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上古時的巫術
王曉梅嚇得緊緊抱住了吳思,吳思安慰似的,撫摸了一下王曉梅的頭髮,在短暫的慌亂后,吳思很快冷靜下來。
他低聲對王曉梅說:「不要怕,咱們倆身上,都有那種陽氣,這些附體的厲鬼,是無法傷害我們的,他們只是虛張聲勢罷了。」
聽吳思這麼一說,王曉梅也很快冷靜下來,那些附在村民身上的女鬼,看沒嚇走兩人,也不再理兩人,依舊面無表情地看著河水,也不再說話。
「你看,河的上游,好像還有幾個人。」
王曉梅忽然指著遠處說,吳思吃了一驚,連忙往王曉梅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在河的上游,也站著幾個人。
吳思和王曉梅,急忙走過去看了看,和這裡一樣,全都是本村的男性村民,他們也都面無表情地盯著河水。
兩個人又順著河流繼續往上找,又發現了七個人。
三組人加起來,一共有二十一個人!
這二十一個人,全都是吳思村裡的村民,而且都是四十歲以上的男性。
每個人都面無表情地盯著河水,如果吳思試圖拉他們往村裡走,他們就會發出女人的聲音,大聲呵斥吳思和王曉梅。
三組人離得距離,大概都在三四米遠,不用說,他們每個人,都被女鬼附體了,可女鬼附體在這些村民身上后,為什麼讓他們站在河邊、愣愣地往河水裡看呢?
當王曉梅提議回村叫人,把這些被女鬼附體的人都帶回去時,就聽從一個被附體的村民嘴裡,冷冷地吐出一句話來:
「你們要是敢回村叫人,這些村民,都會跳進河裡淹死,要是不信,你們倆就試試。」
說這句話的,也是一個尖利的女人聲音,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這樣一來,吳思和王曉梅,當然不敢再回村叫人了,但他們也不敢走,只能守在那條河的旁邊,提心弔膽地等著。
一直等到凌晨四點多,村子里傳來雄雞的報曉聲,那二十一個人,才神情木然地往村裡走,吳思和王曉梅連忙跟在他們後面。
看他們每個人,都回到了自己家裡,吳思和王曉梅一顆懸著的心,也才放了下來。
兩人回到家后,一刻也顧不得休息,拿了兩把柴刀,在朦朧的晨曦中,直奔道觀而去。
當兩人趕到道觀時,太陽已經升起來了。
兩人一大早就趕過來,也讓王道士很吃驚,一見面,還沒等吳思和王曉梅人說話,王道士就急忙問:「村裡又出事了嗎?」
吳思和王曉梅,就把昨夜發生的事情,詳細地告訴了王道士。
王道士原本手裡端著茶杯,邊喝茶邊聽兩個人講,但聽到有二十一個人、被女鬼附體后,手一哆嗦,茶杯摔在青磚地上,「咔嚓」一聲,摔了個粉碎,茶水灑了一地。
王道士的臉色,也變得很蒼白,他沒說話,而是眉頭緊皺,看著窗外,愣愣地出神。
「道長,你怎麼了?你沒事吧?」看王道士這樣,吳思擔心地問道。
「壞了,壞了,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王道士連連搖頭,一臉沮喪地說。
吳思聽完后,心裡咯噔了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道長?原來不是只有一個女鬼嗎?怎麼突然之間,出來這麼多女鬼?」
吳思連珠炮似的問道。
王道士又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哎呀,那根本不是什麼女鬼,而是人搗的鬼。」
「是人搗的鬼?你說那二十一個人,並不是鬼魂附體了?」
王曉梅也吃驚地問道。
「嗯,不是簡單地鬼魂附體,至於是怎麼回事,這說起來話長。
在秦朝的時候,有一個很邪惡的巫術門派,叫做『蚩尤術』,自稱他們的巫術,是上古時代的蚩尤所創,其實和蚩尤沒什麼關係。
不過這一派的法術很厲害,習練這種法術的人,能『造鬼』,怎麼『造鬼』呢?這說起來,還真有點複雜——
人並不是一出生就有魂魄的,而是在出生七個月後,才慢慢有完整的魂魄。
也就是說,魂魄投胎到身體上,並不是一下子就投胎上的,而是需要七個月的磨合期,過了這七個月,才能和身體完整的融合在一起。
所以在七個月內死去的嬰兒,也不會變成鬼。
過去北方的農村,有一個習俗,就是七個月內死的嬰兒,埋在自家的馬廄里,而不是埋在墓地里,或者扔在野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這就是『蚩尤術』的做法,因為這種沒有魂魄佔據過的屍體,對於陰氣來說,是『空的』,因此最能聚集陰氣。
各種陰氣,都聚集在這種嬰兒的屍體上,陰氣一旦聚集在嬰兒屍體上,就會長出類似人魂魄的東西,但卻又不是真正的魂魄。
它們比真正的魂魄,智力要低很多,但這種魂魄,也有一般魂魄沒有的優點——這種魂魄在夜間,能化成妖嬈的美女,引誘男人的魂魄,並能讓男人的魂魄,暫時離開身體。
一旦男人的魂魄離開身體,這種魂魄,就乘虛而入,佔據男人的身體。
而且幾乎所有男人的魂魄,都無法抵禦這種誘惑。
其實人在睡著的時候,是魂魄和身體,結合最緊密的時候,所以人睡覺的時候,一般的鬼魂,反而很難附在人的身上。
那麼什麼時候,人才容易被鬼魂附體呢?
