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自露馬腳
「不讓人家小丫頭說實話,還要拔人舌頭,簡直心腸歹毒!」
「一個廢物,長的丑就算了,心地還這麼惡毒,橫該丟山溝里喂野狗才是。」
「真是可憐了那個小丫頭,跟了個這樣的主子,平日里不知道要糟多少罪呦。」
同情的話語不時鑽進秦飛雨耳朵里。
所有人看向瑩兒的眼神都是同情的,可憐的,看她的眼神則是厭惡的,鄙視的。
秦慕雪衝過去拉住秦懷遠的胳膊,趁機煽風點火道:「父親,您看,證據確鑿,你快把這個敗壞咱們秦家名聲的小賤人關起來!」
秦懷遠拍拍秦慕雪的手,讓她稍安勿躁,轉頭朝秦飛雨這邊看過來時,眼底的慈愛盡數轉化成了責難與憤怒。
「不孝女,還不跪下認錯?」秦懷遠沉聲怒斥著。
他連問都不問,甚至都不給她解釋的機會,就認定了她有罪。
對他來說,一個奴婢的話,都比她這個廢物女兒要可信的多,是吧?
秦飛雨站在當中,一動不動,抬眸時,漆黑的瞳仁折射出刀子般的寒光:「我又沒做錯,憑什麼跪?要跪,也該是她秦慕雪跪!」
秦慕雪一聽這話,當場就跳腳了:「你瘋了不成?要我跪!」
從來都只有秦飛雨給她下跪的份兒,要她給一個廢物下跪,做夢!
秦飛雨欣賞著她臉上猙獰得表情,反唇相譏道:「怎麼,難不成這堂上還有第二個叫秦慕雪的?」
然後不等秦慕雪再罵,直接一句:「綁架,謀害嫡姐,這三條大罪其中任何一條,都夠你跪一萬次的了!」
頓時將府內府外的人驚得鴉雀無聲
綁架?
不是私奔嗎?怎麼又成綁架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秦慕雪沒料到秦飛雨竟然當眾把這事抖落了出來,揚起手就朝她沖了過去
她非撕爛這個廢物的嘴不可!
誰知秦飛雨不僅沒有像平常那樣哭著逃跑或者跪地求饒,她甚至主動上前一步,挺起胸膛道:「怎麼,二妹妹想當眾動手不成?」
最好是,那她不敬長姐這件事,可就坐實了。
然而秦慕雪卻沒有思考那麼多。
她打這個廢物怎麼了?
這個廢物就只配在她腳下打滾求饒!
再一個廢物而已,打就打了,又能怎樣?
最後還是洪氏眼疾手快呵止道:「雪兒,不得對你長姐無禮!」
秦慕雪還不依不饒地回過頭去嬌嗔道:「母親!」
洪氏用一個嚴厲的眼神壓住她的抗議,同時給瑩兒遞了個眼色。
瑩兒會意,迅速跳了出來:「大小姐,您就聽奴婢一句勸,收手吧!明明是您買通了那兩個混混,讓他們污衊三小姐,說是她綁架了您,可實際上,三小姐心地善良,根本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和您爭家產呀!」
瑩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任誰看上去都是一副痛心疾首,情真意切的模樣。
可以呀,教的不錯呀!
洪氏不去表演班當老師真是屈才了。
以她教人的本事,肯定能培養出不少演技爐火純青的好演員。
「竟然是為了家產!」
「我就說吧,三小姐生的這麼美,肯定心地也好,怎麼會害自己的親姐姐呢?」
「這個廢物真是夠自不量力的,就她這個樣子,還想繼承家產,回頭雍國公府幾代的清名,都得被她毀完了不成!」
在場的,幾乎沒有一個站在秦飛雨這邊。
洪氏看在眼裡,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得意微笑。
幸虧她準備充足,這回看秦飛雨這個廢物還能怎麼辦!
呵,怎麼辦?
涼拌!
秦飛雨也不替自己辯解,只是蹲下來,涼涼地看著面前的瑩兒:「你口口聲聲說,一切都是我做的,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我一樣可以說你污衊,又或者,你其實就是想趁機抹黑我,抹黑整個秦家?還是有人故意指使你這麼干,為的,就是使秦家成為玄清的笑柄?」
秦飛雨一句接這一句,咄咄逼人。
堵得瑩兒連反駁都不能。
等到她急得臉都漲紅時,秦飛雨突然出手,猛地一下抓住了她的胳膊。
「嗷——」瑩兒痛得大叫,想要抽回手,卻被秦飛雨死死抓著,連掙扎都不能。
她急切抬頭,卻在對上秦飛雨的視線時,狠狠打了個顫慄。
這個廢物……
她的眼神簡直比深淵還要可怕!
