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烏鴉嘴女孩19
劉媒婆愣住,回過頭不可思議的望著栓子,還能和誰洗,當然是自己一個人吶,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她就是想找個人幫忙搓背也不成呀。
不對,有個人可以搓背的呀。
劉媒婆點點頭,沖著栓子意有所指的笑笑,年輕的小夥子,火氣旺盛。
「曉得啦曉得啦,不會讓啞巴幫忙的。」
栓子渾身燥熱,額頭上大顆的汗珠往下掉,聲音低沉嘶啞,「快點讓她過來。」
劉媒婆不慌不忙,哎呀,就這麼一會會,急什麼。
「嗯嗯嗯。」光點頭人卻不動,惡作劇的想看栓子出糗,哼,男人全是一個樣,平時人模人樣的,其實全是狗樣子,有本事還罵我呀,有本事繼續威脅我呀……
「快去。」栓子忍不住的大吼,媽的,太熱了,太難受了。
劉媒婆愣住,陰笑僵在臉上,日你狗娘的,都這時候還敢罵老子,老子是你能隨便罵的嗎?
飛快的衝出門,腳步卻咻地放慢下來,一步一步在院子里慢慢的踱步,沒辦法,人老了,腿腳不靈便了,走路就是慢。
清冷的月光打在她的臉上,讓猙獰的面容一覽無遺。
偏頭望著栓子半閉的房門,輕輕啐一口痰,憋死你個狗日的。
足足走了十分鐘,才晃到茅廁門口。
「啞巴,啞巴……」
姚二靈翻個白眼,沒好氣的應道,「幹嘛?」
「你在幹嘛?」
「拉屎。」
「還沒拉好?」
「走了半天的路,運動太多,消化太快……」
劉媒婆撇撇嘴,懶牛懶馬屎尿多。
不過,正好。
高興的小跑到栓子房門口,「死丫頭吃多了,還在拉,肯定是中午的那碗紅燒肉。」還在心疼中午的紅燒肉,當然,還有上午的幾瓶汽水,只是不敢說出來而已。
栓子燥熱難當,在床上烙餅,臉紅脖子粗的,恨不得對著牆糙糙,只差眼睛放綠光。拳頭捏得緊緊的,咚得一聲錘在床板上。
「我去催。」劉媒婆知道對方著急,也算是很「體貼」了,丟下這句話人又沒影了。
肯去催嗎?
當然不可能。
巴不得栓子難受死,越難受越好。
也學著姚二靈附庸風雅,站在院子里,舉頭望明月,哦,還有旁邊的幾顆星星。
看了半天,也沒發現有啥好看的。
倒是,「啪」的一聲,劉媒婆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該死的蚊子,深山老林的就這點不好,蚊子又大又毒,咬一口癢死人。
往手巴掌心吐一口痰,抹在蚊子叮咬處,還是癢。
左邊的癢還沒止下去,右邊又來了蚊子光顧。
劉媒婆在院子里左右開弓噼里啪啦,不一會臉龐紅通通的,老半天才想起來還要喊人。
心裡一慌,都這時候了,怎麼還沒出來,拉個屎掉茅坑了。
邁著胖腿就往茅廁跑,「啞巴,啞巴……」
一路呼喊。
「拉屎。」
「還沒拉完?」如果說劉媒婆之前聽到這句話,純粹是雀躍是高興,可以讓栓子多難受一會兒,這次聽到完全就是驚訝了,我的媽呀,這都拉了塊一個鐘頭了。
「嗯。」
「怎麼搞得?」眉頭皺成小山,轉而又想到什麼,臉色突地冷下來,「我可給你說啊,別想那些字有的沒的,你是栓子的媳婦,咱們花了八百多塊錢買回來的媳婦,你別忘了。」
雖說樂得見栓子倒霉,可是在大事上還是分得清楚知道好壞的,再說啞巴也不僅僅是栓子的媳婦,更確切的說,給栓子當幾夜媳婦只是順帶的,她是帶著任務而來的。
要不是茅廁太臭,她早衝進去把人揪出來了。
姚二靈冷笑一聲,眼睛里全是不屑,放開捏著鼻子的手,「我知道。」知道你們是幹啥的,一群狼心狗肺的東西。
倔強中帶著認命,認命中帶點認真,姚二靈說話的語氣極大的取悅了劉媒婆,認命就好,到了我這兒就沒有不認命的,今兒跟栓子把事兒辦了,明天保准溫溫順順的,後天老劉頭來了也好辦事。
「還要多長時間?」
「不曉得,」姚二靈表演的十分到位,懊惱著頭,連帶著語氣都是悶悶的,「不曉得是不是吃壞了肚子,拉肚子拉得不行,下午還好好的,晚上吃的東西是不是有問題啊?」
「問題……什麼問題,警告你啊,別沒事找事。」
劉媒婆本能的心虛,往姚二靈碗里加了那麼多的料,不曉得是不是她對那個東西有反應。之前有個姑娘就是對加的料過敏,一晚上全身紅腫,臉胖得跟饅頭似的,眼睛就剩下一條線,幸虧當時老劉頭在,否則老劉頭說人估計都會沒了。
想到這兒,劉媒婆整個人不淡定了。
「你癢不癢疼不疼,胳膊紅了沒?有沒有腫痛?」
「沒,就是拉肚子。」
拉肚子好,拉肚子好,劉媒婆大鬆一口氣,拉肚子拉不死人。
眨眼間又恢復毫無人性的本色,催促道,「你快點。」
「嗯,哎呀……」
「怎麼了?」
姚二靈一驚一乍的,劉媒婆的心也跟著忽上忽下。
「不行了,不行了?」姚二靈壞心眼的說個半頭話。
「咋地不行啦?」
劉媒婆的心提到嗓子眼,兩腿不由自主的朝茅廁門口奔,眼瞅著就要衝進去,才聽到姚二靈道,「我的腿發軟,有點蹲不住了,要不你進來扶我一把?」
「啥?」劉媒婆停住腳步,腿軟,就是腿軟,只是腿軟,腿軟喊她幹啥,「哎呀,這都是什麼味兒呀。」
嫌棄的用手掌在鼻子面前左右晃動,太味了這是。
轉個身就跑,跟有狼在後面攆似的,離茅廁遠遠的。
栓子在房間里難耐,實在是忍不住,朝著門口大吼,「人了?死哪裡去了?」
劉媒婆恰好一鼓作氣衝到栓子門口,正聽到那句話,氣剛剛喘勻,「還在拉。」
栓子從牙齒里擠出三個字,「你進來。」
劉媒婆一頭霧水,不過腳步很誠實,她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要走過去,但是心裡特別想走過去。
「啥事?」不知道為啥,她總覺得今兒晚上的栓子比平時更耐看一些。
爛糟糟的頭髮,肥胖的身子,黝黑的臉龐,栓子赤紅著眼睛,卻彷彿覺得莫名的吸引。
「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