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誘夢
這種昏了醒，醒了沒多久再暈的感覺確實不好受，醒了之後很長時間我都處於一種無法思考的狀態，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慢慢的，我的目光看是聚焦在一些移動的東西上，天空中依然瀰漫著如雪的灰燼，我發現自己還是躺在那棵樹下，陡然間我想起了昏迷之前發生事情，我勒著巨猿如猴子騎馬一般趴在它的背上，試圖垂死掙扎，可後來摔倒，翻滾中被摔暈，之後發生了什麼就不知道了。
「醒了。」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我一點心裡準備都沒有，被嚇了一跳，不過隨即感覺這聲音很耳熟，但一時間也想不起是誰，其實我的腦子還沒完全恢復過來，我費力的扭了一下頭，循聲望去，才發現不遠處的篝火邊上坐著一個人，是個女的，火光跳動，一時間也看不清面貌，是人就好，我的心多少放鬆了一些，起碼不用再面對那怪物。
我費力的坐起來，渾身上下到處都疼，揉了揉太陽穴，一時間還是有點反應不過來，這前前後後的有點對不上的感覺。
「感覺怎麼樣？還撐得住嗎？」那人問道。
我愣了一下，一個念頭劃過腦海，這聲音不只是熟那麼簡單，只是我根本沒想到她會在這出現，所以才沒在第一時間想到她，我幾乎脫口而出：「你怎麼在這？」
秋露似乎笑了笑：「我怎麼就不能在這？」
我徹底暈了，這前後完全接不上，從我到了敦煌之後這一切的事情就開始變得不可思議，噩夢雖然還在持續，但頭痛卻比之前輕了不少，戈壁上突然冒出來的警察，本該屬於夢裡的巨猿，還有根本就不該在這的方秋露……，我就像一根線一樣把這些毫不相干的事情穿了起來……
「別想了，有些事情靠想是想不通的。」秋露似乎看出了我的糾結和猶豫。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隱約間我覺得秋露似乎知道點什麼。
秋露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道：「這一上又想起了什麼……不，應該說又夢到了什麼？」
我撓了撓頭，坐到了篝火邊上，秋露看著我，她的眼睛很漂亮，而且清澈無比，閃亮的目光彷彿能直射我的內心，讓我有種無法拒絕的感覺，她把水壺遞過來：「別急，慢慢來。」
我喝了口水，閉上眼睛想了想，腦子裡很亂，完全不想思考，但總是感覺哪有點不對，可一時間也想不通問題到底出在哪：「頭痛，又夢到了一些以前沒夢到的東西，不過大概我能關聯在一切，感覺有點像是在看一部混剪的電影，前後片段混亂，不太容易理出頭緒。」
「沒關係，我們可以一點點的來。」秋露很平靜地說。
「我不知道該從哪開始。」我撓了撓頭，感覺有點怪，「這一切來得太快，太突然，讓我有些應接不暇；你怎麼來著的？」
「你走之後我一直都不放心，所以處理了手頭的事情之後就跟了過來。」秋露說，這話說的雖然簡單明了，我能感覺到她對我的關心，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秋露似乎和以往的有些不太一樣，至於哪裡不一樣我又說不出來。
「哎……很少有人能這麼關心我。」我嘆了口氣，心裡一暖，但理智告訴我事情肯定沒這麼簡單，這丫頭沒說實話，心裡的懷疑反而越發強烈起來。
「你是我的病人，俗話說醫者父母心，更何況我們還算朋友……」秋露秋波閃動，目光如水。
「看來我真快神經了，這次見到的東西太不正長，我現在已經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我有些迷茫的說。
「不急，我們慢慢來。」秋露走過來捧住了我的臉，這讓我有點意外，可在她的手碰到我臉上的一瞬間如同掉進油鍋的冰棍一樣迅速融化，整個人都軟了，從沒想過女神會對我又如此親昵的舉動，剎那間我腦子裡一片空白，跟著被她近在咫尺的俏臉迅速填滿，我還算第一次離秋露這麼近，頓時頭腦發暈，胸口亂跳，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是好，我甚至已經無法思考，腦海中全都是人類最原始的衝動……
秋露看著我開始輕輕的按摩我的太陽穴，用極其軟綿的聲音問我好點沒，我哪受得了這個，看著那勾魂攝魄的眼睛幾乎瞬間無法自拔。
「閉上眼睛，放鬆……」秋露說的，我依言去做，頓時整個人如同掉進了溫柔鄉，腦子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反正這感覺很舒服，不過並沒有放鬆多少，反而心裡更痒痒了。
「告訴我你夢裡究竟都看到了什麼？」秋露緩緩地問道，那聲音彷彿是穿越九霄從天而降，空靈而又悠遠，彷彿根本就沒進入我的耳朵直接，緩緩的飄進了我的腦海……