一股莫名的寒氣爬上瑩兒的後背。
那一刻她真切的感覺到了什麼是恐懼。
那種比死亡還令人窒息的恐懼。
眼前這個人,再也不是那個任她欺負的廢物了!
「大小姐,你要做什麼,難不成還要殺人滅口不成嗎!」瑩兒使勁渾身力氣,好不容易將胳膊拽了出來。
正準備再說些什麼,不料整個人突然向後一仰,嘭的倒在地上,當時便失去了意識。
怎麼回事……
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人群再次嘈雜起來。
似乎所有人都以為瑩兒只是受不了逼問,單純嚇暈了。
是這樣嗎?
秦飛雨緩緩起身,低頭注視著腳邊不省人事的瑩兒,清澈眼底閃過一道狡黠的光。
果真是秦家的獨門秘葯,效果就是不一樣呢……
轉身,對一臉懵逼的秦慕雪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唇角噙著絲絲涼意:「我的好妹妹啊,姐姐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
秦慕雪使勁咽了口唾沫,仍在垂死掙扎:「說……說什麼說?我有什麼好說的!」
眼神閃爍了兩下,猛然抬手,指著秦飛雨大聲道:「是你,一定是你,肯定是你做了什麼手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都敢下黑手,你還有什麼不敢幹的,我告訴你,隨便你怎麼胡扯,才不會有人信你這個廢物!」
是嗎?
沒人信嗎?
那她慌什麼?
秦飛雨低頭冷嗤:「秦慕雪,說你蠢,你還真是夠蠢,你說你用什麼不好,偏偏用咱們秦家的獨門葯。」
說到這裡,她乾脆笑出了聲。
秦慕雪仍舊呆站在那裡,一臉的不明所以。
所以你看,是不是蠢到家了?
秦飛雨不得不很「好心」地提醒她:「你大概忘了吧,咱們秦家的獨門葯,起碼需要二十四個時辰,葯勁才會完全散去,在葯勁沒有散去之前……」
中藥人的血同樣也具有葯的作用,誰碰誰暈。
所以瑩兒才會突然昏過去,因為剛才秦飛雨用自己帶血的手抓過她!
秦慕雪的眼睛瞬間睜大,驚恐又慌亂地哆嗦了一下。
她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秦慕雪默默往後退了半步。
秦飛雨看在眼裡,幽幽一笑。
想躲?
想得美你!
往前大跨一步,直接將秦慕雪逼進死角,對著她伸出胳膊:「怎麼,我的好妹妹,怕了?」
她全身上下血跡斑斑,連頭髮絲都帶著血。
秦慕雪嚇得大叫一聲:「別過來!」直接跳到了秦懷遠身後。
再看秦懷遠的臉,已經比墨汁還黑了。
別人或許還不清楚,但他肯定已經想明白了。
當初這葯的配置方法,還是他手把手交給秦慕雪的。
不是他乾的,那就只能是秦慕雪乾的了!
沒辦法,不是她不給秦慕雪留面子,是秦慕雪自己不要臉皮的!
秦懷遠深吸口氣,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很嚴肅地看著秦飛雨,用眼神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事實真相就擺在眼前了,他居然打算堵她的嘴?
怎麼?
怕她的寶貝女兒挨罵嗎?
很抱歉,這些都是她自找的!
秦飛雨冷漠地將視線挪開,假裝沒有看到秦懷遠警告的眼神。
轉而放下胳膊,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冷睨著秦慕雪道:「你不說,那我替你說。咱們秦家的獨門葯,父親當初,只教給了你和二妹妹,並沒有教我這個廢材。難不成,你還想說,是父親做的嗎?」
說的有道理啊。
這事不可能是秦懷遠乾的,而秦飛雨又是個廢材,哪能配得出這種葯的,可不就只剩秦慕雪一個了嗎?
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匯聚到秦慕雪身上,想看她要怎麼辯解。
「我……我……」秦慕雪捏著手,左瞧瞧右看看,無頭蒼蠅似的,眼神不住往牧興文那邊瞟,明顯是在向他求救。
牧興文的腦袋也懵了。
綁架的事他也有份參與,要是這件事被捅出來,那他不也完了嗎?
不行,絕對不行!
「秦飛雨,你少在這裡血口噴人。我可以給雪兒作證,她絕對沒有做這樣的事情!」
牧興文迫不及待地跳出來為秦慕雪證明。
殊不知,正中了秦飛雨的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