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已死之人

七絕堂動作迅速，不到一個時辰就把凌白點名要的人抓回來了。

幽暗的地下密室，凌白、唐七以及幾名手持火把的七絕堂弟子尋石階而下。

只見一個渾身破破爛爛的下等僕役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生死不知。

唐七惱火道：「怎麼回事？讓你們抓活的，怎麼搞成這樣？」

一個七絕堂弟子慌忙道：「老大，這個傢伙太能打了，兄弟們不是他的對手。我們擔心拖久了引起別人的注意，就對他使用了迷藥，再過半個時辰，他就會醒了。」

「一群廢物！」唐七臉上有點掛不住。

「無妨，讓他吃點苦頭也好。」

凌白沒有苛責七絕堂弟子，收服他們之前，他們就是一群小混混，地痞流氓，而地上這人則是韓國軍方曾經的右司馬，身手不弱，他們打不過也在情理之中。

「你們下去吧。」

「是，主人。」

唐七一揮手，領著七絕堂弟子們離開地下密室，僅留凌白和李開二人。

凌白走過去，蹲在李開身邊，手掌快速在他身上拍了幾下。李開嘴裡發出一聲輕吟，幽幽醒來，看到身邊的黑衣劍客，身體猛地往後一縮，警惕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抓我？」

「你猜。」

李開搖頭，「我猜不到。我只知道你不是我對頭派來的人。」

「哦？」凌白好奇道：「何以見得？」

「抓我的人實力太弱，一開始沒想傷我，應該是想抓活的，這不是他們的風格。」

「不錯。」凌白拍拍手，贊道：「不愧是韓國曾經的右司馬，十餘年東躲西藏下來，竟還有這份見識和眼光！」

聽到『右司馬』三字，李開雙瞳猛地一縮，眼睛里流露出驚慌、恐懼的神色，強自鎮定道：「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韓國的右司馬……」

凌白喊道：「李開！」

李開徹底絕望了，眼前之人對自己瞭若指掌，隱瞞沒有用處了，「李開已經死了。」

「那你是誰？」

「一個沒有姓名的人，一個一心只想復仇的亡靈！」

凌白冷笑道：「所以仇恨在你心中的份量超過了妻子和女兒的安全？」

李開大聲辯解道：「我沒想傷害她們……」

「你的出現就是對她們最大的傷害。一個已經死了的人，離奇復生。一段被許多人刻意抹去的記憶，因你而重新浮現出來。你或許不怕死，但你的妻子和女兒呢？他們會被人纏上，甚至被殺，這就是你願意看到的？」

李開張了張嘴，無言以對，沉默許久后才頹然道：「也許你說得對，我不該回來。只是，我放不下仇恨，我活著的每一天都想殺了他。」

「你回來了，這是事實。你去戲苑看過胡夫人，這是事實。你在紫蘭軒外徘徊，這也是事實。你的行為已經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凌白靠近李開，彷彿惡魔一般引誘他，「現在整個新鄭城，只有我能幫你，只有我能保護你的妻子和女兒，哪怕殺死劉意報仇，我也能幫你辦到。」

李開死死盯著凌白，問道：「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我不明白，我這樣一個人，還有什麼值得你煞費苦心的價值？」

「每個人都有自己存在的價值，你或許看不到自己的價值，但我能夠看到。前提是，你還把自己當成一個人。」

李開執著地問道：「你想要什麼？」

「你這個人！」

「我？」

凌白站起身，向地下室出口走去，「從今天開始，你的命不再屬於你自己，而屬於我。換掉身上那破爛骯髒的衣服，摘掉臉上那醜陋的布條，刮刮鬍子，洗個澡，挺直腰桿做人，為我好好管理七絕堂。對了，李開這個名字暫時不能再用了，重新改個名字吧。」

李開驚訝道：「你不怕引來他們的報復？」

「報復？」凌白嘴角浮現一抹冷傲的笑意，「我期待他們的報復，越猛烈越好！」

「火絕！」

「新名字？」

「是的。」

凌白走出地下室，沖唐七吩咐道：「帶他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然後帶來見我。今天的事，不得泄露半分，全部爛在肚子里。如果你們做不到，我幫你們做。」

