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捕
我能聽見有人在說話，但卻聽不清在說什麼，似乎是兩個人，一男一女在對話，可又聽不出內容，我想著，那種感覺很早，彷彿掉進了夢魘，能感覺周圍發生的一切，但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陡然間整個人一激靈，我醒了過來，有點暈，頭痛，但還不至於無法忍受，我閉著眼睛緩了緩，適應了一下才睜開眼睛，這才發現天已經黑了，我有些詫異，不知不覺的睡著也就罷了，怎麼一覺睡到天黑？麻煩了，那不成要趕夜路回去？我考慮著這些就打算做起來，可動了一下卻發現手不聽使喚，再一試竟然發現自己已經被捆了起來，我徹底清醒了過來，這才發現不遠處的篝火邊上坐著一個人，不是納蘭，是個看起來微胖的中年男人，正拿著一根燒紅的柴火點煙……
什麼鬼？我有點慌，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傢伙是誰？為什麼要把我捆起來？納蘭呢？
就在我慌亂的時候那個人開口了：「司明浩宇，瀋陽人，自由作家，筆名子夜，單身……」
這傢伙把我的身份來歷說得分毫不差，好像對我相當的了解。
「你誰（shei）啊？」我大聲問，但心裡還是很虛，聲音雖大，卻顯得沒什麼底氣，感覺自己好像遇到什麼壞人了。
「你會知道的。」那傢伙轉回頭慢條斯理的說道。
「你想幹什麼？」我鼓起勇氣又問道。
「幹什麼？」那傢伙沒有回答，而是眯起眼睛繼續抽煙，似乎根本就沒打算回答。
「要什麼隨便拿，都歸你。」我說，我瞥了一眼不遠處的車。
「懂得舍財保命。」那人抽了口煙看著我，滿臉的戲謔。
「謀財而已，沒必要害命。」我一邊說一邊暗地裡觀察這傢伙的一舉一動，篝火飄忽，再加上他背對著火光，所以一時間我也看不太清楚，判斷不出他到底多大年紀，一身登山服，看起來胖嘟嘟的，怎麼看也不像個劫匪，說實話，也不知道哪來的鎮定，居然還能分神觀察對方。
「哈……」對方笑了，表情似乎是在嫌我幼稚，他抓了抓頭髮，「你個呆瓜。」
「你到底要幹嘛？什麼都給你，放了我，給口水，讓我能活就行，這要求不過分吧？」我繼續試探，看看這傢伙到底要幹什麼。
「夠冷靜的，確有大將之風，可惜這輩子是個呆瓜；你來這幹嘛？」那人站起身，走到我面前蹲下盯著我。
「旅遊。」我說，什麼這輩子大將不大將的？不過看他的表情似乎不是隨口說說的。
「旅遊？這麼個鳥地方有什麼看的？少來這套，說實話。」那人站起身，從篝火里撿起一根燃燒的柴火舉到我面前，火頭幾乎戳在我的臉上，我本能的往後躲，但還是避不開那制熱的感覺，我彷彿聽到了眉毛被燒焦的啪啪聲，很快就問道了一股焦糊味。
「真是來旅遊的。」我盡量往後仰著頭。
「你們這種人看著獃頭獃腦的，其實最不老實，說瞎話都不帶打草稿的，旅遊？旅你個大爺，想糊弄我？」那人有把火頭往前移了移，幾乎就戳在我的臉上。
「你看我車上的東西就知道了。」我盡量往後躲。
「旅遊帶這玩意兒幹嘛？」他揚了揚手裡的長刀，那是採購裝備時為了以防萬一買的一把開山刀。
「防身。」我說的。
「防身？我看是殺人越貨吧？」他步步緊逼。
「你到底要幹什麼？」我仰著頭躲避他手裡的火頭，脖子伸的生疼。
「我要幹什麼輪得到你來過問嗎？」他似乎很生氣，突然提高了音量，手一抖一顆火星落在了我的臉上，燙的我一哆嗦，「你是警察，悠著點。」
「什麼？」他楞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剛知道。」見他沒有否認我心裡越加有把握住了。
他愣了片刻，撤回了柴火，深吸了一口煙看著我：「小子，有兩下子，居然敢套我的話。」
「你帶了警槍和手銬，是你自己不小心。」我說的。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腰，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兒，他搖了搖頭，還自嘲的笑了：「哎……小子可以，居然炸我話……」
「我沒犯什麼錯，你這是要幹嘛？」我心裡一松，不是劫匪就好，警察找我可能是個誤會。
「我告訴你，別以為我抓錯了，你的情況我們已經掌握了，你最好老實交代……」他突然板起臉說道。
我怎麼了？什麼叫老實交代，讓我交代什麼？我一頭霧水，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完全處於懵逼狀態。
「怎麼？別以為你不說我我就沒轍。」他哼了一聲，「帶過來。」
我一聽就愣住了，什麼意思？難道這還有其他人？就這這時我聽到了黑暗中有動靜，循聲望去就看到幾個人走了過來，明顯是兩個人押著一個青年男子，似乎後面的兩個也是警察。
