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宅子的秘密
聽王道士講完,兩人更覺得脊背發涼,也很后怕,如果不是王道士的阻攔,兩人早就進屋了,真是那樣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你們兩個,如果覺得在這裡實在煎熬的話,那就坐在地上,閉上眼睛,我在你們手掌上,寫幾個符咒,你們就會進入睡眠狀態,等時辰一到,我就帶你們出去。」
聽王道士這麼說,兩人當然求之不得,因為對兩人來說,在這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非常難熬。
兩人連忙盤腿坐在地上,閉上眼睛,把手掌伸出來,王道士用自己的手指,在他們的手掌上,寫了幾下。
兩人頓時覺得,手掌上傳來陣陣熱流,和進來時,手裡拿符咒的感覺類似。
很快,兩人就失去了知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吳思感到有人推他,便連忙睜開了眼睛,明媚的陽光,讓他覺得有點刺眼。
當他眯著眼,往周圍看時,才發現自己已經坐在山坡的地上,堂哥、堂嫂、王道士,站在他旁邊,而王曉梅則坐在他右側,並且也睜開了眼睛。
吳思這才意識到,他們已經從那塊墓碑里出來了,剛才經歷的一切,簡直和在現實世界中一樣,是那麼的真實。
王曉梅伸出手來,緊緊握住他的手,兩人慢慢站起身來,然後王曉梅一下子撲在他懷裡,吳思也緊緊摟住她。
兩人都有種劫後餘生的喜悅,但更多的是后怕,真是百感交集,心潮澎湃。
過了好大一會,兩人才漸漸平靜下來。
而王道士,卻依舊盯著那塊潔白的墓碑,若有所思地想著什麼。
經過這件事,吳思的堂哥、堂嫂,不敢再住在這個院子里了,他們立即搬到了村南、另外一個院子里。
一天很快過去了,不知不覺,又到了黃昏時分,但對吳思和王曉梅來說,這一天,比幾天都長。
但夜裡對他們三個來說,也並不輕鬆,村裡的那二十一個人,還會不會去河邊?那些「蚩尤派」的人,會不會出現?
這都是需要他們去調查、去觀察的。
雖然今天下午,他們在墓碑里的經歷,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但這墓碑里所有的怪事,好像和「蚩尤派」,並沒什麼關係。
王道士、吳思、還有王曉梅,從吳思堂哥家離開時,也沒把昨夜發生的事,告訴給吳思的堂哥和堂嫂。
月亮慢慢升起來了,王道士在吳思家吃過晚飯後,吳思和王曉梅,陪著王道士,在偌大的宅子散步。
「我有點不明白的是,你爺爺既然修了這麼大一個宅子,怎麼在那個山坡上,還另外建了院子,並且還搬到那裡住了呢?
另外,你這麼大一個院子,怎麼沒你堂哥的份,他還要自己在外面建院子呢?」
王道士倒背著手,看著這個大宅子,不解地問吳思。
「說實話,在山坡上住的那個爺爺,不是我親爺爺,而是我爺爺的二哥,他一直到四十多歲,都沒能生出孩子來,我爺爺就把我一個伯父,過繼給了他,為他那一支,延續香火。
所以我本應該稱他『二爺爺』的,但習慣叫『爺爺』了。
我並沒見過我二爺爺,只是聽我爺爺說,他這個二哥,性格很古怪,脾氣也很大。
就在我二爺爺五十歲那年,他的原配去世后,又娶了個三十歲出頭的女人,然後就一連生了四個兒子,並且活到了八十多歲。
我聽我爺爺說,我這個二爺爺,其實不是病死的,而是發瘋死的。
在他去世前的一個月,見人就說,他見過閻王了,而且還和閻王說過話,然後很快就死了。
不過他關節炎確實很嚴重,不過這種毛病,還和那條鬧鬼的河有關。
我聽我爺爺說,小時候,我太爺爺帶著我二爺爺,去道觀里上香,在回來的路上,我二爺爺沿著那棵歪倒的大樹過河時,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河水。
忽然頭一暈,站立不穩,眼看就要掉進河裡,幸虧我太爺爺,練過武術,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抓住我二爺爺的衣領。
但我二爺爺的兩條腿,已經掉進河裡了。
從那之後,每到天氣稍微一冷,我二爺爺的膝蓋,就開始疼,而且年齡越大,疼得越厲害。
也是從那之後,我二爺爺的脾氣,開始變得古怪了。
我爺爺建了這個大宅子后,本想請我二爺爺一家一起住,但卻被我二爺爺拒絕了。
而且我二爺爺生前,和我家很疏遠,不怎麼來往,唉,不過這塊墓碑的事情,我倒還是第一次聽說。」
「我也有過耳聞,說你爺爺,採到了一種珍貴的草藥,賣給了省城的一個富商,發了大財,然後就修了這麼大一個宅子。
但你們家裡的人也不多,實在沒必要建這麼大的宅子,而且這是『地無三尺平』的大山裡,又不是在平原上,因此,建如此大一個宅子,不但要花很多錢,還要花很長時間。
如果覺得自己有錢了,想光宗耀祖,可以修祠堂,或者建一個精緻的二層小樓,都是不錯的選擇。
附近一帶的其他村裡,也有經商發財的,但不是修祠堂,就是修個精緻的二層小樓,卻沒人修這種大宅子,你們家的這個宅子,在大山裡,算是絕無僅有了。」
「哦,你說的沒錯,其實,我爺爺一開始,也確實想修三個二層小樓就可以了,但就在準備修建二層小樓時,我爺爺卻遇到了一件怪事。
什麼怪事呢?
