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過往
阿青堅強的道:「剪吧……」
大姐嘆了口氣,幾剪子下去,長發落地……
阿青再也忍不住了,抱著懷裡的儲錢罐嚎啕大哭了起來。
當阿青從髮廊里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頭清爽的短髮了,正如大姐所說的,哪怕是短髮,阿青依然很漂亮。
阿青沒有直接去找張浩,她對怪鳥說:「張浩那個笨蛋是個愛面子的人,若是直接給他,他肯定不要的,甚至還會生氣。」
於是她偷偷的找到了醫生,將全部的九萬七千塊錢遞了過去,並且請求醫生幫忙保密,就說是愛心人士捐的。
醫生同意后,阿青這才開心的去找張浩。
張浩看到阿青一頭短髮的進來,好奇的問道:「你瘋了?怎麼剪頭髮了?」
阿青努力的保持著微笑道:「馬上大學畢業了,要準備論文,時間太緊了。長頭髮不好打理,先減掉了唄。等畢了業,再留回來……對了,你看我短髮好看么?」
說完,阿青在張浩的面前轉了個圈。
那時候的張浩傻乎乎的道:「沒長發好看。」
阿青的眼睛頓時就紅了,她馬上跑到窗前道:「哎呀,太陽太大了,我幫你拉上窗帘吧。」
只有怪鳥看到,阿青在那一刻,又哭了。
看到這裡,坐在馬道長邊上的張浩也哭了……嘴裡呢喃著:「原來是她,原來是這樣……」
病床邊上,阿青帶著怪鳥哄著張浩,張浩原本因為車禍的緣故低沉的心情也逐漸好轉了。
只不過,阿青回家后,她父親怒了,抓著她就是一嘴巴。
「你,你氣死我了!你知道那錢是幹什麼的么?你就亂用?」阿青的父親,向叔叔怒吼。
這一次,一向慣著阿青的母親,也沉默了。
向叔叔按住向阿青,幾次舉起棍子,但是最終還是哭著放下了。
大半夜的,他一個人出去,一晚上都沒回家。
直到第二天,向叔叔才一臉風霜的回來,只不過他手裡多了一隻雞,沒好氣的看著阿青道:「希望那小子有點良心!」
阿青抱著雞湯開心的去了醫院。
手術很成功,基本上不會有後遺症。
再加上阿青的悉心照料,張浩很快就走出了心中的低谷,被阿青用輪椅推著去房頂看日升日落,開始跟著阿青一起唱《我相信》……
看到這裡,馬道長嘀咕道:「曹,說好的看大戲的,結果被為了一堆狗糧。MMP!」
畫面繼續……
很快大半年過去了,阿青的頭髮又長長了些許,
怪鳥也撲棱著翅膀即將飛起來了,張浩買了戒指,每天都給怪鳥帶各種肉食,就希望怪鳥早點飛起來,然後在第一時間求婚。
但是阿青的笑容卻越來越少了……
忽然有一天,阿青問張浩:「如果有一天,你碰到更喜歡的人了,你會追么?」
張浩以為阿青在試探他,哼哼道:「這世界上就沒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阿青笑了……笑的很燦爛。
當時的張浩沒感覺,但是現在看來,阿青的笑容很苦澀。
當天晚上,阿青搬家了。
畫面再轉,阿青家住到了醫院附近的出租屋裡,阿青則躺進了醫院。
隨著一次次化療,阿青的頭髮幾乎掉光了,臉色也越來越差。
好幾次,阿青都看到母親在邊上哭,父親在邊上捶牆……
半夜的時候,他聽到父親在走廊里哀嘆自己無能。
白天的時候,聽到父親打電話借錢的低三下四,各種央求。那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好幾次都哭了,但是每次回頭看她的時候都是笑的,然後溫暖的說上一句:「他們答應借錢給我們了,就是需要點時間湊錢。阿青,開心點,醫生說了,你開心點,病好得快。」
阿青笑了,只不過沒人的時候,她會偷偷的哭,心疼自己的父母。
怪鳥不能進醫院,但是怪鳥每天都站在窗戶外面陪她。
怪鳥是她唯一的聽眾,也是唯一可以放開了哭訴的對象。
她把所有的心裡話都說給怪鳥聽,她說的最多的是對不起父母和想張浩了。
「嗚嗚嗚……」
馬道長邊上的張浩忽然哭了,哭聲越來越大。
馬道長不耐煩的瞥了他一眼后,直接一巴掌過去:「閉嘴!」
結果張浩哭的更大聲了。
馬道長非常不爽的踹了他一腳,然後繼續看這段故事。
讓阿青意外的是,張浩竟然找來了。
剛聽到張浩來的消息,阿青是又驚喜,又害怕,但是更多的還是激動,激動的手腳無措,完全不知道該放在哪裡才好了。
張浩進來了,當他看到阿青光著頭,以及蒼白的臉色后,他愣住了。
或者說是被嚇到了,他差點轉身跑掉。
不過張浩終究還是走了進來,坐在了阿青的身邊。
阿青雖然說著不想他來,但是她還是很開心的笑了。
張浩問阿青:「手術還差多少錢?」
阿青沒說話。
阿青的父親卻開口了:「下次化療,還差十萬。」
阿青的父親後面還有話,應該是想讓張浩還錢,但是被阿青打斷了。
阿青道:「有愛心組織在幫我們籌款了,聽說很快就有結果了。只是現在手頭有點緊……」
張浩點點頭,然後賠了阿青一天,說是第二天再來看她。
他走了,阿青很開心,她捂著自己的小臉道:「他不嫌棄我,還說要幫我治病……」
這一晚上,阿青一晚上都沒睡覺,就趴在陽台的窗戶邊上,對著怪鳥說著她和張浩的事,期盼著未來的美好,唱著那首《我相信》。
但是第二天,張浩沒來。
阿青有些失落,她對怪鳥說:「也許,他有事臨時來不了吧。我了解他,他明天會來的。」
然而第三天,張浩依然沒來。
阿青更失落了,但是還是對怪鳥說:「他今天應該也很忙,明天會來的。」
一晃一周過去了,張浩了無音訊。
阿青的笑容沒了,每天站在窗前,看著外面車水馬龍。
她幾乎不怎麼吃東西了,臉色一天比一天的差。
沒人的時候,她會對怪鳥說一聲:「我知道,他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