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0、數據情報的重要性
華真行首先來到的是美里市郊外的一個「高尚社區」。假如在東國,這裡看上去像一個還算整潔的小村莊,每戶人家都是獨棟建築。
道路兩旁以及房前屋后種了不少景觀作物,最顯眼的是椰棗。椰棗是這一帶比較常見的水果,口感略干但甜度很高。
假如以一個東國人的眼光看,這個社區其實也很普通,在大城市裡難得有這樣的居住條件,可是在廣大鄉村及郊區也就是那麼回事。
但在特瑪國,這裡就是很高檔的街區了,雖然還算不上頂尖。難得的是每戶人家都有自來水,有乾淨的水源和上下水系統,這就是文明生活的標誌。
街區也有警察巡邏。像華真行這樣一個人步行穿過,行跡應該很可疑,可是警察看見他的樣子之後幾乎都沒有理會。
以當地的天氣,室外穿的衣服都很單薄,華真行身上顯然沒帶什麼武器,典型的東洲人面孔,衣著整潔乾淨,簡直就是把「沒有威脅」寫在了額頭上。
還有一位好心的警察路過時特意提醒華真行:「東國仔,你這樣很不安全,要小心那些骯髒的傢伙,別靠近那些骯髒的地方!」
華真行表示了感謝,又問了幾個當地的問題,並給了對方一張五羅元的紙幣。那位警察很開心地收下了。離開這個街區不遠,華真行很快就見到了那所謂「骯髒的地方」。
前方出現了一條水溝,顏色渾濁氣味難聞,堆積與漂浮著大量不知名的垃圾,剛才那個街區的生活廢水也是排到了這裡。
水溝兩旁有不少當地人用鐵絲鉤、木棍一類的東西,不知在裡面翻揀著什麼,居然還有小孩在玩水……假如一位有點潔癖的東國人站在旁邊,可能會當場就吐了。
越過水溝就是一大片很有黑荒特色的棚戶區。棚戶區是一個東國語名詞,用在這裡並不是很貼切,但華真行也找不到更準確的對應辭彙。
草簾、土壘、磚石、木板、鐵皮、油氈等物搭起的棚子,東一片西一片,每片建築都很密集,遠望就像一塊塊斑癜,又似複雜的迷宮。
換一種情況,像華真行這樣一位東洲人,孤身走進這樣的街區簡直就是在找死。首先圍上來的是一群光屁股的孩子,紛紛伸手口中只喊著一個茵語單詞:「嗎呢!」
在這裡,乞討者和搶劫者說的都是同一個單詞,怎麼區分主要在於兩點:一是聽語氣,二是看手勢。
假如是小孩的語氣,張著手伸過來,那就是在乞討;假如是成人的語氣,手裡拿著傢伙指過來,那就是在打劫。
華真行沒有給錢,他並非沒有帶錢,剛才還給了警察一張紙幣呢,兜里雖然沒有錢包但隨身有煉妖葫呢。
可是在這裡你只要給了一個孩子,那就等於是捅了馬蜂窩,其他孩子會抓住衣服不鬆手的,甚至整個社區的孩子都會將你團團圍住,除非有陪同的當地人將他們驅趕開。
那些孩子不僅僅只是會乞討,小手也防不勝防,一不注意就會摸走你身上值錢的東西。
華真行依仗靈活的身形步法、憑藉自幼練就的功夫,快步閃身穿過了包圍圈,沒有被沾上一片衣角……可惜除了孩子之外,大人們也盯上他了。
前方路口出現了幾條大漢的身影,手中各抄傢伙,側後方也有人包抄了過來,對方喊出的是同一個茵語辭彙「嗎呢」,反正就是錢的意思。
華真行徑直走了過去,甚至都沒有改變步頻,抄傢伙的大漢都被他放翻了。這下就捅了一個更大的馬蜂窩,街區中不斷有有人趕來,從各個路口突然躥出襲擊華真行。
華真行沒有抄傢伙,也沒有動用神通,他就是憑著一雙拳頭硬生生打出這個街區,身後放翻了一片……粗略統計有兩百來人吧,都在地上唉喲唉喲叫著爬不起來。
華真行在公路旁踹飛的那輛皮卡,車裡的兩人顯然都不可能活下來,在機場遇見的兩名劫匪則是受傷了,但還不至於送命。
到了這個街區,這二百來人都被他打趴了,但基本都沒怎麼受傷,只是覺得筋骨疼痛得躺一會兒才能起身。
這是華真行自找的,在那些人眼中,華真行敢孤身走進他們的街區又不給錢,簡直就是在傷害他們的自尊。
華真行對他們的處境充滿同情,但這份同情並不能保證他在這片街區的安全,他仍然會動手一路打出去,想當初之所以發動幾里國革命,那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悲憫。
真正的大慈大悲救苦救難,可不是搞點募捐宣揚慈善,華真行並非當年的克蒂婭。
硬生生打穿了這片街區,華真行甚至察覺到某種躁動的情緒被發泄出來,令他感到快意。小時候跟楊老頭學功夫,他就在心中暢想過,憑著一雙拳頭打穿那些混亂的街區。
後來他才明白這種想法很可笑,但可笑歸可笑,今天居然實現了。而且經歷了這幾天的糟糕心情之後,他又真的笑了出來,這是屬於男人的簡單快樂嗎?