唐七心頭凜然，「是，主人。」

「我要的鳥找到了？」

「從集市上買了一些，都放在大堂里。」

「去忙吧。」

凌白一個人走進大堂，看著關在籠子里嘰嘰喳喳的各種鳥類，直接催動紫極魔瞳，和它們建立聯繫。

隨後幾天，凌白的生活很規律，白天坐鎮七絕堂總部，訓練訓練七絕堂弟子，和李開聊聊當年南越的事情，嘗試和鳥兒們建立親密聯繫，晚上回家陪驚鯢和阿言。

幾天下來，燕，鵲，雁，鴿，鷹，雕，鸇，鴞等幾十種鳥類，逐一實驗，發現越大越兇猛的禽類越難建立親密聯繫。反倒是鴿子和一種叫不出名字的小鳥很容易溝通。

這種小鳥眼力比鷹隼還犀利，飛動的時候不發出任何聲音。

聽著耳熟吧？

凌白懷疑它就是動畫里白鳳訓練來追蹤定位的諜翅鳥，他也懶得起名字了，沿用諜翅鳥。

諜翅鳥很『單純』，單純到什麼程度呢？一是容易接受凌白的善意。二是忠誠，接受凌白后就格外依戀他，精神世界對凌白完全不設防，使得凌白那極其微弱的精神力也能探查它的部分記憶。

簡直就是完美的偵察兵，難怪動畫里白鳳如此鍾愛諜翅鳥。

除諜翅鳥以外，凌白的主要精力放在鴿子上，他打算馴養一批信鴿，用以傳信。

信鴿要從小馴養，培養它們的戀巢性，凌白彎道超車，用善意感化，勉強做到驅使它們短距離傳信，距離一遠就沒用了。

「訓練了你這麼多天，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才知道。去吧，信鴿一號。」凌白放飛一隻信鴿。

紫蘭軒，弄玉正在琴房裡彈琴，一隻鴿子撲棱撲棱地落在窗口，沖著弄玉『咕咕』叫個不停。

弄玉頗為驚訝，起身走過去。信鴿有些緊張，隨著弄玉靠近，突然撐開翅膀扇了幾下，沒從她身上感受到惡意才放鬆下來。

「咦？」

信鴿腿上綁了個小竹筒，裡面似乎塞了東西。弄玉溫柔地抓住信鴿，從竹筒里取出絹條，上面寫著一行小字：空山鳥語很好聽，收到回復。

「是他？」

弄玉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出黑衣劍客的身影，拿著絹條想了想，返身回去提筆回了兩個字：收到。

送走信鴿，弄玉繼續彈琴，沒過一會，信鴿去而復返，帶來了新的信息：字寫得真好看，收到請回復。

弄玉又好笑又無語，心裡感覺挺新奇挺好玩的，提筆寫到：先生的字也很特別。

連續兩次被打斷，弄玉沒了彈琴的興緻，乾脆站在窗口等信鴿，她覺得對方一定還會寄過來。

「噗嗤！」

「弄玉，什麼事這麼開心啊？」

紫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把弄玉嚇了一跳，急忙把絹條藏到身後，正容道：「姐姐，你什麼時候來的？」

紫女似笑非笑道：「來了好一陣子了。弄玉，你手裡藏了什麼東西，給我看看。」

「沒什麼……」

「真的嗎？」

對上紫女那雙勾人的紫眸，弄玉感覺自己好像被看透了似的，俏臉飛霞，老老實實絹條遞給紫女，紫女打開一看，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問道：「他送過來的？」

「嗯。」

「這次我給他回。」

弄玉擔心道：「姐姐……」

紫女不理會她，提筆寫了幾行字，輕車熟路地把絹條塞進竹筒，顯然看到了弄玉之前的操作。

七絕堂總堂，凌白打開絹條，上面的內容讓他的笑容有些僵硬：你打聽的地方有消息了，速來！再讓鴿子飛來紫蘭軒，我燉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