我整個人都呆了，心底里悠然升起一種極其渴望向眼前這個天使般的女人吐露一切的想法，只要她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她……
「我夢到了……」我幾乎是不受控制的如夢囈一般開始講述近期我夢到的一切，說實話我不想再經歷這樣的事情，我不想再做夢，我想做回正常人，夢魘中的一切讓我不堪重負，再這麼下去我非還能撐多久？我確信秋露能幫我，只是今天她怎麼好像不太一樣？我們從沒如此親昵過，這不正常？我不停地在心地掙扎，可就算是感覺不對，我還是難以抗拒秋露綿綿不絕的發問，如同之前我去他的診所就診時給我催眠一樣，我很願意向她敞開心扉……
催眠？等等……我心裡一驚，我終於知道哪不對了，這太像是秋露給我催眠時候的感覺了，還有秋露絕對不會如此親昵的和我說話，她是那種純真靚麗不食人間煙火的美女，絕對不會施展這種柔媚妖艷的手段……
「……那後來你帶著錦盒去哪了？」秋露繼續幽幽地問。
我猛地睜開眼睛，秋露很詫異的看著我問怎麼了，我沒理她，而是抬手看了看，手上什麼都沒有，完好如初，這才是不正常的，之前我被手銬銬住，和巨猿折騰了那麼長時間怎麼可能一點痕迹都沒留下，根本就不正常，所以我肯定還沒醒過來，這一切都是假的，是催眠中的幻像。
我搖了搖頭，不由得一陣冷笑：「夠了……你是誰？」
秋露愣了一下隨即恢復了平靜：「我是誰？為什麼這麼問？我是你的心裡醫生。」
「你覺得我會相信嗎？」我冷笑著看著四周繼續說道，「別再來這套了，我可不是那麼容易擺布的，我差點上了你的當，差不多了，該醒了。」
「你想多了。」秋露還想解釋。
「你不是方秋露，你到底是誰？想幹什麼？」我猛地站起身，突然四周的一切居然如被打碎的鏡子一般開始崩碎，我腳下突然一空，還沒來得及驚叫就跟著那無數的碎片開始往下掉……
陡然間我醒了過來，整個人瞬間從地上彈了起來，但緊跟著就腳下一軟又摔倒在地，渾身上下劇烈的疼痛讓我眼前一陣陣發黑……
喘了半天的氣我才算是緩過來，四周一片昏暗，不遠處的地上篝火已經快要熄滅了，只有幾道很小的火苗在緩緩跳動，我費力的坐起身，手銬已經不見了，手腕上的傷口已經被爆炸好了，殺不上還能看到一些滲出血跡，不遠處的地上躺著那隻巨猿，不知道是死是活，我也沒心情去看，用力揉著太陽穴抵禦劇烈的頭痛：「出來吧。」
我知道肯定有人在附近，我手上這手銬是不能憑空消失的，腿上的繩子也被解開了，能幫我摘掉手銬又沒對我下手還能給我爆炸傷口，說明對方沒有惡意，至少在這段時間內沒想置我於死地，我現在渾身是傷，跑也跑不了，倒不如先弄清對方的來歷和目的，然後再相機行事，我真是佩服自己，到了這種地步居然還能如此冷靜的思考問題，這幾乎和之前的慌亂判若兩人，沒想到我在危險面前居然還能迸發出如此異於常人的潛力。
「很不錯，居然能自己醒過來，你確實有與眾不同的一面。」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跟著嚴胖子繞道了我的面前，「居然能憑藉一己之力幹掉一隻巨猿，而且還是在手腳被困住的情況下，確實有點本事，至少不像看起來那樣只是個弱不禁風的小白臉，我為之前對你的輕視道歉。」
道歉？有你這麼道歉的嗎？日……我在心裡大罵這傢伙的祖宗，不過嘴上卻沒有絲毫的不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地方？這應該由我來問才對。」嚴胖子笑了笑，一屁股坐在篝火邊上往裡添了一根柴把火燒旺。
「你不是普通的警察對吧？」我也挪過去，身上疼得厲害，幾乎已經完全不聽使喚，所以費了半天的力氣才算是挪到了篝火邊上，不管這嚴胖子要幹什麼我都豁出去了，反正也跑不了，先弄清情況再說。
「為什麼這麼問？」嚴胖子摸出煙點上，居然是一支雪茄，而且似乎是那種很上檔次的貨色，他看了看我就遞了一支過來，我手都抬不起來，根本就沒法接，他乾脆直接塞進了我嘴裡，然後從篝火里撿了根柴火幫我點上。
我深吸了一口，吐出大團的煙霧：「你看到巨猿絲毫不驚訝，說明你知道這玩意兒的存在，再說你的裝備用來對付普通人是不是有點過了？另外……」我又深吸了一口煙，「這煙可不是普通警察能抽得起的。」
「操……」嚴胖子罵了一句，「你小子還挺識貨。」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我沒興趣和他廢話下去，直奔主題。
「其實這事兒並不複雜……」嚴胖子說了一半就停下了，轉頭盯著我，「娘的，什麼時候輪到你審老子了？」
「還是不對？」我皺了皺眉，有些煩躁，腦子裡似乎突然出現了一些東西，但一時間有抓不住重點，想了半天不得要領，我四下看了看，這確實是之前我惡鬥巨猿的地方，空氣乾燥，帶著一股硫磺味兒，問題出在哪？我揉了揉腦袋，那種感覺越發強烈起來。
「什麼不對？」嚴胖子好像沒聽明白，轉過頭滿臉疑惑的看著我。
陡然間一個念頭從腦子裡劃過，娘的，差點上當，我看了看四周：「出來，別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