穿過這一片街區,就算正式進入美里市區了,前方已經可以看到街道和樓房。
根據小時候的經驗,那邊的應該是一片被當地黑幫控制的街區,看上去比剛才的棚戶區「繁華」一點,卻更加危險。
整個特瑪國總人口只有八百萬,首都美里市的居民就有兩百萬,但是在特瑪國,或者說在世界上很多地方,並沒有東國那麼清晰的「城鄉」概念。
部族流民並沒有農村集體戶口、責任田和宅基地,原野上的適合耕作、有灌溉條件的土地,大多屬於農場主,農莊之外則是大片荒原。
所謂農民通常就是指這些農場主,廣義上也包括幫他們耕作的人,假如碰上莫里森種植園那種農莊,說不定還有被困受迫的奴工。
郊野上還分佈著一些部族村落,都是在歷史中自然形成的,都選擇在有水源的地方。這些部族的首領假如翻譯成東國語,大略可以稱為酋長、土司等。
這些土酋並非黑幫首領,但他們佔據了乾淨的水源,控制了部族的土地,能決定部族中的事情,從外人的角度看就像一個個大型幫派,但又並非真正的黑幫。
部族土酋文化和街區黑幫文化有顯著的區別,但也有詭異的傳承關係。
那裡也是有秩序的,但並非是現代社會的法制秩序,政府管不到基層,警察也解決不了糾紛,解決糾紛的方式要依靠當地人之間的「規則」。
所謂城市,也是在歷史中自然形成的,人口與資源的集中地,通常缺乏整體的規劃,但也不能完全說沒有規劃,至少其核心區是當年的殖民者建造的。
所以美里市的核心區看上去就像一座現代的城市,只是整體上破舊些,但有的街區還算安全,更多的街區則是被幫派勢力把持。
環繞著中心市區又形成了大大小小很多片棚戶區,就像華真行剛剛打穿的那一片街區,他們也有部族化的特徵,居住著很多城市邊民。
所以在這裡,可以看到各種社會形態交錯分佈,宛若一鍋大雜燴。華真行此時停下了腳步,微微皺起了眉頭,他不能再這麼顯眼地穿行了。
華真行剛才為何要憑著一雙拳頭打穿一個街區,他的修為當然能不顯露行跡,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穿過來,他這麼做是另有目的。
他是來尋找黑暗生物的,重點是約高樂說的血族。可是這樣一座居民散布範圍極大且雜亂無章的城市,簡直毫無頭緒,他想試著能不能把血族給釣出來。
華真行雖然尚未突破八境修為,但習練吞形訣之後,華真行對爐鼎神氣的掌控水平已堪稱登峰造極,他現在顯露出的,就是一名初級養元師最「誘人」的狀態——
生機最完足、氣血最旺盛,就像是二境巔峰,或者剛剛突破三境的樣子,也恰好是那兩名失蹤的學生所展現出的狀態。
華真行的設想,就以這樣的狀態進入美里市,假如這一帶真有黑暗生物或者是血族,就有可能主動被吸引過來,他還利用塑容術稍微調整了一下相貌。
想法雖美卻不切實際,因為這樣一來就不能隱匿行蹤,想用這種笨辦法走過各個街區,得自找多少麻煩?
