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光影角逐，暫且落幕（四）
程度緩緩醒過來，背部和頭部的疼痛感，伴隨著他意識的逐漸清晰而變得更加確切起來。還沒有完全睜開雙眼的時候，僅需要憑藉耳邊傳來的十分規律的「滴——滴——」儀器響聲，和那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他就已經能夠猜出來，自己此時此刻身處何處。
他只是不清楚自己是如何過來的。因此他緩緩睜開雙眼，四周圍觀察了一番之後，就徑自陷入了回憶——
只記得昨天……他站在雜物間的窗邊，應該是從窗戶那裡，看出去外邊馬路的時候……
記得他應該是看到了Vicky之後，還問完雜物間屋主老婆一些問題，然後就……沒有意識了。
Vicky在雜物間告別的時候，大家以為她只是因為當下大家討論的事情，讓她感到尷尬了……可如果Vicky單純只是因為尷尬，應該不至於才下樓，就直接發現那家店鋪，繼而前往那家店鋪。
所以她應該是在下樓以前，就已經有了答案了。
想到這裡，程度將眼睛閉上，藉此稍微緩和一下自己雙眼對光線的敏感。他的眼珠子在眼皮底下晃動了好一會兒，糾結著這個問題的時候，眼珠子因情緒而晃動得更頻繁了一些。
他試圖去將記憶往回倒退了一些——Vicky和他一起走進了雜物間，和大家一起尋找可能存在的蛛絲馬跡，他們尋到了窗檯，看過窗台上的殘餘物……然後還有什麼呢？
才剛蘇醒過來，程度就開始高速運轉大腦，這似乎讓他的大腦細胞不太樂意了，這會兒不停地給他的痛覺神經發出警告，程度的腦門便一陣刺痛，緊接著就一陣疲乏之意，很突然地就蔓延全身。
出於本能的，程度試圖握緊了拳頭，提醒自己的身體不要沉睡過去。大概過了兩三秒鐘，並微微張開了嘴巴，儘可能地吸進來一些空氣，想藉此緩過一口氣來。
他不要再睡下去了。案件的偵破，迫在眉睫……
程度的眼珠子在眼皮底下晃動了好一會兒，糾結著這個問題的時候，眼珠子因情緒而晃動得更頻繁了一些。當大腦里暫時被遺忘的記憶，一下子湧上來，給了他想要的答案以後，程度記起來他完全失去意識之前，曾琢磨著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多少和Vicky扯上了關係，所以，當程度腦海里，出現Vicky側過身來，遙望與她隔著馬路的窗戶的場景時，他猛然驚醒，整個人「騰」地一下就坐立起來。
余驚之下，他一邊大口的喘氣，藉以恢復情緒，一邊向病床旁邊的沙發上看過去——那是他的上級——程度也只有這麼一個上級——探心俱樂部的boss陶老先生。程度看清楚這人以後，不禁有些訝異。
「老傢伙，你怎麼來了？」程度脫口而出就疑問道。
陶老先生不被問還好，看著眼前這個令人不省心的傢伙，醒來還好意思懵懂問這些問題，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此刻的陶老先生，已經蓄勢準備發功了，然而程度就在他那些責備訓斥的話蹦出口的前一秒，提前意識到了自己問題的不妥之處，趕緊一句話搶先堵了過去。
「哎哎哎！打住……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了……也知道怎麼回事……我知道自己存在疏漏，知道哪裡不符合規定……嘻嘻……」程度前面說得一陣緊張，說到最後，嬉皮笑臉先賠罪起來。
講真，這樣好過於去聽陶老先生接下來的說教，畢竟，這種說教，基本上都是按一小時起步的……程度過去就「懵懂」過，是領略過這些說教的「魅力」所在的……不說其他的，單是上一次案件里，他犯了同樣的錯誤，雖然自己沒怎麼負傷，但陶老先生回去探心俱樂部以後，數落了他一個多小時……
那麼，為什麼陶老先生會在這裡出現呢？本來只是打算在松鎮警局等程度，結果卻被唐賢電話告知程度「回不去了」，嚇了一跳。好在陶老先生並沒有馬上一驚一乍的，而是隨口再問了問詳細情況以後，然後根據唐賢提供的地址，驅車前往。
陶老先生余驚散去后，不禁在心裡吐槽這唐賢說話的毛病。唐賢說話跟那些網路營銷號一樣，吃字吞字，關鍵信息不講清楚就沒了後文，讓人聽了內容后只能「震驚」以對。
其實程度雖說是受了不輕的傷，但也沒到無法挽救的地步。就可惜被孟軒預料對了——他的一邊耳朵，短期里暫時是好不了了，並且這還得看程度配合治療的程度，如果積極配合，也許不會落下後遺症；而如果程度不管不顧不配合，那麼程度也許就得帶著傷殘後遺症，度過餘生。
這就意味著什麼？程度如果不配合治療，沒有護理好自己受傷的耳朵，那麼他日後也許很難正常使用手機聽筒、耳機等通訊設備，而且若是身處雜音較為嚴重的場合，他也會因為有這後遺症，從而感到極其不適應。
陶老先生過來醫院后，已經是凌晨1點左右，程度還處於昏迷狀態，但是醫生告訴他們，除了耳朵損傷和皮膚燒傷的傷口需要後續治療以外，程度並無生命危險。而過程中陶老先生刻意避開了與Vicky相處的機會，並且他讓唐賢先不要告訴其他人自己也在醫院，給出來得理由是——怕大家知道自己過來，會緊張、有壓力。
實際上，陶老先生是想先默默觀察Vicky一陣，看看她是否會有其他的異常行為。只可惜，Vicky只是在程度的病房裡靜靜地坐了2個小時，接近凌晨四點的時候，她就跟著孟軒的車離開了醫院。陶老先生於是才進來病房，在程度病床旁邊的沙發，靠著小憩。
而陶老先生早上被歐陽浩森叫醒，簡單洗漱了一番，然後又回來交接需要為程度準備早餐的歐陽浩森，用眼神送走了他以後，陶老先生就坐在沙發上，將昨晚接到電話趕來醫院所發生的的所有事情，在腦海里回顧了一遍，程度突然地就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