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愛恨兩度
火光衝天，殺戮遍野，所有血腥與背叛，帶上張牙舞爪的面具，那些故人漸漸清晰又模糊，悲傷絕望的笑容刺痛她。
黑暗中，有人睡不安穩，額上汗珠順著眉峰落入眼眶中，那刻借著月色，驚恐無狀的眼眸印上一絲哀傷。
染兮累極了，枕在即墨臂彎里熟睡，即墨躺在床榻，臉對臉看她許久。直至東方肚白，清晨第一縷陽光照亮竹屋，照亮即墨略顯柔情的臉，她才活動筋骨。
染兮被她驚擾到，眉宇凸起不安，夢中人笑著壓過來，撩起腰間衣帶，趴在耳邊邪邪問她』功夫與軒轅凌音相比如何』，接下來又是無盡擭要。
「墨兒，我身子只被你一人碰過，沒有和凌音如此過…」染兮怕極她胡來，連忙回答。
夢中人不信，神情變得猙獰，將全部怒火傾注在指上，染兮哭著求饒，「墨兒，停下來好不好…」
淚水順著眼角汩汩滑落，熟睡的人小聲抽泣起來，即墨皺眉不悅，趴在染兮肩頭使勁咬了一口。痛意刺激染兮醒來，淚霧朦朧中她看到與夢中人同樣面孔，心不由得一緊。
見染兮有躲避趨勢，即墨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扯入懷，緊密貼合的溫度讓染兮羞得低下頭。
這時，即墨眼中的寒意更冷了，「前輩就這麼討厭我碰你？」
染兮抬起淚痕未消的眸，如同晶瑩的寶石，多份楚楚嬌弱，只見她抿緊唇，無辜搖頭。
「既然不討厭，那為何要哭？還是你希望出現你眼前的人是軒轅凌音，亦或寂痕南帝！」即墨繼續冷臉質問。
唯恐噩夢成真，染兮急忙辯駁，「墨兒，除你之外，我沒有和其他人如此過…你別胡想好不好…」
即墨眼睛一眯，冷哼，「前輩可是親自向我承認過，你喜歡的人是軒轅凌音，說來也對，你在她身邊七萬年，此情日月可鑒。
只是不知你在面對寂痕南帝時，心中又藏有另外一人身影，會不會認為自己天性孟浪！」
染兮沒料到即墨會如此想她，眼中蓄滿委屈淚水，「墨兒，凌音將我收養身邊，教我靈術，助我渡天劫，久而久之，我便對她心生愛意。至於寂痕南帝，我只與他在凡塵有段恩怨，除此別無其他。」
「好一個心生愛意，所以你承認，你對她念念不忘？」染兮感受到即墨話中怒火，心裡不禁膽戰。
果然下一秒，即墨以膝蓋丁頁開玉月退，肆虐的手熟練找到幽谷，毫不留情掠奪。染兮根本承受不住這強勢，汗珠浸透鬢髮。
浪潮乍響，染兮半闔著眼，氣若遊絲，臉色蒼白不堪。即墨菗指，上面鮮艷的紅使她心尖一顫。即墨無地自容，將瓷瓶放在床頭，便穿衣下榻了。
染兮在竹屋內墨跡許多會才出現，一推門便看到庭院石桌上香騰騰飯菜，只是不見即墨身影。這時有笛聲入耳，悠揚而悲傷，一直伴隨著染兮用完飯，笛聲才停。
即墨浮在翠竹上空，橫拿竹笛單手負后，目光深幽無奕彩的光，黑衣加身，整個人顯得陰沉又冷肅。
染兮坐等即墨許久，當她起身要將餘下飯菜端入灶台，即墨出現了。染兮心裡歡喜，招她過來，「墨兒，飯菜還溫著，你過來吃些吧。」
「我不喜歡吃。」即墨淡淡回答。
「這樣呀…」染兮心有憂思，垂目思量，過了會她笑著抬頭，「墨兒，附近可有桃花，不如我做桃花酥給你吃。」
即墨彎了彎唇角，點頭。染兮走近，牽上即墨的手，兩人關係似乎回到從前溫情和氣時，「前輩的身子可好些？」
染兮被她問到紅了臉，輕輕點頭，「墨兒，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但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以後別這樣了。」
「好，我答應你下次輕些。」曖昧的話再次讓染兮紅霞滿飛。
時間過得飛快，眨眼工夫兩人便在凡間竹屋生活了三個月。她們閑時撫琴奏笛對弈作畫，忙時泛舟山水修樹採花。
即墨不喜歡吃飯，染兮就變著法地為她做甜點，這期間換了許多口味，染兮這下終於知道這丫頭有多挑食。當初為了染兮一句』想吃凡間的糖葫蘆』，即墨在後院開墾一片地，為她種上山楂，以靈力快快催熟它們。
染兮站在樹前，摟著即墨，將腦袋枕在她肩上，歲月溫柔的模樣，繾綣時光。即墨修身而立，摟著她的肩，嘴唇抵在染兮額頭，享受片刻美好。