是在人傷心欲絕,或者極度恐懼時,一般的魂魄,才能附在人身上,因為人在過度傷心,或者極度害怕時,魂魄最飄忽不定,也就是說,是最不穩定的時候。
所以根據這些,我幾乎可以斷定,昨天夜裡,那二十一個人,不是被一般的鬼魂附體了,而是會『蚩尤術』的人搗的鬼。」
「原來是這樣,原來歸根到底,是人幹得。既然不是那些鬼魂幹得,那還有什麼好怕的呢?我還從沒見你這麼害怕過。」
吳思鬆了口氣,可又有些不解地問王道士。
王道士又搖了搖頭,沉重地嘆了口氣說:「唉,鬼魂當然可怕,但那種會『蚩尤術』的人,比鬼魂更可怕。
幾千年來,我們修鍊茅山術的人,死在『蚩尤術』手中的人,比死在厲鬼手中的人,多十倍也不止。
我師父年輕時,之所以來這個深山道觀中,就是為了躲避『蚩尤術』那些人的追殺,他說過,他一生之中,斗過無數惡鬼,但最讓他害怕的,卻不是那些鬼,而是『蚩尤術』的那些人。
可我怎麼也想不到,這些會『蚩尤術』的人,竟然又忽然出現了,而且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對我來說,也許是生死攸關的時刻到了。」
王道士說這些時,表情異常嚴肅。
「道長,你是不是太過於擔心了,這光天化日的,我就不信那些會『蚩尤術』的人,敢隨便殺人。
我看你這道觀里,也有十多個道士,並且大都年輕力壯,你不用太擔心。」
王曉梅連忙安慰王道士。
王道士苦笑著搖搖頭:「那些會『蚩尤術』的人殺人,和一般的殺人很不一樣,他們不用刀,也不用槍,更不用毒藥,他們只要用他們的『蚩尤術』,我就會突發心臟病而死,或者精神錯亂跳崖死,甚至掉進湖裡淹死。
總之,看起來絕對像是死於意外,絕對不是被人殺了。這才是『蚩尤術』的可怕之處。
『蚩尤術』自古以來,就是旁門左道,除了我剛才說的,他們善於利用七個月內就死掉的嬰兒、製造假的『魂魄』外,他們更擅長『詛咒』之術。
通過這種『詛咒術』,可以亂人心智,讓人暴亡。」
「你們茅山術里,應該有辦法破解這種詛咒術吧?」王曉梅想了想,繼續問道。
「當然有,我師父在生命的最後幾年,就傳授過我,這是他來這個大山裡后,根據和『蚩尤術』的那些人交手的經驗,而總結出來的,但不知道管不管用。
他去世前就曾經告訴過我,說『蚩尤術』的那些人,遲早會找上門來,並且會殺了我,所以他在去世前三年,就開始在這個道觀的周圍,布置了一個陣。
這個陣,是用五具上千年的乾屍、布置而成。
那五具乾屍,生前都是我們茅山術的絕世高手,他們的身體死了之後,被我們茅山術里的後人,做成了乾屍,成為保護我們這些茅山弟子的法器。
我師父說,有了這個陣法,只要待在這個道觀里,『蚩尤術』的那種詛咒術,應該就沒用了。
不過我師父說了,即使如此,我也很可能會死在會『蚩尤術』的那些人手中,所以你們倆說完昨夜的事情后,我忽然覺得,我的末日也許到了。」
吳思和王曉梅,都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如此嚴重,以為只是鬧鬼事件,只要王道士出馬,這件事應該就能解決,但沒想到,事情竟然如此曲折複雜。」
「既然是『蚩尤術』那些人,是來殺你的,為什麼要折騰那二十一個村民呢?」
吳思不解地問。
還沒等王道士回答,王曉梅連忙說:「這也許是引蛇出洞,想引道長離開道觀,到你們那個村子里,然後對道長下手。
當然,這只是推測,也許有更複雜的原因,可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呢?」
王道士皺眉沉思了一會,然後好像下定決心似的,噌地一下站起來,果斷地說:「走,我帶你們去後院,取一件東西,然後就跟你們一起去村裡看看。」
王道士的這個決定,倒是讓吳思和王曉梅感到很意外。
「道長,既然『蚩尤術』的那些人,如此危險,我看你還是先待在道觀里,等等看,咱們再從長計議。
如果貿然去我們村,沒了這個道觀的保護,一旦遇到那些人的『詛咒術』,後果不堪設想。」
這時,吳思反而更擔心王道士的安全了。
「既然他們已經殺到家門口了,老躲著,也未必安全,再說了,那麼多村民的安危,比我個人的生死更重要。
我帶你們後院取的那個東西,也許能對付那些人的詛咒術。」
聽王道士這麼一說,吳思和王曉梅都好奇起來——王道士究竟要取什麼東西?
兩個人跟著王道士往道觀的後院走去。
即使吳思,也從沒來過道觀的後院,更不要說王曉梅了。
從前院到後院,有一個月亮門,而月亮門上,有一個上鎖的木門。
看來後院,即使是道觀里的道士,也不能隨便出入的。
王道士從道袍里,拿出一串鑰匙,挑出其中一個鑰匙,插進鎖孔里,把鎖打開后,王道士輕輕一推,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可讓吳思和王曉梅吃驚、而又意外的是,這道月亮門的裡面,還有一個一模一樣的月亮門。
王道士打開第二道月亮門后,兩人發現裡面竟然有第三道月亮門!
直到把第三道月亮門打開后,才來到後院里。
王曉梅和吳思更加好奇了——後院里究竟有什麼,竟然有三道月亮門!
兩人觀察了一下,後院並不大,房子也都很普通,看起來並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