這裡雖極似當初的非索港,卻不是非索港,他並非從小在這裡長大。有他是第一次進入美里市,缺乏足夠的信息情報,想在這座城市中找特意隱藏的人,簡直不太可能。
怎麼辦呢,只能換個思路,他背後也不是沒有情報系統,於是掏出電話聯繫上了王豐收。
王豐收:「師弟,有急事嗎?我正在主持會議呢!」
華真行:「宣布暫時休會,讓大家上個洗手間、抽根煙,我需要點情報。」
待王豐收那邊宣布休會,找了個僻靜的地方,華真行又接著問道:「你那邊,有特瑪國的養元術培訓情況記錄嗎?」
王豐收:「特瑪國並沒有養元術培訓中心,直屬的與合作的都沒有。當地人如果自行學習養元術,假如是通過別的途徑,我們也沒有登記資料,今後需要重點搜集這方面的情報嗎?」
華真行:「通過別的途徑學習,我們沒有統計資料,但是在國際養元術協會接受培訓的有沒有特瑪國人,我們這邊應該有資料吧?」
王豐收:「這種資料肯定有,我來聯繫司馬值,讓他立刻整理好。」
華真行:「你把資料拿到手,立刻安排人去做另一件事,就是聯繫那些人,看看其中有多少人還能聯繫得上,分別都屬於什麼情況?」
華真行簡要介紹了一下自已的目的,他如今正在美里市,為調查失蹤事件而來,目前的重點是找到黑暗生物……十分鐘后,王豐收那邊的會議繼續,但是換了主持人。
在電話里交流這些情況,十分鐘根本不夠,王豐收還在與華真行通話。
王豐收:「需要我通知特瑪國大使館配合嗎?那裡的情報系統,即刻起就可以聽從你的指揮。但當地情況比較複雜,我們能掌握的情報、動用的人手都很有限。」
華真行:「通知他們隨時待命吧,我需要人手的時候自會調用。」
王豐收:「給我半個小時的時間,半個小時之後,我會把相關資料發給你。那邊的電信網路很爛,你的接收速度可能會很慢,假如著急就去大使館拿資料,半個小時后再聯繫。」
這通電話打了二十多分鐘,華真行又等了半個小時,這裡的信號確實很爛,信息傳輸速度比較慢,但還好資料內容不多,他及時收到了。
特瑪國沒有養元術中心,也沒有經養元谷授權可以傳授養元術的組織機構。
但是華真行既然已將養元術大面積傳授出去,就無法阻止它的傳播,至少無法阻止一至三境的第一部功訣在世界各地的流傳。
理論上不論在任何國家,公開搞養元術培訓都要得到養元谷的授權。但有人習練養元術有成,再私下傳授幾名弟子,或者搞那種不公開的地下培訓班,養元谷也很難管得著。
有人如果通過這樣方式成為養元師,養元谷也不掌握名冊資料。但這種情況早在華真行的預料之中,他所設計的資質認證體系,甚至就是為此準備的。
「野生」養元師,可以去國際養元術協會及其分支機構去申請考核,拿到正式的等級證書,從而獲得公開認可。一至四級考核免費,同時養元谷也能掌握其信息。
當更多的人了解到養元術,並清楚習練養元術的好處后,想得到更好的培訓指點,還可以到碧空湖,那裡有國際養元術協會專門舉辦的各級培訓班。
如今碧空湖的培訓班,每一期都全部約滿,再想預約甚至要排隊到一年後了,迫切需要擴大規模。
假如有特瑪國居民到碧空湖參加過養元術培訓或考核,協會當然會有記錄。考慮到培訓班的收費相當昂貴,能到那裡參加培訓,在特瑪國肯定也不是一般人。
根據王豐收反饋的情況,特瑪國總共有五十六人到碧空湖參加過培訓,其中入門培訓班三十人,一級培訓班十四人,二級培訓班九人,三級培訓班三人。
除此之外,還有一百多人提出了預約申請,目前正在排隊等候。
尚未接受培訓的這一百多人,登記資料都是他們預約時自行填寫的,其身份還沒有經過核實。但是已接受培訓的這五十六人,基本都能確認是來自特瑪國。
華真行看見這組數據后眉頭緊鎖,特瑪國果然有問題,很大的問題,因為無論是已參加培訓的人數還是報名預約的人數,顯然都太多了!
假如這是羅巴聯盟或者是東國的數據,當然很不起眼。可特瑪國是一個僅有八百萬人口、貧窮且混亂、消息閉塞的小國,養元谷也沒在該國搞什麼推廣宣傳,怎會來這麼多人?
已參加培訓的這五十六人,看登記資料一律都來自美里市。也許可以用特瑪國離歡想特邦很近,從美里市到歡想特邦很方便等原因解釋,但這個數據仍是不正常的!
對比另一組數據,同樣與歡想特邦交界、擁有五百萬人口的尼朗國,已到碧空湖參加培訓的總人數為三,正在預約申請排隊的人數為零!