「認識他嗎？」那人指著青年問。
我仔細看了看，青年頭髮很長，昏暗的光線下我甚至看不到他的眼睛，唯一的感覺就是這傢伙的皮膚白的不正常，屬於那種慘白，白的有點嚇人，我搖了搖頭。
「不認識？他可是剛從這離開。」胖警察說道。
剛離開？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完全沒聽明白，剛才這裡只有我和納蘭兩個人，這長毛我根本就從沒見過，是不是弄錯了？一想到納蘭我又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這丫頭到哪去了？
「嚴隊，別和他廢話了，這種人就會裝蒜，先弄回去再說。」一個人說道。
「恩，也好，叫大春把車開過來。」胖警察點了點頭。
「我到底幹嘛了？你們憑什麼抓我？」我完全是一頭霧水，這些人的問題也莫名其妙，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小子，別在我面前裝傻，你這種人我見多了，現在還輪不到你問東問西，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姓嚴的胖子很官腔的嚴聲說道。
這時一輛黑色的越野車開了過來，姓嚴的胖子揪著衣領把我提起來，這傢伙的力氣極大，根本就不由分說，連拖帶拽的把我塞進了車裡，我心裡一萬個不樂意，用力掙扎了一下，無奈沒人家勁兒大，那個長毛也被押了進來坐在了我的對面。
「小初，你開他車。」嚴胖子交代了幾句之後跟著上來。
「是。」小初跳下去奔我的車去了。
「都老實點，趁著路上有時間好好想想，回去怎麼交代。」嚴胖子點上一支煙看在一邊眯著眼睛看著我。
「你們跟定搞錯了。」我還想辯解，可嚴胖子根本就不理。
車子晃晃蕩盪的開了起來，透過後窗能看到我的車跟在後面，很快懸崖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夜色之下一切都藏了起來，彷彿被無盡的黑暗吞噬，或許是問心無愧的原因，我卻不覺得有多慌亂，準確的說覺得這有點荒唐，我，一個追夢人，剛到目的地，還沒弄清狀況就稀里糊塗的被抓了，還不知道為什麼，一切都顯得那麼莫名其妙。
「就算是交代你也得給我個方向吧？」我試探著問道。
「方向？」嚴胖子樂了，「想讓我提醒你一下？」
「請賜教。」我說的。
「別特娘的和我拽，裝什麼算？」嚴胖子深吸一口氣，「自己慢慢想吧。」
MD，我在心裡大罵，心的話你特娘的怎麼連話都不說明白我想個鳥蛋？老子完全搞不清狀況，怎就稀里糊塗的被抓起來了？我現在就想是在做夢一想，根本就不知道這事兒從何而起，這感覺就像是一部錯過了片頭的電影，前面的部分沒看到，中間部分卻看得莫名其妙。
越是想不通心裡就越沒底，倒不是因為做了什麼虧心事，而是我覺得會不會是被人冤枉了，萬一被安上什麼罪名就麻煩了，可做事有之後又發覺這不太可能，一個是我沒什麼仇家，另一個是我這種人滿大街都是，就算是找替罪羊也不至於跑到這荒涼的戈壁灘上來找我……
我完全想不明白這事情的來龍去脈，把事情從頭到尾想了個遍也沒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看著外面的夜色發獃，車子就想飄在深邃黑夜中的一葉孤舟，腦子裡一片混亂，一會兒是夢中的戰場，一會兒是現實的過往，一時間根本就理不出個頭緒，心情越發忐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嚴胖子嘟囔了一句說下雪了，這才回過神來，轉眼望去才發現窗外確實有些買花花的東西，真的下雪了。
「大春，慢點。」嚴胖子囑咐司機。
「嗯。」司機應了一聲。
我看著窗外發獃，還是理不出個頭緒，心中一陣煩躁，我就發現坐在對面一直低著頭的長毛似乎在看著我，雖然看不清，但卻能感覺他那雙眼睛正透從低垂的頭髮縫隙里注視著我。
「大春……到哪了？大春？」嚴胖子一邊看著窗外一遍大聲問，司機根本就沒回答。
「停車。」嚴胖子突然喊道。
車子沒停，司機還是不說話，嚴胖子陡然站了起來，手開后腰摸去，突然，車子一下停住，我差點撞在前面的鐵欄杆上。
「大春？」嚴胖子已經把槍拔了出來，咔的一聲上了膛，這舉動把我嚇了一跳，不知道出了什麼是事兒，本能的順著他的目光往前看，一看之下不由得呆住了，只見駕駛位上空蕩蕩的，司機居然不見了……
嚴胖子沒有下車，而好似眯著眼睛看向外面，我也跟著他看，一看之下我不由得一陣發毛，只見外面的雪地上影影綽綽的好像站著一個非常巨大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