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 逃出生天
外面的火勢依舊熊熊,估計「工匠」在不停地倒汽油,大夥熱得快受不了了,急不可待要往上爬。
陶月月怕出事,叮囑道:「不要慌,慢慢來,熱是小事,一定要穩!」
正說話間,上面居然丟下來一根繩子,小馮用腹語說:「安全繩,但不是很牢。」
方野說:「我記得我們沒有帶鉚釘的。」
小馮說:「我打的洞。」
原來小馮在高處打了兩個相連的洞,繩子穿過去再放下來,也真會想辦法。
眾人開始攀爬,小馮的岩點打得很有水平,大小一致,正好可以放腳前掌放進去。
攀岩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辛苦、危險又考驗耐力的運動。
隊伍中大多數人體能都比較好,可是因為洞里實在太熱,汗水像瀑布一樣貼著皮膚流淌,裡面的衣服全濕透了,難受至極,狀態也是非常的差。
攀爬幾下,就得把手掌在岩壁上蹭蹭,不然會影響發揮。
陶月月和王冰在最後面,王冰爬了一會,手腳都在發抖,忍不住要往下看,陶月月說:「不要往下看,深呼吸,別慫,人的潛力是很大的。」
王冰一臉要哭的表情,「什麼時候才是頭啊!」
陶月月安撫道:「親愛的,勝利的曙光就在前方!」
王冰咬緊牙關繼續爬,手掌被粗糙的岩石摩擦得快要麻木了,肌里瘋狂分泌乳酸,釋放出危險的信號。
王冰像壞掉的鼓風機一樣喘著粗氣,抬頭一看,陶月月已經甩自己幾米遠了。
他累得不行了,手腳哆嗦,一點力氣也擠不出來了。
大夥用身上的手電筒照明,隨著他們身體的移動,上面的光柱晃來晃去。
由於被落在最後面,王冰和他身上快沒電的手電筒彷彿即將被洞底的無邊黑暗吞沒一樣,他抬起頭,悲傷地說:「月月,我好像不行了,跟你在一起很開心……」
「閉嘴!」陶月月喝斥,然後輕聲說:「出去之後,我和你結婚。」
王冰有點想哭,一股暖流湧進心坎,他點點頭,「那你打算要孩子嗎?」
「順其自然吧!」
「我們搬出去住吧,我想弄個廚房,以後可以學學做菜,我會當個好丈夫的。」
「笨蛋,手給我!」
陶月月拽了一把,把王冰拉了上去,這時上面傳來歡呼聲,聲音中透出發自肺腑的高興,第一批人已經逃出去了。
人在絕望的時候最需要精神上的鼓舞,這聲音彷彿給二人注入了動力,他們一鼓作氣往上爬。
終於有一股涼風吹起來,二人疲憊的臉上露出笑容,陶月月說:「別鬆勁,行百里者半九十,最後一點距離,千萬不要鬆勁!」
王冰點頭,「我明白!」
「月月,手給我!」
方野在上面說,陶月月伸出手,被方野拽了上去,然後二人一起把王冰拉上來。
王冰歡呼道:「太棒了,從鬼門關逃出來了!」
他上前和陶月月擁抱,陶月月推著他說:「別鬧別鬧,身上都是汗。」
方野看著二人如此親密,心中有點微微的失落,也許當初對陶月月說一句「喜歡你」,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有些事情,一念之間就是永遠錯過。
陶月月抬頭看見方野,笑道:「怎麼,在想你的阿寧啊?」
方野笑笑,「是挺想的。」
有人熱得要脫衣服,龍一說:「別脫衣服,會得卸甲風。」
「地上好粘啊!」有人說。
陶月月摸了一下,地上感覺有一層粘乎乎的膜,用手電筒照照四周,洞壁上也有這樣的膜,看著像液體一樣,挺噁心的。
這其實又是一個洞,一個很大的洞,空氣涼颼颼的。
這時洞壁居然發出幽藍色的熒熒微光,那些光一下一下地閃爍,頻率和呼吸差不多。
眾人都驚呆了,有人說:「那些是生物嗎?」
陶月月說:「感覺是手電筒的光,把它們激活了。」
方野說:「那邊有出口,我們往那邊走!」
眾人重新整隊,繼續出發,腳踩著這些膜發出一種粘稠的動靜,有種踩屎的感覺。
這洞似乎是天然形成的溶洞,感覺有上萬年歷史,上面垂下巨大的鐘乳石,有些和下面的石筍相連,成了象腿般的石柱。
當然,鐘乳石上也包裹著一層生物膜,發出那種淡藍色幽光,這東西包圍著眾人,周圍又是一片謎之死寂,有種涉足異界的詭異感覺。
轉過一大片石瀑,陶月月突然踢到一樣東西,低頭一看,目光被牢牢吸住了。
地上是一個玩偶,用粗糙的布料拼湊起來的,拿黑色的鈕扣當作眼睛。
她彎腰拾起來,露出極度震驚的表情,這是她小時候玩過的玩具!
抬頭一看,出現一間小破屋,年久失修的木地板,不知道從哪裡淘來的破舊傢具,散發出霉味的床單。
陶月月往前走,走到窗戶邊上,看到老舊的街道,人來人往,農民趕著一頭大水牛經過,大水牛噗嗤一下就擠出一大坨糞便。
窗戶上面焊著鐵柵欄,就像監獄一樣,這場景讓陶月月從心底感到一股深深的壓抑。
這正是她小時候住過的地方,她是單親家庭,父親倒不是離婚或者死掉了,因為她根本不知道父親是誰。
陶月月的母親是某縣城的杏工作者,懷了陶月月純屬意外,或者可以叫作工傷。
母親也是個糊塗鬼,直到肚子大起來,也不去醫院看看,託人買來打胎葯。
但是陶月月命大,好幾回母親吃打胎葯吃得滿地打滾,她居然也沒有被流出來。
就這樣糊裡糊塗地來到世上,母親對她是不管不問的,每天照舊出去做生意,把陶月月一個人關在家裡,她餓得一個人在家裡哭,往往夜幕深沉的時候,母親才醉醺醺地回來,給陶月月帶點食物。
孩子無力改變自己的現狀,不負責任的父母就是孩子的地獄,對當時的她來說,這幾平米的小屋就是全部世界,她能活下來的唯一支柱就是母親。
這些記憶陶月月根本不願意去想。
懷中抱著這個髒兮兮的玩偶,深深的壓抑和悲傷湧上心頭,陶月月的眼眶一陣酸澀,她強忍住淚花,把槍指向周圍,說:「誰,到底是誰,這全都是幻覺,你騙不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