王豐收顯然已經注意到了數據異常,還特意把尼朗國的數據也一併提供給了華真行,能非常直觀地做出比較。
其實尼朗國有三個人參加過碧空湖培訓班,就已經挺令人意外的,偏偏華真行還了解這三個人的情況。
這三人都是雷溫特所在家族的核心成員,而雷溫特就是華真行搞的「春華學習小組」成員。他是了解養元術的,推薦家族中的重要人員去學。
據華真行所知,就連這三名親友的報名申請資料,都是雷溫特幫著填寫並提交的。國際協會的審批負責人知道雷溫特的背景,特意給了個面子,都給及時安排了。
華真行在春華大學的室友基立昂,也是學習小組成員,他就來自特瑪國,也曾建議其家族派人來接受養元術培訓,結果來了兩人,都在那五十六人的名單中。
王豐收還提供了另一份資料,特瑪國已接受了培訓五十六人都留下了聯繫方式,剛才他緊急安排人手,以培訓回訪的名義進行了聯繫。
所謂回訪,就是詢問最近的養元術修鍊情況,代表了協會對學員的關心。結果令人很驚訝,這五十六人中,有三十人已經無法聯繫了,其中就包括基立昂的堂弟。
所謂無法聯繫可不僅僅是電話打不通或信息不回,有的人聯繫方式已失效,而有的人是其親友或同事接的電話,據說已出了意外或失蹤。
半個小時就完成了初步統計,王豐收的辦事效率夠高的,幾里國駐特瑪國大使館接手了後續工作,正在進一步核實相關情況……
鑒於特瑪國的混亂現狀,意外死亡與失蹤事件確實常有發生,但也不至於這麼誇張啊!這五十六人結束培訓的平均時間不過一年多,轉眼超過一半就沒了?
華真行猜測,他們的失蹤,很可能與非大那兩名學生的失蹤原因是一樣的,都是遭遇了血族之類的黑暗生物。如此看來,他的那兩名同學恐已凶多吉少。
還有另一件事令人思死恐極,假如養元師是血族的「食物」,而有血族發現了這一點,他們獲得「血食」的另一種方式是什麼?
比獵殺更安全的方式,就是搞「養殖」啊!
血族身為黑暗生物,肯定不會自行跑到修士聚集的碧空島去參加培訓班,那樣等於找死。但他們可以蠱惑不知情的普通人去接受培訓,或者直接派手下過去。
這些人假如能夠成為養元師,回去后就是絕佳的血食,境界越高越美味。另一方面,也可以培養出一到幾位中級養元術導師,在自家地盤上搞不公開的內部培訓。
但在自家地盤上搞培訓,哪能比得上國際協會的培訓效果,所以有條件還是盡量把人派到碧空湖去。反正派去的人也不知情,還以為是什麼好事呢。
王豐收還特別標註了一個情況,就是這五十六人的名單中,足足有二十三人都能確認與同一個官方機構有關聯,就是特瑪國總統府。
至於其他人是否也與總統府暗中有關,目前還不得而知。
這個小國卻有一個龐大且豪華的總統府,擁有人數眾多的幕僚集團以及配套的服務人員,哪怕換了總統,其幕僚集團仍然保留,名義上是協助總統治理國家。
仔細想想這種情況倒也正常,只有那些掌握權勢的人,才能支付得起昂貴的培訓費用吧?可是看資料仍有不尋常的地方,比如有的人只是總統府的普通服務人員,他們哪來的錢?
這二十三人中已有十二人無法聯繫。因為他們的服務單位是總統府,所以回訪時好查證,至少能聯繫上其同事,據反饋消息好像都是外派了。
官員外派倒可以理解,司機、廚師一類的人員也會被外派嗎?華真行推測,很可能有血族就藏身特瑪國總統府中,而且其地位不低!
