙宗名頭大…聽起來正派……也有不少凡人聽過…
我用這個名能招…更多人,我用他們的精氣神修鍊自宮術,門派沒有別人…只有我…之前還有個人被你們殺了…他們都…都不自宮…不自宮就…練不了」
黎琨話罷,楊彥就一刀砍下他腦袋來,此時他眼還是睜著的,死不瞑目。
大概是因為死前沒吃點好的吧。
摸魚子見那人死了,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下,語速都不由得快了兩分。
「先不說別的,鹹魚,我是來給你送酒的。」
「所以…酒在哪裡?」閑漁子抿抿嘴唇,問道。
「在杠精派。我那位擅長釀酒的朋友也熱衷於抬杠,他無門無派,近日遊覽到那處,順手把酒埋在了杠精派最大的那月元樹下頭,然後傳訊與我,說道了說道我不當不辭而別,又唯恐我與他動手,跑了。」
摸魚子攤攤手,玄色廣袖從手腕處下滑,露出白色的裡衣與雪白的皓腕。
「……」閑漁子沉默了,她沒整明白這人想要表達什麼。
「重點。」半晌,閑漁子道。
「行,這次酒一定比上次重。」
摸魚子拍拍她肩膀,實誠憨厚的一笑。
「摸魚,我是讓你說重點。」閑漁子徹底無語了。
她懷疑友人的理解能力給貓吃了。
「我的意思是……這位小友既然跟我徒兒關係不錯,不如捎帶我二人去一趟杠精派?」
摸魚子笑吟吟的看向一邊抓緊時間寫《五年抬杠三年強詞奪理》的時誨。
時誨沒想到倆人說著說著說他身上去,連忙抬頭道:「你為什麼要去杠精派,身為逍遙宗的你難道不應該熱愛宗門嗎?你既然熱愛你的宗門為什麼還要去別的宗門拿酒?」
時誨話都說完了,才意識到眼前這人修為似乎深不可測,連忙想要捂嘴。
「行行行,我不去杠精派了行吧?酒不酒的,不喝了。」
摸魚子無語,不想跟他計較,拽著閑漁子就準備走人。
「等下,我跟友人道聲別。」
閑漁子按住她手,望向村中樗木下躲著看熱鬧的倆人道。
摸魚子點點頭,分外嫌棄的拎起攸弋的後頸,捏著鼻子跟過去。
她想去江邊洗貓,不然這貓怕是不能要了。
只希望洗貓污染不到江水吧。
時誨跟楊彥呆在原地,他思來想去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沒控制住抬杠的慾望,衝上前去,義正辭嚴的準備開杠。
楊彥見狀追上前去,拚命捂著時誨的嘴,誓要保證師父的耳根清凈。
二人扭打的非常好看,你扯頭髮我用指甲,好看的周圍晚上沒活乾的村婦都出來圍觀,誓要學二人幾招精髓回頭打架更像潑婦些。
高風亮節的隱士陸周跟睿智沉穩的樹神廣莫居湊在樹下竊竊私語,討論著新來村裡的人的智商問題。
半晌,楊彥終於落了下風,時誨張口就沖江邊喊:
「你說不去就不去嗎?你這是失約!你考慮過酒的感受嗎?你沒有!你只想你自己!」
他是真執著,這個品行值得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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