有一天,我爺爺攀著繩子,正在山崖上採藥,忽然,有一隻鳥,飛到他的肩膀上。
這種情況,在山崖上採藥會經常遇到,我爺爺也沒特別在意,他只是抖了兩下肩,想把那隻鳥嚇走。
但那隻鳥,卻仍在他肩頭,並沒飛走,我爺爺也就沒理會那隻鳥,繼續採藥。
那隻鳥,在我爺爺肩頭,嘰嘰喳喳地叫著,我爺爺用眼睛稍微瞟了一下,發現是一隻綠色的鳥,這種鳥,在山裡很常見,也就沒當回事。
只是覺得這隻鳥,比一般的鳥膽子大。
當我爺爺攀著繩子,從懸崖上爬上來后,那隻綠色的鳥,仍在我爺爺的肩頭,沒有飛走。
直到回到家裡,那隻鳥,都一直在我爺爺肩上,直到我爺爺脫衣服睡覺時,那隻鳥,才從他肩頭離開,飛到了床頭的桌子上。
這隻鳥為什麼老纏著他?我爺爺感到有點奇怪,可也沒特別在意,他只是覺得,這隻綠色的鳥,好像和他很有緣分。
而且那隻鳥的叫聲,非常清脆悅耳,聽起來讓他渾身舒服。
在那之後的幾天里,我爺爺每天進山採藥時,那隻鳥,都會趴在我爺爺的肩頭,並且發出好聽的叫聲。
那種叫聲,就像是美妙的音樂,讓我爺爺身心都很愉快。
但過了幾天後,我爺爺就發現有點不對勁——
那隻鳥,雖然還站在我爺爺的肩頭,但卻幾乎不叫了,而那隻鳥一不叫,我爺爺就會渾身乏力,打不起精神來,注意力也很難集中,這樣的狀態,幾乎不能爬到崖壁上採藥了。
我爺爺這才忽然意識到,他被這隻鳥控制了!
他也忽然覺得,這隻看起來很平常的鳥,可能是個不祥之物,他想趕走這隻鳥,但怎麼趕、那隻鳥也不走。
他卻又不敢殺了這隻鳥。這讓我爺爺既害怕,又無奈。
就在我爺爺不知道該怎麼辦時,村裡來了個風水先生。
那個風水先生,是我爺爺特意從省城請來、給我們家看風水的。
在看風水的時候,那個風水先生,說的頭頭是道,而且根據我們祖宅的風水,還算出了我太爺爺死的日期和時辰,甚至我太爺爺死時的舉動,以及最後說的遺言,他都算了出來。
而我太爺爺死的時候,只有我爺爺一個人在場,這個風水先生居然能對當時的情況,了解的一清二楚,看來確實有些道行。
而且風水先生在看風水時,不停的看我爺爺肩頭的那隻綠鳥,我爺爺也不再隱瞞,就把那隻鳥的事情,主動告訴了風水先生,並問風水先生該怎麼辦。
風水先生說,那隻綠鳥,不是一般的鳥,而是被冤魂附體了。
我爺爺採到了那種『陰陽花』,雖然暴富了,但那種『陰陽花』生長的地方,也是也冤魂陰氣聚集的地方,所以我爺爺采了那種『陰陽花』后,身體的『陰陽之氣』,也受到了影響。
同時,我爺爺也冒犯了那些冤魂,冤魂就附體在那隻鳥的身上,要控制我爺爺。
那個風水先生還說,再過十多天,我爺爺就能聽懂那隻鳥的叫聲,到那時候,那隻鳥,就會命令我爺爺做一些事,如果我爺爺不聽它的指揮,那些冤魂,可能就要殺了我爺爺。
我爺爺聽完后,又驚又怕,因為他已經能聽懂一些鳥的叫聲了,他還因為是自己的幻覺,聽風水先生說完,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爺爺連忙問風水先生該怎麼辦,風水先生告訴他,最可怕的,還不是那隻被用冤魂附體的鳥。
即使把那隻鳥除掉,其他的用冤魂,還會來騷擾我爺爺,只有一個方法,能徹底擺脫冤魂的騷擾——
就是按他畫的圖紙,修一個大宅子,這個宅子一旦修好,就能抵擋冤魂的騷擾,那些冤魂,也無法進入這個宅子。
那個風水先生還說,據他觀察,不知為什麼,這一帶,好像有很多冤魂,而且這些冤魂,好像正試圖控制這個村的村民,尤其是我爺爺這種、接觸了『陰陽花』的人,就更容易被那些冤魂控制。
於是,我爺爺就按那個風水先生畫的圖紙,修了這個宅子。
這個宅子的形狀,其實很像是只烏龜,據說烏龜是『至陽之物』,在古代,也代表著男人的陽氣。
風水先生還建議,在這個宅子修好之前,我爺爺最好先去省城住,可以偶爾回來,看看宅子修建進展。
我爺爺都按那個風水先生說的做了,當他安排好一切,離開這個村子時,那隻一直在他肩頭的鳥,忽然就飛走了。
等這個宅子修好后,我爺爺才從省城搬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