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鬼窩裡的怪事
借著屋裡暗淡的光線,靈堂里的人都吃驚的發現,那些白色粉末,漸漸形成了一個穿著古裝的、女人的輪廓!
這個輪廓,一開始很模糊,但很快清晰起來,甚至還能隱約看到那個女人的五官,靈堂里所有的人都知道,這就是那個女鬼。
但誰也沒想到,王道士竟然用神奇的粉末,讓女鬼現形了。
透過這些粉末,靈堂里的人發現,這個女鬼,穿著一身飄逸的白衣,模樣很清秀,看起來頂多二十歲出頭。
這時,那隻在屋子裡飛舞的公雞,忽然一個俯衝,張開兩隻雞爪,好像要去抓那個女鬼似的。
那個女鬼慌忙從棺材里跳出來,但可能是站立不穩,一下子跌在地上。
那隻公雞,兇猛地盤旋而下,並且發出「吼」的一聲,那完全不是雞發出來的聲音,那個女鬼在地上打了個滾,然後就不見了。
粉末也再次散開,那隻公雞,則一下子跌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靈堂里所有的人,都震驚的長大了嘴巴。
這時,王道士把門窗全都打開,屋裡頓時又亮堂起來。
人們這才發現,在靈堂里看到地上,有一個拳頭大小的、黑色的血塊,散發著微微的腥臭氣,那個血塊還微微蠕動著。
大家都驚恐地盯著那團血塊,不知道那是什麼,王道士走過去,蹲下身子,撿起那個血塊,放在桌子上,然後從旁邊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澆在血塊上。
那個血塊一沾水,便劇烈蠕動起來,而且血塊上的血開始融化、脫落,一個白白的東西,從血塊里露了出來。
等表面的血,完全褪掉后,靈堂里的人吃驚的發現,那居然是一隻老鼠。
但和普通老鼠不同的是,這隻老鼠的身體,很像是個雞蛋,橢圓的身體上,完全沒有四肢,只身體的一端,長出來一個老鼠頭。
那隻老鼠頭,不停地呲著牙,發出呲呲的叫聲,還不停的滾來滾去,而且這隻怪老鼠的身上,一根毛都沒有,只有白白的嫩肉。
「道長,這隻白老鼠,怎麼沒有四肢,看著很嚇人,難道是那個女鬼變得?」
吳思的堂哥連忙問道。
王道士搖了搖頭:「這不是老鼠,更不是女鬼變的,而是那隻公雞的魂魄,和那個女鬼,陰陽化合而成的鬼胎。
或者說,是公雞的魂魄,和女鬼交合而生出的孩子,就像男女交合后,也會生出孩子一樣。」
靈堂里所有的人,都覺得王道士說的這些又荒謬,又怪異,又有點讓人難以置信。
「天底下竟然還有這種怪事?」
一個村民,睜大眼睛,看著那個白色的怪物,一臉驚恐地問。
王道士從懷裡掏出一張符咒,貼在那個怪物的身上,那個怪物忽然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身體幾乎是瞬間就變的乾癟了。
王道士把那個怪物撿起來,又取出一張黃紙,小心翼翼地包起來,也放在了懷裡,他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說:
「好了,我把那個女鬼趕走了,亡者可以下葬了,雖然我用這隻公雞,傷了女鬼的元氣,但女鬼畢竟傷的不重,她會很快復原的
所以這陣子,我會經常來你們這個村,防備她再害人。」
聽完王道士的話,大家看了看棺材里的譚麻子。
只見譚麻子臉上,那種詭異的笑容,已經消失了,屍身的臉色,沒有了任何錶情,只是微微發黑。
吳思的堂哥,連忙走過去,把譚麻子的雙手、翻到掌心朝下的位置,這次,譚麻子的手,沒再自動翻過來。
可譚麻子的兒子,還是不放心,等了好大一會,直到發現譚麻子的手掌,沒再想剛才那樣自動翻過來,這才讓人把棺材蓋上。
然後幾個人輪流抬著棺材,送到墓地里,把譚麻子下葬了。
但譚麻子詐屍這件事,讓村民們人心惶惶——那個女鬼,已經十多年沒出現了,但現在又突然附體在死人身上,村民們當然緊張。
於是,在之後的幾天里,村民們把王道士請來,並讓王道士,暫時住在了村子里。
村民們都明白,王道士是那個女鬼唯一的剋星,只要王道士在村裡,那個女鬼就不敢亂來,王道士倒也沒推辭。
無論是白天、還是夜裡,王道士都在村裡溜達,這讓村民們安心很多。
發生譚麻子詐屍這件事後,也勾起了吳思對村裡這類怪事的好奇,而且這種好奇,遠超過恐懼。
這個女鬼生前究竟是什麼人?到底有什麼冤屈,讓她不肯投胎,而且還要報仇?究竟是誰害了她?吳思越想越好奇。
在這幾天里,吳思拜訪了幾次王道士,想打聽一下那個女鬼的身世,但王道士對女鬼的身世,也知之甚少。
吳思便暗暗下定決心,獨自進行調查,可從何處入手呢?吳思想到了十多裡外的一個峽谷。
那個峽谷,經常鬧鬼,甚至有些鬼魂,會附在動物身上,一個葯農,卻那個峽谷採藥時,就遇到了一件怪事——他親耳聽到、峽谷里的猴子、口吐人言。
那隻猴子,跳到那個正在採藥的葯農面前,看著那個葯農,連聲說:「慘啊,我們死的太慘了,太慘了,何時才能報仇?何時才能報仇啊?」。
猴子說這幾句話時,每個字都很清晰,那個葯農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過了很久,才緩過神來,然後掙扎著站起來,跌跌撞撞,跑回到家裡,大病了半個月後,身體才漸漸恢復。
而那個被嚇病的葯農,名叫吳定彤,也是吳思村裡的村民,並且離吳思家不遠,算是鄰居。
但在發生這件事的第二年,吳定彤就死了,而且死的很詭異、也很莫名其妙——
吳定彤死時,只有四十三歲,而且在死前那天的晚上,還一切正常,等第二天早上,家人叫吳定彤起來吃飯時,才發現吳定彤已經死了。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吳定彤死後,臉上還掛著一抹詭異的微笑。
按說人死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一般都會很痛苦,最多也只是比較安詳,但吳定彤死後,臉上為何會掛著微笑?