微風吹來，擾醒內心安適的人，染兮輕輕抬起眼帘，便看到近在咫尺的笑，「墨兒，我們成親好不好？」
即墨眼皮一動，睜開眸，面對染兮，半晌才緩緩吐出一個字，「好。」
染兮的喜悅全寫在臉上，她抱緊即墨的脖子，喜極而泣，「墨兒，我定傾盡餘生，慰你平生之傷。」
即墨喉頭一燙，在染兮看不到的地方，神情變了幾變，艱難說出，「好。」
紅燭紅喜服，焰火跳動中映出琴瑟和鳴之景，即墨坐在銅鏡前，手拿眉筆，細心專註地為坐在腿上的染兮描眉。
染兮本就生得好看，如她名字一般有琉華之色，她的眉細長而黛如同霞雲，只需輕輕一勾，便是錦上添花。
過了會，即墨停筆，「畫好了，前輩看一看是否滿意。」
染兮面對銅鏡，看了許久，在她臉上從未有過如此艷媚妝容，「墨兒畫得極好，以後，你都要為我繪眉，好不好？」
「那是自然，前輩是我女人，我媳婦，我定為你繪一輩子眉。」即墨抱起染兮，走向大紅喜榻。
「墨兒，我們還未拜天地，喝交杯酒呢，所以不能…」染兮羞著臉提醒道。
即墨斂去笑意，「我不信天地，所以從不拜天地，前輩，我們直接喝交杯酒，好不好？」
得到染兮首肯，即墨牽著她來到桌前，兩人雙手交錯，將酒飲下，只是在此之前，即墨停頓一下，眼看著染兮喝下酒水。
不多會兒，染兮臉頰酡紅，頭腦沉沉，身上全無力氣，趴在即墨懷裡傻兮兮地笑，這下即墨終於明白，為何染兮不飲酒。
「墨兒，你別恨我了好不好，我的身我的心我的命，全部給你，只希望我們還如從前那般。」
即墨仰頭看著跪坐在腿上，不斷扯她衣襟的人，染兮的樣子迷醉又迷糊，完全不知自己在做什麼，「墨兒，我想要你，其實我的功夫也不差，上次你可滿意了…」
「上次？什麼時候？」即墨皺眉問道，在她印象中，好像只有她對染兮…
染兮有些不好意思，趴在即墨肩頭咯咯笑，「就是，我們靈修那次，墨兒，你是我的了…」
「我們已靈修？」即墨將眉頭皺得更甚，當她還想問什麼，染兮已醉倒。
即墨褪去染兮喜袍，將她放在榻上，可是染兮依舊不肯鬆開即墨的手，像要笑醒過來。燭光印在即墨眸中，跳動著冰一般的寒光，她狠心將手抽出，再不顧那人。
月色靜河，即墨早已將喜服褪下換上黑袍，然後走出大門，走進竹林。她負手於後，定定站在那裡，任由夜色傾灑。
「出來吧！」即墨對著前方，冷聲喝道。
這時小影走近，正是幾月前的公子林哲，他搔著頭正試圖辯解這一切，只不過即墨率先打斷他，「公子徘徊這裡數月，究為何意？」
「姑娘別誤會，在下，在下並非圖謀不軌之人，只是數月前見到那位如天仙般的姑娘后，在下便食寢難安，想著，再見她一面…」
即墨揚起半邊嘴角，鋒利的眸光在月色下，牽絆出冷血，「好呀，我如你所願。」
林哲跟著即墨來到竹屋，走進這數月來夢寐以求的地方，他既緊張又期盼著。即墨回頭看了他一眼，指了指緊閉的門，「去吧，她就在裡面。」
林哲懷著忐忑的心，顫巍巍抬起手，此時他手心已緊張地冒出汗，可為了見心目中思念良久的姑娘，他毅然決然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那剎，即墨心跳如雷，全身血液逆流，好似有什麼東西爆出，心底兩種聲音在糾纏。
「我不許你這樣做，快停下來！不然，我殺了自己！」
即墨右手充滿靈力，騰騰殺意逼向自己，左手卻扼右手手腕，阻止其行為，兩手互鬥起來。
「不允許我這樣做？難道你忘了止塵所受之辱，忘了戰玉所受之痛！她們同樣被最親最愛的人推向深淵，懷著絕望的心自盡，如今我只不過小懲大誡，讓染兮也嘗一嘗，背叛的滋味！」
邪邪的聲音在咆哮，在怒吼，試圖毀滅一切，但另個聲音依舊不服，「我是即墨，不是止塵不是戰玉，前輩是我最喜歡的人，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屋內紅火閃爍，照映一切喜色，空氣中瀰漫醉人芳香。風飄帷幔，榻上春隱隱作現，風姿妖嬈邀人勾約，林哲看之，再也移不開眼睛，怔怔走前。
染兮難受至極，香汗淋漓，濡濕衣衫，勾勒姣好身姿，她扭著腰肢緩解。迷糊中聽有人走近，染兮不禁伸手，「墨兒…」