看完資料后,華真行聯繫了幾里國駐特瑪國大使。
這位大使名叫扎在紅,當初的海神族長扎辛的親弟弟,如今也是養元谷弟子,四級養元術導師。他並不是一位白板修士,曾親手煉製了並隨身攜帶著玉蘭刀。
特瑪國是幾里國最重要的鄰國之一,王豐收當然在這裡也建立了情報系統。此刻所有的外事人員及情報人員,都將全力配合華總導的行動,隨時接受指令。
安排完這些,華真行又想起了基立昂,想了解當地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地頭蛇。基立昂曾經跟華真行吹過牛,自稱是特瑪國財政部長的兒子。
這在當時是吹牛,後來卻成為了事實。在王豐收等人運作下,如今真把他的父親扶上了特瑪國財長的位置。其實他能被公派到東國留學,其家族原本在當地也是頗有背景的。
基立昂是凌晨五點左右被同學拍門叫醒的,他瞪著眼珠子正要發火,聽說是華真行找他,氣立刻就順了,趕緊接通了電話。
這小子晚上睡覺手機設了靜音,所以沒接華真行的電話也沒看到華真行發的信息。華真行只好聯繫了學習小組別的成員,將他從被窩裡揪了出來。
聽說華真行想了解特瑪國總統府的情況,他吹牛的毛病立刻就犯了,咧著嘴道:「那你可是找對人了,我原先經常逛總統府,就像自家花園一樣!」
華真行:「哦,我就在美里市呢,假如待會兒去總統府,報你的名字好使不?」
基立昂噎住了,期期艾艾道:「你馬上就要去總統府嗎?那恐怕來不及,你可以找幾里國大使館聯繫嘛……非我安排的話,也可以找人帶你進去參觀,但明天行不?」
華真行:「這事就不麻煩你了,找你只是想了解點情況,總統府中的工作人員你熟嗎?不論是認識的還是聽說的,尤其是在那裡待的時間比較長的,都給我講講。」
這些情況基立昂多少還有所了解,總統府中的幕僚人員就算他不熟,有的他也聽說過。據基立昂介紹,總統府的幕僚長瓦內,已經幹了很多年了。
瓦內是個蘭西語名字。從語言方面就能看出特瑪國特有多混亂,其官方語言是蘭西語,普通民眾日常交流用的是當地土語,打劫時喊的又是茵語單詞。
瓦內在總統府究竟做了多長時間的幕僚長,就連基立昂都說不清,在當地人的概念中,好像總統府的幕僚長與瓦內就是合二為一的,甚至不會去考慮這個問題。
特瑪國經常換總統,普通民眾甚至搞不清有記憶以來特瑪國經歷了多少任總統了。幕僚長就相當於總統府的管家,就是為總統府服務的,誰當總統為誰服務。
好幾位靠軍事政變上台的總統,不一定知道怎麼治理國家,甚至都不清楚怎麼打理這座總統府,最好的選擇當然是延用現有的幕僚團隊。
至於那些通過「正常途徑」當選的總統,同樣也這麼做了。以瓦內為首的幕僚集團自動成為自已的服務團隊,好似也是登上總統寶座的重要福利。
華真行又問道:「薯美林農莊,你聽說過嗎?他們還注意了一個經營實體,名字就叫薯美林農牧集團。」
基立昂提高聲調道:「聽說過,當然聽說過!在郊區的東北方向,他們佔了好大一片地,有那一帶最好、最乾淨的水源。
那裡本來是一個部族的地盤,後來硬是叫他們給趕跑了,聽說起了衝突還弄死了不少人。我家長輩曾告誡過,不要去惹那幫人!」
華真行:「把當地的部族勢力給趕跑了,還殺了對方不少人,然後佔據那片土地搞了個農莊,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基立昂:「我小時候的事,具體哪一年記不清了。」
華真行:「薯美林農莊,和特瑪國總統府有什麼關係嗎?」
基立昂:「有關係,當然有關係了!沒有官方背景,怎麼能做成那種事?我還聽說,總統府吃的糧食和菜,都是薯美林農貿集團專供的,有的是他們自產,有的是從海外進口……」
他叭叭了半天,華真行才開口道「最後一個問題,你家的親友,有誰去過幾里國國際養元術協會,在那裡接受了養元術培訓?」
基立昂:「那地方收費太貴了,我們家族只去過兩個人,一個是我的堂兄,還有一個是我的堂弟。堂兄拿到了一級證書,堂弟拿到了二級證書。
但是這個堂弟半年前失蹤了,有人懷疑是我們家族的對頭乾的,也有人懷疑就是我那位堂兄乾的,因為他們倆都是同一份資產的繼承人。」
通話至此,華真行心裡已經有了相對清晰的脈絡。他將頭號嫌疑對象鎖定為總統府的幕僚長瓦內,此人很可能是一位血族,而且可能是當地的血族頭目。
在王豐收提供的資料中,除了與總統府有關的人員,就屬與薯美林農貿集團有關的人員最多,總計達到了十二人,所以那裡很可能也是一個血族建立的據點。
總統府與農牧集團的關係,也佐證了華真行的猜測。
華真行面對是完全陌生的城市,怎麼追查線索剛才好像還是毫無頭緒,但是打了幾個電話之後,居然就把很多情況大體都摸清了,也有了明確的調查方向。
而得出這一切結論的基礎,就是一組數據分析。這就是情報工作嗎,拿一些看似毫不相關的資料做分析?
其實有一類情報人員的主要工作就是這樣,搜集很多公開或不公開的資料,提煉數據,便能分析出很多普通人想象不到的結論,不僅不神奇且有些簡單枯燥。