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命案背後的串聯者
白色的黎明沐浴中，世界卻依舊沒有溫度。
冰冷的色調背後，鮮紅迸灑的屍體暈染的色澤，和陽光的顏色更加的接近。
蓋著白布的屍體被搬運出來，過往的行人拿著手機拍照，茶餘飯後的談資顯然有多了一份兒，你瞧，人這大概就是人活著的意義，有的時候，一個人最高光的時刻，或許就是他的時候，尤其是當他非正常死亡的時候。
屍體會被送到法醫鑒定中心，來一次細緻的洗浴按摩，從內臟到表皮，每一寸都會被梳理一通，這是多數活人沒有辦法享受的待遇，甚至被剝揀下來的細胞，還會放在顯微鏡下被纖毫畢露的觀察著。
「死者的身份已經確定！」
「關望，男，37歲。」
「肝臟腫大，有肝硬化的既往病史。」
「腸胃中發現食物殘渣，還沒消化的可以看出是小龍蝦。」
穿戴整齊的法醫夏雲汐冷漠地對著屍體評頭論足，旁邊的助手在本子上「沙沙沙」地記錄著：
「毒理堅定報告出來了，無毒。」
「可以認定是死於物理傷害，全身上下一共有四處暴露傷口，致命傷為左胸第5和第六根肋骨間隙，斜刺的三角形切口，直抵貫穿心臟瓣膜。」
夏雲汐說著手裡捧出一塊拳頭大小的心臟，心臟保留近乎完整，除了瓣膜處扎穿的貫穿口，簡直像是手術刀一般精準。
給心臟稱重，鑒定，記錄。
然後拍照，重新回填回屍體縫合。
解剖台上的屍體靜悄悄的。
死人是不會給出答案的，對死亡的解讀是法醫的責任。
「三角形的切口，貫穿長度大約在11厘米，這種切口會是什麼武器造成的呢？」
夏雲汐餘光瞥了眼助手，表情忽然一僵，眼神詭異地看著那隻在記錄著的鋼筆。
「沙沙沙」....
筆鋒和紙摩擦發出的聲音在安靜的停屍房內內。
屋內的冷氣有點涼！
「鋼筆！」
夏雲汐拽過鋼筆在眼中打量著，助手愣住，然後臉上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后脊背卻莫名地爬上森森的寒意。
死者是被一根鋼筆捅死的！
這可真是夠藝術的！
夏雲汐脫掉手套，從白大褂里掏出手機，纖細的指頭在屏幕上點動，快速的給胡克發去一條信息。
另一邊。
從中介處離開，轉移到街道另一邊的案發現場，胡克的臉色黑得像是一塊碳。
雨花座4樓心理諮詢室。
裡面橫躺著一具腐屍，酸腐的惡臭味兒飄蕩在整個樓道，令人作嘔，地上的屍體死了已經不知道多久，體表的肌肉到處都爬滿蛆蟲，正面一顆空洞挖掉的眼窩裡有蒼蠅在築巢。
一天轉戰三個案發現場，還全都是命案！
這也是打破了胡克從警以來的記錄，什麼時候，命案變得這麼不值錢了么？
而且最可怖的是，這三起命案很可能有所關聯，不對，遠不止是三起命案，胡克臉色陰沉地和鄧斌對視了一下，如果鄧斌的推測沒有錯的話，那很可能還有消失的屍體沒有被找到。
而這所有的命案關聯項似乎都隱約指向同一個人，也即是這間諮詢室門口的「招牌」上的名字——陳朝！！
「臉皮被撕掉了！」
鄧斌翻過屍體的正面，那張缺漏一顆眼睛的臉早就腐爛了，但是，鄧斌依舊能夠判斷出，這具屍體的臉皮在腐爛之前就不存在了，他伸手觸摸著臉頰邊緣的輪廓，能夠隱約在腐爛中找到一條延展的裂口。
邊緣細滑緊緻，但是紋路卻顯得參差尖銳，就好像是....
「整張臉就好像是被人用牙齒一截一截啃著撕掉下來的。」
鄧斌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伸出指頭撫摸著臉頰邊緣，能夠摸到坑坑窪窪的凹陷連成弧線，不是那種隨便的啃嚙，而是用牙齒嚴絲合縫的咬下來皮肉，甚至連紋路都刻意對整齊了。
如果不仔細看，甚至還以為是用刀片順著線切開的。
牙齒能夠這麼整齊么？
不，
應該說，可能用牙齒將一張人臉，嚴絲合縫的咬扯下來么？
要做到這一點，首先牙齒要異常整齊且鋒利，而且還得小心翼翼的一寸寸的對其咬噬的切口，直到將整張臉咬出輪廓，且不提這是個什麼樣的變態才會做這種事情，就說理論上，人類能夠做到么？
鄧斌摸了下腦袋。
想要揪頭髮，卻已然沒有頭髮可揪。
而最令人悲桑的是，他禿了卻沒有變強，他依舊深深地陷在懸案里，且似乎在越陷越深，思維頭緒像是一團亂麻，無法解開的謎題越來越多，一種深沉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緊接著而來的就是極致的憤怒。
他明明知道這些人命的背後很可能都指向同一個人，卻偏偏沒有任何的證據，所有的一切都僅限於他的猜測，而且是無法自圓其說的猜測。
殺人動機？
殺人手法？
作案過程？
從第一個自建樓開始，消失不見的屍體？
換氣站里的死人！
第二個自建樓里，監控和口供自相矛盾，無法判斷是否存在的住戶！
200米左右外的中介里的死人。
還有這個心理諮詢室里的屍體，依舊門口那個詭異地招牌。
出於警察的直覺，鄧斌能夠察覺到，這些案件不是孤立的，而是必然有一條線串聯著所有，就像是恐怖遊戲的關口一樣，每一關都隱藏著謎題，看似毫無關聯，實際上必然有一條主線隱藏在背後。
而問題是，
他現在任何一個謎題都無法解開！
只能像是個無頭蒼蠅一樣，被隨意地擺弄著，疲於奔命的發現一件件的命案，而也僅僅只是充當發現者的角色罷了，因為，謎題他解不開。
嗡嗡！
胡克掏出手機，然後關掉。
「法醫那邊的信息，中介所那具屍體心臟的貫穿傷，很可能是鋼筆造成的！」
胡克一邊說，一邊從旁邊的警員手裡接過一份中介單，這是按照鄧斌的要求查的，他繼續道：「你的猜測是準確的，死者關望和陳朝是認識的，他和陳朝最近兩日簽署了一份租賃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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