此音媚骨，讓人心血翻騰，林哲再也持不住心中道德，伸向帷幔，再快要碰到時，背後一股冷風竄來，滅去屋內一切火光。林哲頭腦一昏，倒下了。
「墨兒，墨兒…」染兮噩夢連連，口中喃喃不斷。
這時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鼻，她的聲音讓染兮安心，「前輩別怕，我來了。」
清晨夢醒，日光明媚，鳥蟲和鳴，庭院飄香。染兮一夜好夢，連笑容都是甜蜜的，窗外陽光照進來，陷入甜夢中的人，緩緩睜開眼。
當染兮看到與自己共枕的人是張陌生面孔，而自己的手正搭在他腰間，染兮徹底傻住了！在染兮不可置信地注視下，那人也正在醒來。
看到染兮，林哲一臉驚喜，只是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染兮一掌打下榻。染兮整個人都是懵的，找到衣服胡亂穿上。
林哲吐了血，從地上爬起來，當看到自己只著褻衣的樣子，當即明白髮生何事，急忙解釋，「姑娘息怒，在下，在下不是有意的，不對不對，在下會對姑娘負責的…」
說完，強烈的掌風將林哲從屋內甩出去，他在地面滾了好幾滾，沾滿血的樣子狼狽不堪。染兮披著衣服，渾身發抖，連眼珠都是紅的，樣子看起來恐怖極了。
林哲看染兮一副要殺他的樣子，嚇得失常，趴在地上不停向後挪，不停求饒，「姑娘別殺我…」
染兮抽出發簪，眼神冰冷惡狠，朝林哲直接刺下去，只是快刺中這人時，她的手腕被人擒住。
「墨兒…」看到眼前人，染兮神情恍惚，然後心情異常激動，「墨兒你聽我解釋…」
即墨一臉溫柔，抬手幫染兮將髮絲別於耳後，然後伏在她耳廓，輕輕呵氣，「前輩，昨夜這位公子將你伺候得舒服嗎？」
這句話無疑于晴天霹靂，染兮連發簪都拿不穩了，怔怔地扭頭，看著即墨。即墨眉眼邪笑，看起來諷刺無比，染兮想到一個壞結果，只是她不敢相信。
「墨兒，你說什麼…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對不對！」染兮扶著即墨雙肩，神志達到癲狂狀態，即墨接下來的話，讓她徹底失去支柱。
「這一切都是真的，是我親手將這位公子，送上床榻。」即墨笑魘如花，像一把無形的兵刃，刺入染兮心臟。
染兮頓時感覺天昏地轉，她再也站不住，直接滑落在地。即墨蹲在她面前，抬起她下巴，笑得像風中扶柳，「染兮琉華，被最親最愛的人背叛，是何滋味呀？」
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傾涌，染兮滿臉水痕，像孤海浮萍，無助失望，痛苦悲憤，化為一口熱血，在日光照耀下，形成奪目的紅。
「所以，這一切都是你從開始設計好的…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一切還得徹底！」
在看不到的地方，染兮眸中露出決絕，她抓起地上發簪，毫無留戀地刺入心臟，潔白的衣衫染上妖異顏色，一切猩目的可怕。
報復的快感凝固在即墨臉上，那瞬間她心如刀割，身體內另種聲音狂囂而出，她慌神扶起染兮，緊緊抱在懷裡。
「前輩，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話落，即墨泣不成聲。
染兮的視線一點點模糊，生命的消逝讓她無力支撐，她趴在即墨胸口，聽著滾燙的心跳，臉上的淚已與對方的淚，融為一體。
「墨兒，我愛你是真的，可是現在恨你也是真的…」話未完，染兮闔上眼，教即墨撫琴習劍的葇荑，順著即墨手臂，輕輕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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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染兮自此就剩虐了。。怎麼越寫，即墨越渣呢。。往下使勁虐即墨。小麒麟與無恙甜美情義會大大升華，此二人全程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