村裡的人紛紛傳說,吳定彤是被峽谷里的那些惡鬼,勾走了魂魄。
這種傳說,倒也不是無中生有,因為吳定彤死的確實太蹊蹺了——在他死後的幾天內,雖然沒有了脈搏和心跳,屍體卻一直很溫熱。
直到第七天,屍體才開始變涼,腿上和背上,也出現了屍斑,並開始散發出屍臭味,家人才不得不把吳定彤下葬了。
發生這件事後,就更沒人敢去那個峽谷了。
其實,關於那個峽谷鬧鬼的事,村裡無論老幼婦孺,算是盡人皆知,平時也沒人敢去那個峽谷採藥,雖然那個峽谷里,有很多珍貴的草藥。
但吳定彤那年,賭博輸了一大筆錢,於是才鋌而走險,去那個峽谷里採集草藥,沒想到真遇到了怪事,而且還丟了性命。
從那之後,就更沒人敢去那個峽谷了。
那個女鬼,是不是和那個峽谷有關?吳思決定去那個峽谷看看。
他本想叫上自己的堂哥一起去,但堂哥聽到他這個想法后,大吃一驚,並連忙勸阻吳思,千萬不要去那個峽谷。
並說,所有去那個峽谷的人,都會被鬼魂纏上,不得善終,吳定彤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並且那個女鬼又出現了,更是無比兇險。
堂哥的這些話,非但沒嚇住吳思,反而更激起了吳思的探索欲。
既然堂哥不敢去,吳思便決定一個人去。
從堂哥家走出來時,已經是暮色蒼茫了,村裡炊煙裊裊,平時就很冷清的街上,更沒什麼人了。
吳思轉過一個彎,忽然遇到王道士,王道士懷裡抱著一隻白鵝,正在慢慢地走著。
吳思吃了一驚,連忙好奇地問:「王道長,你抱著只白鵝做什麼?」
「我正用這隻鵝,找那個女鬼,想看看那個女鬼,是不是還在村裡出沒。」
王道士很和藹地回答。
「這隻白鵝還能看到那個女鬼?你們不是用羅盤找孤魂野鬼嗎?」
聽完王道士的回答,吳思就更加困惑了。
「這不是一般的鵝,而是一隻天鵝,而且它的窩,是在十多裡外的那個峽谷里,你應該也知道,那個峽谷,是個鬼窩,有種特殊的陰氣。
而天鵝本是極陽之物,這隻天鵝,在那個陰氣密布的峽谷長大,便成了陰陽之體,一旦有了陰陽之體,就既能看到陰間之物,也能看到陽間之物,當然能看到鬼魂。
每當看到鬼魂時,這種天鵝體內的陰氣,就會被調動起來,同時發出一種奇怪的叫聲,與它平時的叫聲很不一樣。
而根據叫聲,我就能知道它看到鬼魂了。
一般的鬼魂,只能在午夜后出沒,但那個女鬼,因為吸取了很多陽氣,所以即使在白天,也能出來作怪。
不過我已經在村裡找了幾遍,都沒發現那個女鬼,看來這幾天,她確實沒來。」
聽到這隻白鵝,竟然是天鵝,而且是在那個峽谷中孵出來的,吳思忽然想把自己去峽谷探險的計劃,告訴道士,但還沒他開口,就聽道士接著說:
「我聽我師父說過,那個峽谷,就是這個女鬼的老巢,還一再叮囑我,千萬不要貿然去那個峽谷,否則性命難保。
如果那個女鬼來村裡害人,把她趕出去,也就可以了,不要企圖徹底消滅她,因為在她後面,還有更可怕的惡鬼。」
聽到王道士的這幾句話,吳思心裡一震,看來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這個女鬼,果然和那個峽谷有關。
但聽到王道士把峽谷說的如此可怕,便連忙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王道士的這些話,卻絲毫沒影響吳思去峽谷一探究竟的決心。
吳思覺得自己的性格,和爺爺很像——天不怕,地不怕,越是危險的事情,反而越有探索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