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梅樹下的小木箱
傾城坐在床邊,把男子摟在了懷裡,用一根筷子蘸著水,一滴一滴的滴入男子的嘴裡,男子也努力的配合著他,吞咽著。
「這神仙之水可不是什麼普通之物,就算是有錢也買不到的。所以,不要浪費,這對你身體是有很大好處的。」稍微的停頓了一下,傾城繼續道:
「這神仙之水是需要用雪蓮水做藥引,只有這樣才可以發揮出它最大的功效,所以,你喝了它之後,一定會好起來的。」
為了分散男子的注意力,傾城輕聲的解釋著;滴滴晶瑩的葯珠被他一點一點的吞咽,他就像嬰兒一樣,不,更甚至此時此刻的他還不如嬰兒那麼的好喂,可就算是這樣,傾城也沒有絲毫的不耐煩。還是慢慢的喂著他。一個在小心翼翼的喂、一個在困難的喝,葯汁竟然沒有浪費,一碗葯花了大半個時辰,竟然全部喝完。
兩個人就像拔河比賽一樣,累的滿頭大汗,疲憊不堪。拿起消過毒的棉球為他輕輕的印去了汗水。
「這幾天,我要隨時給你塗藥換藥,所以,先不給你穿衣服,你放心,現在正值夏天,所以,也不怕著涼。」稍微的停頓了一下,開玩笑的說道:
「當然,你也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因為,這裡都是大老爺們,就算不小心被看到了,也沒有人讓你負責。」
說完這句話,傾城自己倒是笑了起來,將乾淨的被單蓋高,低聲道:
「你先休息一下,一會我再來看你。」
趁著金子去廚房燒水的嘶吼,傾城來到了前堂,此時此刻天色已深,桌上的飯菜也早已經涼透了,剛才因為救人,他也不覺得餓,現在的他倒是還真有些餓了,坐在椅子上,對桌上的涼飯狼吞虎咽起來。
餵飽了五臟廟,傾城三晃兩晃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此時的金子也將熱水燒好。
傾城看著男子髒亂、滿是污垢的頭髮,輕咳了一下,來到了床前,在腳下放了一個小凳子,然後,在凳子上放上了一個大木盆,倒入熱水,然後,將先前金子準備好的葯汁倒進了熱水之中,用手試了一下水溫,然後,他把男子的頭輕輕的托起,打算為他洗頭。
金子抬眼向外面的天空瞅了瞅,按照時間來算,已經是四更天了,若這個時候讓傾城休息的話,說不定還能睡上半個時辰或者一個時辰。
「傾城哥,你明天還要為人看病,你快休息吧。這洗頭的活,還是讓我做吧。」
傾城想到了剛剛金子喂葯時候拿笨手笨腳的模樣,不由得笑了一下,打趣的問道:
「你是不是覺得我救人很輕鬆?我還真怕你把我好不容易救活的人在弄個半死。」
「傾城哥,話可不能這麼說,這洗頭有不同於處理傷口,怎麼就把人弄個半死了。」金子可不滿意傾城暗諷他笨手笨腳。
傾城直笑不語,眯著眼睛笑看著金子,彷彿如看猴戲一樣的看著他。
「傾城哥,你幹什麼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說的不對嗎?」金子有些被傾城笑的心裡發毛。他也明白,這照顧人也絕對是一個技術活,他還真沒有什麼絕對的把握去照顧好這個受傷很重的男子。
「行了,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我是真的怕你把我好不容易就過來的人在弄痛弄暈,浪費我一晚的辛苦,所以,你就站在一旁幫我換水就可以了。」
不去理會金子的不滿,傾城用蘸著水的手為男子洗髮,因為男子長時間都未洗頭髮,他的頭髮都黏在了一起,很是不好洗,再加上也不知道他頭部都沒有受傷,更是不好洗的同時又不敢太用力的去洗。
傾城的手法格外的輕慢,用水一遍又一遍的沖著他的發,用滿是葯汁的水一點一點的輕柔著男子的頭髮,揉透了之後,在用水順著髮根小心的沖洗,待把頭髮上的污泥血垢全部洗掉之後,他原本的發色也呈現在了他的眼前。
「他的頭髮居然是銀色的。」金子用水瓢舀著水,驚奇的睜大了眼睛。
傾城也是一愣,他也完全的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會是一頭的銀髮,這一幕也只是讓他楞了一下,可並不像金子一樣大驚小怪。
畢竟他兩世為人,對於這樣的事情也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別說是銀髮,就是紅髮、藍發、紫發,他也是見過不少的,尤其是在染髮成風的現代社會,更是不足為奇。
「天啊,世上竟然有這樣的發色。真是太詭異了。」金子還是無法從這一幕之中回過神。
傾城也不去管他,而是低著頭,用手認真的在他的頭髮里翻來翻去,似乎是想將他的頭髮弄乾,似乎是感受到了男子身體格外的緊張,傾城的動作更加的輕緩。
「傾城哥,你這是在做什麼?」金子回過神來,奇怪的看著舉止怪異的傾城。
傾城原本不想解釋,可轉念一想,也許這個男子因為遭遇了這些可怕的酷刑而身體產生了排斥,一種對他人觸碰的排斥。這樣的排斥也會對他心靈上造成很大的影響。雖然,他也不敢百分百的確定男子的心靈一定受到傷害,但是,按照正常人的思維,這一點事毋庸置疑的。
「我只是想看一下,他的頭部有沒有受傷,不幸中的萬幸,他的頭沒有受傷。」傾城說的很輕描淡寫。其實,他也只是存了一個小小的心眼;他雖然是醫生,可以給人治病,但是,要是傷及了腦部,他可就真的沒辦法了。總不能說救回來的人是個傻子吧。別人還好說,金子恐怕就會罵死他。
金子『哦』了一聲,算是明白了傾城的做法,然後,在傾城的指示之下,金子將棉帕子遞給了傾城。
傾城小心翼翼的為男子擦頭,用了近一炷香的時間才好不容易將男子的頭髮擦乾。
將男子安放在床鋪上,查看了一下他身上的傷口,傾城這才深深的鬆了一口氣。
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明顯天已經亮了,傾城走出了屋子,伸了一下懶腰,來到了水缸前,舀了一瓢水,洗了洗臉,便從廚房拿了個饅頭,一邊啃一邊對金子說道:
「前堂,你就先不要去了,你按照我剛剛開的方子給他抓藥,煎好葯支護喊我一聲就好,哦,對了,先不要給他吃飯。」
金子不知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什麼,便轉身去葯櫃前抓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